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五爺在永樂坊最豪華的酒樓德豐樓,擺下一桌豐盛的酒宴。
當然,宴無好宴。
“田師爺,對待這個豎子,還要特意在德豐樓擺宴?”
龐五爺坐在主位,臉色不太好看說道。
田信笑著說道:“五爺,孟償畢竟是堂主的人,咱們要興師問罪,至少也得給堂主一點面子。”
龐五點點頭,也明白這麽個理,只是神色還有點不虞。
“哼,他必須將賭坊交出來。”
龐五冷哼一聲,“若是他願意將賭坊交出來,他日後就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也可多器重一二。”
田信撚須一笑。
他認為孟償不會不識趣,會交出賭坊的。
他與五爺商議過了,給他留個一千兩銀子就行了。
畢竟是堂主的人。
太過分,堂主的面子也過不去。
孟償姍姍來遲,終於來到德豐樓。
德豐樓是一個三層高的酒樓,在永樂坊絕對首屈一指。
此時德豐酒樓門口戒備森嚴,刀林遍布。
孟償嘴角一勾,走了過去。
他倒是要看看這位龐五爺要給他什麽下馬威。
“德豐樓這是在幹什麽?”
“乖乖,德豐樓這門口刀林,是在等這個年輕人嗎?”
此時,德豐樓門口站著兩排幫眾,刀刀交錯,刀光凜凜,寒光迫人,讓行人看的頭皮發麻。
“孟償,五爺在三樓等你,你不能帶武器上去,將你的武器交給我。”
在孟償走過去,小頭目童泰神色倨傲看著孟償說道。
孟償嗤笑一聲,說道:“孟某人沒有卸下武器的習慣,還有……”
嗆啷!
雁翎刀倏然出鞘,宛如一條血蛇激射而出,一刀朝著童泰當頭劈下。
這突如其來的一刀,讓童泰臉色驟變,他怎麽也想不到孟償敢當場拔刀。
膽大包天!
視幫規如無物。
視五爺如無物。
鐺!
在千鈞一發之際,童泰拔刀擋了下來。
還沒等童泰慶幸的時候,他臉色突然漲紅,一股沛然之力,將他整個人掀飛數米,狠狠撞在台階上,連給孟償下馬威的刀林都被撞開了。
“噗!”
童泰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用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孟償,震驚道:“好大的力氣!”
“還有……我不喜歡別人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這次是警告,再有下次,一刀砍死你!”
孟償神色淡漠的看了童泰一眼,好像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你……”
童泰氣的又吐出一口血。
他本想給孟償一個下馬威。
沒想到點子扎手。
孟償之所以突然變得力大無窮,還要歸功於圓滿級金鍾罩。
此時孟償一刀的力量,是以前數倍。
靠純粹的力量,就能劈飛童泰,何況他此時已經後天三層巔峰。
“夠了!”
三樓窗口處,龐五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怒斥道:“孟償,你敢當著老子的面行凶,還有上下尊卑之分麽,難道你想以下犯上?”
這時,一道電子音突然響起。
【解鎖任務】
【支線任務:什麽叫上下尊卑?什麽又叫以下犯上?什麽時候似龐五這樣的狗東西也配居高臨下跟你談上下尊卑,去,用你的刀割開他的喉嚨,告訴他什麽才是真正的上下尊卑】
【任務要求:限期一個月內,
殺了龐五,以下克上】 【任務獎勵:經驗值1000】
【任務懲罰:江湖遊戲永久關服】
“臥槽!”
看到這個懲罰,孟償心裡猛然一驚,他甚至來不及看支線任務內容和獎勵。
只是任務懲罰這段文字極為刺目。
這怎回事啊?
系統受刺激了?
這特碼的永久關服也太狠了。
孟償心裡簡直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而此時,龐五心裡不僅有衝天怒火,也大為震驚。
聽聞孟償這小子不久前還是個不會絲毫武功的軟蛋,現在一刀就能劈飛後天三層的童泰,他的實力怎麽成長的如此之快?
龐五暗暗心驚,與田信對視一眼,驀然生起了忌憚之心。
這樣的人不為自己所用,就要為自己所殺,絕對留不得。
養虎為患的道理,他龐五爺還是懂得。
一時間,龐五和孟償二人都竟同時對彼此懷有殺心。
孟償更是殺心溢滿整個胸腔。
無論如何,他必殺龐五。
“孟償見過五爺。”
孟償抬頭,神色如常朝著龐五拱手一禮。
“哼!”
