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三點,維克多總算是調整好了儀器的整體,盡管地面還是一地凌亂的電線,但總歸是修好了。
“那麽,我需要說明接下來的事情,我可不確定會發生什麽,但是我應該是可以確保你們生命安全的,至於其他的,成功與否,這隻與理論的實踐成功與否有關,那麽,沒有問題的話,實驗就準備開始了。”
“你這機器測試過嗎?”
“嗯,當然,這不是正在嗎?第一次測試,開始。”
儀器開始,周圍的燈光開始斷電,將電源全部供給給中央的這台儀器,電線和引擎的轟鳴聲帶了細微的震動感,扣下目鏡,眼前是一片漆黑,安左手無名指和肩膀上的儀器開始閉合電路的時候,焮魂技能開始使用,然後,安的眼前並沒有什麽,但是耳邊卻傳來細微的聲音,那不是墨影記憶裡的聲音,那是,自己記憶裡的聲音。
“安?”
“安?”
“安,別睡了。”
安試圖睜開眼,從床上坐起,四周是綠色牆漆的房屋牆壁,安彷徨的看著四周。一位年輕的女子坐在他的身邊,是他的母親。
“怎麽了?”
望著母親的眼睛,安搖了搖頭。
“媽媽,我做了個夢,但是我想不起來了。”
“先下去吃午餐,你先把衣服穿好。”
安看著母親的離開,穿好衣服來到窗邊,看著眼前擁擠的街道,安還在想著剛才的夢,自己有點印象,但是根本記不起來了,好像是關於自己以後的事情,就像是自己長大了一樣。
‘今天下雪了……’
安一邊想著一邊想著自己今天的假期生活。
“媽媽,今天外面下雪了,我要出去玩。”
而母親一直在和父親小聲的說著什麽,安也並沒有聽見,然後便透過木製牆壁上的窗戶看去,外面是一個站在雪中的人影,安放下手中的餐具,推開門,走了出去。
“你好啊,安。”
那人放下雨傘,露出一張臉,那張臉他十分熟悉,帶來的是厄運的臉,安急忙關上門,回頭卻不見了父母,他貼在門口,卻聽不見門外的腳步,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安閉上眼,一動不敢動,再次睜開眼。安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眼前的一個牢籠,安看到的是一個坐在桌前的陌生的人,昏暗的燈光下,他和另一個人交談著些什麽,隨後他站起來,走過安的身邊,安看著他手裡的槍,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緊張的閉上了眼。
安再次慢慢的睜開眼,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安看了一眼鏡子,望著這一面不知道掛在哪一處的鏡子,安看的出了神。
‘這是,我……’
‘這是我。’
安轉頭的瞬間,周遭的一切瞬息萬化,自己手裡面端著濺染鮮血的衝鋒槍,身邊的應該是這把槍原來的主人,聽見身後傳來的槍聲,安拉上槍栓,卻因為對面的呼嘯而來的子彈過於凜冽而放棄了開槍。
手裡面的槍因為害怕而走火,子彈射出的瞬間,安抖了一下,然後周遭的一切聲音開始消失,安看著手裡的槍,槍並沒有彈匣,為什麽會走火?安轉而看向眼前的屍體,這裡並沒有什麽屍體,那這些血跡。
安坐在桌前,眼前是加了番茄醬的三明治,而自己,坐在正對面。看著正在吃著麵包的自己,安沒有想些什麽,也沒有盯著別的東西,只是看著自己。
摘下不屬於自己的眼鏡,安拿起桌子上的刀叉,
站到了窗邊,寒風開始呼嘯。 “你已經不是我了。”
安看著他,想說些什麽。
“從很久以前開始,你就已經失去了我,你也不喜歡吃三明治了。”
“三明治啊……”
“從很久之前開始。”
安抬起手,看著滴血的餐刀,另一隻手,拿著那把衝鋒槍。
‘那是我對我自己說的,那也是在很久之前了。’
安抬起槍,對準了還在喝牛奶的自己,手裡的槍變成了雨傘,黑色的雨傘打開,安丟下餐刀,走出了空無一人的房間,風雪刮過,安緊緊閉上眼。
‘這是,夢……’
醒的那一刻,看著眼前一片漆黑,安呼吸不斷的急促起來,直到目鏡打開,維克多拿著手電筒看了看安的眼睛,確認除了安的甩手沒有什麽別的不良反應之後打開了手指和背上的固定裝置。
“結束了?”
維克多站一旁,關上手電筒。
“已經結束了。”
“他們兩怎麽樣?”
“我才剛斷開電源,你的反應最大,我不就先來你這看一下,他兩我還沒看。”
說完,實驗室裡面的燈開始亮起,看見眼前的煙霧,安才注意到空氣中彌漫著塑料燒焦的氣味。自行解開固定之後,安一邊揮著手,一邊朝著儀器的另一頭走去。
“是不是什麽東西燒著了?”
“可能是某處電源短路了,不過問題應該不大,畢竟我是斷開電源之後才出現這個情況的。”
看著墨影從座椅上站起,安看見他沒什麽反應。
“有想起來些什麽嗎?”
墨影想了想,搖了搖頭。
“這樣嗎?”
解開神宮寺泠的束縛之後, 墨影走上前去,卻發現她已經昏過去了。
“誒,暈過去了?”
維克多剛想上手檢查卻突然想起來了些什麽。
“他昏過去的時候,焮魂能力還在嗎?”
顯然幾人都不知道,維克多想了想,然後準備去拿別的東西。
“你看看她也沒有呼吸。”
墨影片刻確認之後點了點頭。
“那我去準備一些別的東西,你們稍微等我一會。”
安找了個地方坐在一旁,回憶著剛才的事情,就和做夢一樣,混亂,但是充斥著自己的意識。記得那一天自己第一次看見鮮血的時候,是自己最恐懼的時候,現在沒想到,還是會緊張到呼吸不順暢。
“你真的什麽都沒有想起來?”
安再次問道。墨影想了想,然後繼續點了點頭,轉而看向神宮寺泠。
維克多推門拿著一台中心包裹著像是氙氣燈,周圍是各種簡單的鐵管的設備。簡單的一番操作之後,維克多看著數值燈亮起的儀器說到。
“這是焮魂測試儀?”
“是的,只不過比正常的那種數值測試要靈敏許多。”
“這樣嗎,所以結果呢?”
“數值顯然不正常,她的身上能力應該還在生效。”
“可是,這樣的話。”
“焮魂不間斷消耗的話,按道理來說,壽命應該會很短。”
幾人看向神宮寺泠,有著各自的想法,墨影緩緩閉上眼,不緊不慢的睜開,在想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