不知花麒飛了多久,緩緩睜開眼睛的白玉奴只看到幽蘭色的天空中飄著朵朵彩雲,空氣中彌漫著神秘的味道,聞起來很香讓人有點清新的感覺,但是突然又讓人感覺迷迷糊糊的。
總之就是一種讓人很愉悅的感覺,抬頭看到花麒另一隻爪子裡酣睡的孩子,她留下了欣慰的淚水,用無力的胳膊抱緊花麒的爪子,示意感謝靈獸花麒。
不知又飛了多久,突然身體輕輕落在了滿是絨草的地上,花麒輕輕將母子兩放在地上,自己也落在了旁邊,看著也是很疲憊。
稍微緩過神的白玉奴看了看周圍,這是一個孤島。幽海裡的孤島只有一個,她小時候聽父親說過,在無邊無際的幽海有一座無人登上過的孤島,傳說哪裡充滿了神秘和危險。
花麒就是在這個島嶼出生的。
當年花麒小的時候在那無邊無際的幽海裡飛得精疲力盡,就在落入海中掙扎時是東龜救了它。
臨別之際東龜打開了花麒的輪回之眼,讓它借助父母的經歷在幽海裡識路。
不然這次花麒肯定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
早年間花麒的祖先和東龜是好友,它們同屬於上古四大靈獸。
但是後來花麒的父母為了保護靈雲島而被黑帝拖入了星河之中,後來就再沒有了音訊。
白玉奴看了看疲憊的花麒,眼神裡對花麒致以深深地感謝,花麒雖說疲憊,但是那個長著麒麟頭鳳凰嘴的臉上,那對怒目圓睜的眼睛卻是異常明亮。
他和白玉奴眼神相對,回頭又看了看後面一顆巨大的果樹,便縱身一躍飛上一棵巨樹的枝頭,眼睛頂著回來的方向,充滿惆悵地觀望著。
幽海死一般的寂靜,靜的一絲波瀾也不起。
白玉奴側身將熟睡的嬰兒緩緩抱在懷中,由於身體消耗巨大,就這樣靜靜的在島上再次昏睡過去,而花麒就在旁邊默默地守護者他們。
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身邊早就圍上來一群花木精靈,他們神情和藹,形態各異,都是島上的奇花異木所化。
其中一個長滿紫色樹藤胡須的老精靈用他長長的樹藤須手托起白玉奴的雙手,用他蒼老有力的聲音說道“你傷的很重,讓我們替你療傷吧。”
說罷示意所有精靈手牽著手一齊用靈力淨化複原白玉奴的傷勢。
當精靈們的力量緩緩流入體內,白玉奴感覺五髒六腑的傷口逐漸修複,疼痛慢慢消失,一陣陣溫暖的氣流走遍全身直到頭頂,所有傷口逐漸愈合,輕輕出了一口氣,恢復了很多。
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身體的傷口愈合也只能讓她多挺過一些時間,她的魔珠已經毀掉,遲早難逃一死,但是就算這樣她也已經很欣慰了。
精靈們收回靈力,懇切地看著白玉奴,異口同聲地問道“好些了嗎?”白玉奴緩緩站起來將孩子抱在懷中,微笑感激地對他們笑著說道“好多了,謝謝你們,可愛的精靈們。”
說罷撫摸了一下懷中的嬰兒,深深地親吻了一下嬰兒的額頭,滿心歡喜地看著這些可愛的精靈們。休息了一會,精靈們上去牽著母子兩朝島內的村落走去。
島上長滿了各種奇花異果,無邊無際的植物讓這個處在寂靜大海深處的島嶼顯得格格不入,但是它就是存在了,很真切的存在著。
穿過一片草地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道彩色貝殼鋪成的小路,就像一道道彩虹般美麗,小路在中間匯聚又在邊緣分散,盡頭上是各式各樣的門和刪欄,