龐五一甩衣袖,冷哼一聲離開窗口。
田信微微一笑,對孟償說道:“孟償,聽聞你折了趙鵬堂主的面子,五爺今日特意在德豐樓擺宴,為你慶功,快上來吧。”
“只怕宴無好宴啊。”
孟償冷笑一聲,也是不懼,邁步走了上去。
此時,德豐樓裡早已安排好給孟償下馬威的刀斧手,面對走進來的孟償都是如臨大敵,生怕他突然暴起就是一刀。
他們可沒有童老大的實力,接不了孟償的一刀。
這一刀落在他們頭上,那小命可就沒有了。
孟償淡漠的目光掃過去,刀斧手都是頭皮一麻。
蹬!蹬!蹬!……
孟償一步一步往上走,腳步聲在寂靜的德豐樓裡顯得格外入耳。
走上三樓,此時宴席只有龐五和田信二人。
也是,這種謀奪屬下錢財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則對他的威信也有損害。
田信說道:“孟償坐吧,今日沒有其他人,不必客氣。”
“多謝田師爺。”
孟償拱了拱手,說道。
他早就聽賈彧說過,龐五身邊有個智囊,田信田師爺。
孟償坐下後,一道道菜迅速擺上桌子。
這時,龐五反而不生氣了。
田信說道:“孟償,你今日當眾打傷童泰,實在太不應該了,你讓五爺在幫眾面前如何自處?”
“那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孟某。”
孟償淡淡說道。
“呵呵,那就不提此事,聽聞孟老大前些日子奪了一家賭坊?”
見龐五臉色難看起來,田信立刻轉移話題,說起賭坊之事,童泰不是今日重點,他眼力見不夠,被打也是活該。
“不錯,清水街的永嘉賭坊。”
孟償沒有否認,直接點點頭。
田信笑著說道:“單憑此事,五爺手下幾位小頭目,沒有一位比得上孟老大,孟老大真是五爺的福星。”
孟償心中不屑一笑,也不說話,靜待對方圖窮匕見。
“呵呵,按照幫規,在長空幫任何人奪得地盤都歸自己所有,沒有人能搶走,但像賭坊這樣的資產,就必須要上交部分銀兩,畢竟幫裡發展也需要銀子。”
田信說話很有水平,沒有直接讓孟償交出永嘉賭坊,而是以幫規壓人,你若敢不上交,就是無視幫規,甚至是違反幫規。
那問題就很嚴重了。
執法堂可不是吃素的。
大抵就是你不能獨吞。
“呵呵,那孟某需要上交多少銀子呢?”
孟償輕笑一聲問道。
田信思忖道:“以永嘉賭坊每年的進項,你需要上交一萬兩銀子。”
“五爺,賭坊財產上交幫裡是應有之理。”
孟償朝龐五拱了拱手,義正言辭說道。
龐五心說這小子這會兒倒是識趣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然而下一句話就讓他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孟償說道:“屬下將永嘉賭坊交給堂主了。”
龐五陰沉著臉說道:“孟償,你在耍我,今日堂主還和我在總堂。”
“就在來時,屬下已經吩咐人將賭坊房契交給堂主了,所以現在賭坊屬下也做不了主。”
孟償似乎沒有看到龐五越來越憤怒的神色,自顧自的說道。
“嘭!”
龐五一掌將桌角捏碎,一雙虎目看著孟償,好像要擇人而噬。
但他不能動手。
孟償前腳把賭坊給了堂主,後腳就被他在德豐樓殺了。
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怎麽回事。
“五爺,若無其他事,屬下就先告退了,幫裡還有不少事等著處理呢?”
孟償根本不理會龐五,神色淡然,拱了拱手轉身便走。
當然他表面不在乎,渾身都提高警惕,時刻防備著龐五暴起殺人。
他敢動手,正好殺他。
望著孟償就這樣離開了,連田信都皺起了眉頭。
這個孟償根本沒將五爺這個大頭目放在眼裡。
若是放任下去,勢必成為大患。
“豎子,某必殺之!”
孟償走後,龐五怒不可遏道。
“五爺,不能殺。 ”
田信連忙勸阻。
孟償為何敢那般狂妄,硬剛直系老大龐五爺,不就是因為有堂主這個後台嗎?
若是五爺殺了孟償,一個殘害本幫兄弟的罪名逃不掉。
以執法堂盛堂主鐵面無私的性格,五爺也免不了要被執法堂懲罰,最好的結果也是廢掉全身武功。
“堂主未必就記得他。”
龐五冷哼一聲,不信道。
田信皺眉道:“五爺,今日之前堂主或許不記得這個小頭目,但今日他把一家年進項近萬兩白銀的賭坊交了上去,這是天大的功勞啊。
哪怕是曹堂主手下三位大頭目,哪個能有這番成績,何況孟償真舍得啊。
這般功勞,堂主不會視而不見的,所以五爺您不能殺他。”
“那你說怎麽辦?”
龐五怒道:“今日他敢當著我的面傷童泰,剛才又絲毫不給我面子,就是個腦生反骨之人。
而且他的實力提升太快了,這才多長時間,他就從一個不會絲毫武功的軟蛋,變成一個殺伐果斷的高手。
此子留下來絕對後患無窮,我龐五爺不能養虎為患,日後尾大不掉。”
聞言,田信微微點頭。
正如五爺所說,這個孟償留不得。
養虎為患啊!
這個道理誰都懂。
關鍵殺又不能殺,留又留不得,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本來今日他們是準備先給孟償一個下馬威,五爺再施些恩惠,對孟償恩威並施,直接拿捏住他。
誰曾想,恩、威全都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