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的青磚房都是用的插銷木門,石製的門檻很高,房門也都是往裡開的。
鎖門基本上都是用的鎖鏈或者自己買鐵鏈和鎖頭,鐵鏈將屋外門環一繞,鎖頭一扣上就行了。
這種鎖有個弊端,就是門能被推開一條胳膊粗的封,或者更大。
我姥爺就習慣把鑰匙掛在裡邊的木門上。
這樣出門就不用帶鑰匙,伸手進門縫一摸就能摸到。
就算沒拿穩鑰匙掉了,縫隙夠大,也能在地上撿回來或者用東西勾回來。
屋外的廚房一般不上鎖,也沒啥可偷的,就一土灶,倆鐵鍋,放碗瓢的架子。
前些年還有人偷鐵鍋賣鐵,現在村裡就老人了,就口鍋,賣了也值不了幾個錢。
看著灶台邊上的柴火,全是寫手指粗的小樹枝,這八成做不了兩頓飯了。
回屋找著柴刀打算劈點柴火做飯,無意間看見牆上用黑布蒙著的一塊東西。
不是遺像,姥姥的照片在姥爺床頭,這黑布下指定藏著啥好東西。
走過去掀開黑布,那下頭是一隻風乾的動物腿。
也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風乾後縮水的每個了形狀。
我撕下一條肉片嘗了嘗,風乾有段時間了,應該可以直接吃。
咱這狗屁倒灶的本事,偷個吃還是有經驗的,風乾時間不久的肉是不能生吃的,會把茅坑都給崩炸。
貼著牆面部分的肉被我撕下來一大塊,沒法全放嘴裡,我就咬著一個尖,一點點的吃。
蓋回黑布,提著柴刀繞到屋子後面。
鄉下的樹木都是瘋長一氣,到處都是,給姥爺屋後砍掉一些以後還可以就近種些菜啥的。
雖然屋前也有一片不小的菜地,但哪兒有人會嫌吃食太多呢。
院後的樹木並不粗壯,都是些胳臂粗細的樹,我砍了兩顆劈成一段段的,抱回了廚房。
我本就抽煙,隨身帶火,抓了把乾草點著了土灶。
“略略略~略略~”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姥爺回來了,嘴裡不知喊著啥調調,趕著鴨子回來了。
這時候才發現,不是姥爺趕著鴨子,是鴨子跟著姥爺回來了。
我覺得稀奇,就問姥爺:“您這是當了鴨子王了?”
“什麽鴨王不鴨王的,鴨子吃飽了食兒,不回家還能幹嘛?我酒呢!”
姥爺說著話就把鴨子們領進了鴨棚,踩了一腳的鴨屎臭烘烘的朝我要酒。
“誒~我藏起來了,吃飯的時候再給你喝。”
“你個臭小子。”
姥爺見拿我沒辦法,欣欣然的回了屋。
灶台火勢起來了,我招呼姥爺幫我摘點菜,開始做飯。
我在宿舍裡雖然懶得做飯,天天在買吃的,既然回了鄉,總不能還讓姥爺一個人忙活吧。
“小子,烤鴨你就別想了,最近生蛋呢,只有這個,你吃不吃。”
姥爺手中提著一隻乾巴巴的臘鴨。
鴨子肉質異常緊實,切塊的時候我覺得菜刀都快卷刃了。
得給菜刀磨磨了。
鄉下灶台都是兩個鍋位連著的,一口鍋煮飯,另一口鍋做菜,姥爺顧著飯,我在一旁炒菜。
兩個人吃不了太多東西,炒了兩個青菜一碗臘鴨萵苣湯。
我是吃的撐著了,姥爺喝著酒吃著臘鴨,一杯二兩的白酒硬是喝了半個鍾。
另一瓶酒我已經和姥爺打好招呼了, 臨走時在給他。
現在就給一瓶喝七天,他自個怎麽安排隨他,多了沒有。
酒足飯飽之後,我就準備去陳林淼家給他送東西了。
“姥爺,您要不要林淼家看看?”
“看啥?中了屍毒的人有啥好看的?”姥爺伸著脖子義憤填膺的說道,言語間滿是對陳思琦老爺子的不滿。
我心下一驚:姥爺筆記的筆記裡曾經遇到過僵屍一類的玩意,被帶毒的屍體劃破一下皮就得中毒,而且從來都是碰著就死,從沒把人救回來過。
不知道姥爺發沒發現自己筆記被換了,我裝著沒聽見走出了屋。
中了屍毒,就是遇到了粽子,粽子大部分時候只在古墓或者老墳頭裡可能有。
陳思琦這老家夥莫不是偷摸下了墓?
難怪自己好兄弟死了都不管不顧的。
打開陳林淼的包,從裡頭掏出一包塔山拆開就抽,就當是跑路費了。
兩家離得不遠,姥爺家離著橋近,過了橋右轉幾百米就到陳集了。
陳集的房屋大多數都拆了,蓋的都是新房,少的兩層高的三層。
陳集住的人就不跟肖家灣一樣了,肖家灣現在就剩些老人了。
陳集那邊現在都在搞養殖,養魚的,養螃蟹的,算是發了點小財,就都在鄉下新蓋了房子。
我們那兒近幾年龍蝦螃蟹的市場才剛開張,什麽油燜大蝦,潛江油燜大蝦那都是後兩年的事情。
至少在我的印象裡,我是一零年左右才見到家家餐館門外立著油燜大蝦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