有各種形狀石頭的門,有各種花草木頭門,有的圓有的方有的不規則,但是看起來都是很美,讓人很想進去看看。 走在中間一條微寬的小道上,對應的是一座深黑色的大山峰,老精靈說道“前面就是花麒棲身的山洞。
他們一脈是這靈雲島上唯一的獸族,也是我們島上的守護神,當年花麒離開之後我們一直都期待著他回來,五百多年過去了,終於等到你們回來了,剛開始孩子們都沒見過你這樣的長相,大家都很擔心,但是花麒給我們講了你們的經歷,大家才放心,還有這個半神半魔的孩子,屬實給我們嚇得不輕。“
說罷老精靈眨巴著像水一樣清澈的眼睛笑了笑,那滿臉樹皮褶子的臉上,掛滿了慈祥和藹的表情。
走進花麒的山洞,裡面大的出奇,幾乎整個山峰就是一個洞,進去山洞中間有一眼泛著紫光的泉眼,泉眼邊上長著一個生滿黃色果實的大樹。
白玉奴看著樹上的果實,不由得吞咽著口水。
她已經餓壞了,此時的老精靈看出白玉奴的神情,笑著說“餓了吧,那果實可是好東西,這個島上就這一株,果實已經長了幾萬年了,你們獸靈只要吃一個一年都不會再餓。”
說罷用他那長長的藤蔓手伸上幾丈高的樹枝摘下一個金燦燦的果子,遞給白玉奴。白玉奴接過果子放在嘴邊,狠狠咬了一口,那味道就如同甘甜的雲朵一樣入口即化,真的是太好吃了。
等白玉奴吃完果子,精靈們用各自的靈力給他們變幻出一個彩色的家,有床有房子,等精靈們都開心地布置好他們的新家後,大家才興高采烈的各自回去了。
此時的邵羽在天極囚籠裡經受著無盡的極光酷刑,他四肢被捆神鎖牢牢鎖住,身處天極極光之中,除了極光他什麽都看不見,那是一片白色渲染之地,寒冷的極光如同千萬條針刺穿透著他的身體,除了魂魄,他的身體早就沒有了任何知覺,烏黑的秀發也已經白如銀絮。
當年為了避免神魔大戰,他一人承擔了所有,為了白玉奴和他們的孩子不受神界傷害,為了償還齊冥的殺父之仇,他自廢修為,甘願承受所有神魔都無法承受的懲罰。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齊冥會對魔靈族再施以毒手。
當然,白玉奴也清楚的知道他愛的人現在正經受著何等的折磨,但是作為一個魔界的魔靈,因為愛上一個神而讓自己魔靈一族遭到滅族的慘痛懲罰。
想起因為要保護她和孩子被齊冥殺害的父母魔靈們,她的心裡又何嘗不是如同刀絞。
此時的她就算萬般急切地思念著邵羽,但是也無能為力,只能默默地承受下這一切。
祈禱自己能多活點時間,讓孩子長大一點,她那破碎的心靈才能帶著遍體鱗傷的身體沉沉睡去。
她真的太累了……不知不覺幾年過去了,一個小男孩歡快地追著花精靈,給她小臉上抹上濃濃的黑色泥巴,那黑色液體是小男孩在島邊的濕地裡挖出來的泥巴。
花精靈摸著黑泥巴哭著跑到老精靈哪裡,藏在他身後“樹爺爺,靈兒又欺負我了,嗚嗚嗚…”老精靈用他長長的藤蔓纏住靈兒說道“調皮的小家夥,看我一會告訴你媽媽,打你屁股。”
說完慈祥的笑容掛滿面容,又撫摸撫摸靈兒的腦袋。
靈兒已經五歲了,他稚嫩的臉上透著母親那俊美的眼睛,也夾雜著父親那超凡脫俗的靈氣。
因為他一直生活在靈雲島,於是母親就給他起名為靈雲,後來大家都叫他靈兒,靈兒就是他的小名。
靈雲被老精靈摸著頭,一下乘老精靈不防備趴到老精靈腳下,用手撓撓老精靈腳下的樹藤,嘻嘻地壞笑著,老精靈被他撓的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時花麒在空中飛過,繞了一圈落在靈兒旁邊,用他凌厲的眼光看著靈兒。
