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地的節日通常是為了紀念某個特殊的日期,它們中的大多數已很難考據起源。像艾歐尼亞的綻靈節和火焰節,比爾吉沃特的發現日等聞名符文之地的節日,都是源自各自土地上古老的傳說。而對於雙城來說,進化日的來歷則並不遙遠。那一天,雄偉的日之門海閘開通,而皮爾特沃夫則從祖安中分離出去,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全新的城市。
當進化日來臨,皮城會舉辦為期三天的慶典,發明家和學徒們通常選擇在這幾天展示他們去年的成果,商人們也會挑選有前景的項目進行資助。而實際上歸皮城管轄的祖安邊境市場,也會在這期間放開階級限制,允許祖安平民進入和購物。進化日是雙城人民共有的狂歡,上至皮爾特沃夫的高層議員,下至祖安臭水溝裡踩高蹺的拾荒人,都會盡量把這一天過的與平時不同。
而今年的進化日,皮爾特沃夫警局外勤警員凱特琳女士過得很不開心。
今天凌晨,海克斯飛門遭遇了意外敵人的襲擊。上千魚人從海峽西側順流而來,對日之門大海閘進行了自殺式的撞擊。雖然這場襲擊沒有對閘門設施和保衛人員造成任何損失,但其背後主使和目的還無從得知。與此同時,保衛中樞的迷你擬態地圖顯示,有一個“陰影”趁守衛力量集中在日之門時潛入了皮爾特沃夫。議員們很是震怒——上一次發生在進化日附近的大事件還是幾年前的一個騙局,曾令皮城高層顏面盡失——這讓凱特琳不得不親自去底城線人那裡詢問最新線索。隨後祖安那個滿口髒話的風精靈教唆煉金男爵們聯合抗議,指責皮城人亂丟魚人屍體汙染了祖安的母親河,她順便去拓荒區做了個現場調查,被臭氣熏天的汙水溝惡心了夠嗆。好不容易能在天黑之前趕回皮城,又被命令出警到邊境市場,因為警局接到了那裡一家增強體商店的真空管傳聲報警。等她處理完所有的事情,趕回警局報告時,夜幕已經降臨了。
本來就忙碌的一天更是意外頻出——警用運送機的突然損壞讓她不得不乘坐擁擠的公共海克斯交通,邊境市場還有個賊眉鼠眼的祖安佬跟著她亂瞧,最後還要和內勤們熬夜加班整理一天的調查內容——這些她都忍了,而最後讓凱特琳壓抑了一天的火氣爆發的,是她的頂頭上司貝利警長極度過分的要求。
“這時候我去哪給你買酒?斯賓德勞三街?冰原麥酒?我上午剛從那路過!你怎麽不去死!”凱特琳冷酷的女警形象已經被徹底拋去,她指著貝爾的黑鼻頭怒罵,“我是你的下屬,不是你的保姆!你看看你天天醉醺醺的,哪有一點警長的樣子?”
貝利伏在辦公桌上,一身肥肉簡直要從製服裡溢出來。他迷迷糊糊地念叨著:“大過節的,上頭非要我帶頭加班,不喝點酒怎麽熬?大夥都忙著呢,就你一個外勤是閑人。你要是不去,回頭我就調個祖安人和你搭檔。”
“你敢!我現在就去塔利斯先生那告你的狀,讓他撤了你的職!”凱特琳用力拍著桌子,“我閑?我今天跑了一天,晚飯都沒吃,還要整理那該死的調查報告!”
貝利滿不在乎地說:“這時候傑斯估計已經在米達爾達議員的床上了。上一個打擾他們的警衛現在還在淨水監獄裡數虱子呢,你要去給他做個伴?”
“你這頭豬!議員們瞎了眼才讓你來當警長!”凱特琳已經氣的快瘋了,她甚至想伸手掏槍。
“貝利先生是警局最後的底牌。這是皮爾特沃夫最高議會前任議長、約德爾科學與進步學院現任院長黑默丁格教授親口說的。
”貝利一種討人厭的詠歎調說著,並揚起了他寬厚的下巴,“我要把這句話加在下次的警務測驗裡。” 不等凱特琳想好對他的下一次辱罵,他緊接著說:“我接到了一份關於‘C’組織的秘密情報。現在,你去把報告交給妮娜整理,再無論去哪都行,只要給我搞兩瓶好酒來,我就把情報借給你瞧瞧。”
凱特琳把自己到嘴邊的髒話咽了回去。她盯著貝利的肥臉,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相信這個面目可憎的長官,但最後“C組織”這個關鍵詞誘了她。
她咬牙切齒地說:“你要是敢騙我,我就算不要這身警服也要揍你一頓!”
“嘩啦!”
凱特琳轉身時幅度很大, 故意用裝著海克斯狙擊步槍的琴盒把辦公桌上的幾個玻璃擺件推到了地上,出去後還重重摔了一下辦公室的門,發出“咣”的一聲。
貝爾緩緩倚在寬大辦公椅的靠背上,醉眼朦朧地嘀咕著:“壞脾氣的小丫頭,你可打不過我。”
警長辦公室外是一個大房間,幾張錯落的辦公桌前是幾個忙碌的內勤警員。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凱特琳的以下犯上,並且早已不再驚訝為什麽這個暴脾氣的姑娘總是能在頂撞警長過後還能來上班,並且繼續充滿熱情地投入工作。
妮娜從一堆案件卷宗中抬起頭,微笑著向凱特琳打了個招呼。薩勒芬妮無與倫比的號召力吸引了大量外鄉人湧入皮爾特沃夫,惹了不少麻煩,很多慣犯在混亂中趁機作案,這讓妮娜同樣有大量待完成的工作。
凱特琳對這個溫柔勤勞的姑娘點了點頭。她路過妮娜的辦公桌時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沒有開口交出自己的工作。凱特琳打算回家從他父親的珍藏裡找兩瓶最差的,糊弄過去那個廢物警長,再回來自己整理調查報告。她實在不忍心欺負瘦小的妮娜,後者的工作已經夠多了。
“回家用不了多少時間,或許完成之後還有空幫她整理一點。”凱特琳想著,“希望那份情報有些價值...神秘的c組織...”
“叮鈴鈴鈴——”
突兀而刺耳的警鈴聲打斷了她的思慮。是不經過信使傳遞的重案報警鈴聲,她的心立刻被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