“靈兒,你怎麽可以捉弄樹爺爺。”
這時靈兒才乖乖走到花麒身邊,一臉不情願地說道“花麒叔叔,我下次不敢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吧,好不好,。”
老精靈看了一眼知錯的靈兒說道:“花麒尊上,孩子只是貪玩,你就別責怪他了。”
說罷把身後的花精靈抱在懷裡,用他的藤蔓手擦著花精靈的小臉蛋。花麒一聲不吭,一口叼起靈兒就向天空飛去,飛到島邊上那棵參天大樹上落下。
他把靈兒放在背上,深邃的目光望向遠處那看不到盡頭的幽海。
靈兒抓著花麒背上如同鋼鐵般堅韌的羽毛一動也不敢動,委屈地偷偷瞄著花麒的腦袋。
過了很久花麒開口說道:“靈兒,你知道海的那邊是什麽樣子嗎?”靈兒回答道:“不知道。”花麒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靈兒,幽海的那邊都是我們的敵人,你的母親有沒有說過關於你父親的事?”
靈兒回答說:“母親從來沒有說過有關父親的事”。
花麒聽完後歎了一口氣就沉默了,靈兒也不敢多說話,他知道花麒是個嚴肅的長輩,也是他母親最信任的長輩。
花麒沉默了一會說道:“你先回去吧,別讓你母親擔心。”
回到山洞的靈兒灰頭土臉的,母親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了,讓他去紫幽泉裡泡著。
說是給他洗澡,其實是中和他體內的兩股力量,紫幽泉裡充滿了上古的混沌力量,可以淨化他體內的兩股相互抵抗的靈力,一旦兩股力量爆發,他的身體壓不住,讓他痛苦不堪。
每次從紫幽泉出來,靈兒的頭頂總是會燙的厲害,不過身體會輕松好多,但是泉眼的力量會讓他很疲憊。
所以每次都要吃黃色靈果來補充被紫幽泉散去的力量, 然而奇怪的是靈兒吃很多靈果都沒事,這果子連花麒吃兩個都會難以控制體內嗯力量。
白玉奴為了不讓靈兒有危險,所以每次讓他最多吃三個,但是靈兒一旦餓了就會偷著猛吃,一直也沒有出現什麽問題,反而吃多了會更加輕松舒暢。
看著靈兒吃了三個果子依然很餓的白玉奴和花麒相視一笑,表情都有點難以置信。花麒問白玉奴:“他一直都是這樣吃不飽嗎?”白玉奴看著花麒微微點了點頭。
花麒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孩子體內藏著的秘密,也只有他的父親才能解開了。”靈雲的父親邵羽本是凡人,後來修煉成神,神力比天,在神界擔任誅魔尊者一職。
邵羽把前任魔王打的魂飛魄散,那是多麽恐怖的力量,要知道,齊冥兩個的力量加起來也不抵前任魔王一個。白玉奴歎息一聲道:“也不知道邵羽現在是生是死。”
花麒道:“還有,你為什麽不告訴靈兒他父親的事,就算你一直隱瞞下去又有什麽意義呢,你看看他的異眼,如果以後不離開這裡還好,一旦他離開了這裡,他身體這怪異的樣子,誰都會看出他的異常”。
白玉奴歎了一口氣,回頭看看靈兒說道:“靈兒還小,他現在承受不了那麽沉重的事,等時機到了我會把這一切都告訴他的。”
說罷就扶著牆壁,有點虛弱地喘息著。
是啊,深仇大恨對於一個五歲的孩子確實太過沉重。花麒看著日漸消瘦的白玉奴,知道她時日已經無多,也不再說些什麽了,便默默地走出洞口,朝島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