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摩奈部落,議事廳。
馬洛斯與念分別站在聖印的一角,議事廳天花板打開一道天窗,一陣風從天窗吹了進來,將聖印上厚厚的灰塵吹下。
卡蒙與韻在房間內呆了一晚上,如果將其獨自放在房間內,出了事他們可就百口難辯了。
薩爾等人走到一旁觀看卡洛斯啟動儀式,卡蒙扶著韻走到了她的位置,然後退到一旁。
三人將手掌放在聖印上,感受到三人的氣息,聖印內的三道圓環分別轉動起來。
聖印以中心裂開,不規則的碎片像是失去了重力一樣向四周飄散,點點星芒從內部飛出,聖印中間多出來一個深邃幽暗的井。
“客人,請讓韻與你們同行,她曾經進入過一次聖山,可以為你們帶路。”
“嗯,麻煩了。”
“跳入其中就好。”
韻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念,第一個走了出來,縱身跳入聖印,深邃的黑暗遮掩了一切氣息,韻就像瞬間消失了一樣。
維恩抱起莉姆緊隨其後,卡蒙在最後一個進入。
跳入聖印的薩爾感到四周十分的熟悉,黑暗籠罩了他所有感官,感受不到下墜,也感覺不到上升。
空靈的聲音響起,點點金芒在身旁亮起,格萊尼斯的金發緩緩飄動,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光照亮了身周一小塊地方。
她伸出手握住薩爾的手掌,一瞬間黑暗消失,所有感官回歸,讓薩爾頭暈眼花,耳邊傳來陣陣低鳴。
他適應了一會,看見其他人都倒在了地上,格萊尼斯正蹲在莉姆的身前,手掌發出微光,輕輕貼在她的額頭。
兩個呼吸間,莉姆的睫毛微微顫動,見她蘇醒了,格萊尼斯重複著動作將其他人都喚醒。
做完這一切後,她顯得十分虛弱,她走到一旁的石頭跟前靠坐下來,微微喘息,額頭上浮現細小的汗珠。
一隻水壺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抬起頭,看見薩爾擔心的站在身前,她接過水壺後見他又掏出一張小手帕,指了指手帕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她小口小口的喝了一點水,將頭上的汗珠擦乾淨後休息了一會,感覺好多了。
此時地上的人已經陸續醒了過來,卡蒙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讓頭腦清醒點。
他們以韻為中心聚集到了一起。
“小姑娘,你是留在這裡還是和我們一起出去?”
一路上一言不發的莉姆聽聞此言摸了摸自己的斷腿,表情十分落寞。
“我想出去,我可以跟著你嗎?”
“怎麽?你想報仇?想要殺了多摩?”
“不,我想要變強,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的同伴。他們的死和任何人無關,從做起沙盜我們就做好了覺悟,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反而被他們保護了……”
“他們是好樣的,我看到了,出去以後就跟著我吧。”
等他們說完,韻開口了。
“其他人還有疑問嗎?沒有就跟我走吧。”
她有些忌憚的偷偷看了一眼格萊尼斯,悄無聲息的與她保持距離,在前方引路。
聖山的道路成螺旋型通往山頂,眾人走走停停整整走了五天,食物與水基本上已經見底了。
當天夜晚,薩爾等人圍坐在篝火邊,火上架著一隻小鍋,裡面煮著乾糧糊和韻在路邊采來的野菜,邊吃邊聊著天。
韻獨自一人坐在遠處,與大家格格不入。
維恩盛了一碗面糊湯,裡面帶著幾根野菜,
遞給了卡蒙。 “人家給咱們帶路,還幫忙采野菜,你去給人家送吃的過去。”
“你怎麽不去?你小子看見女人就走不動路,這回怎麽改性子了。”
雖然嘴上這麽說,他還是端著木碗走了過去。
“內個,給你吃。”
卡蒙撓著後腦杓僵硬的開口,韻輕輕笑了一下接過碗,然後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味道不錯。”
“哈哈,是挺不錯的……”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韻時不時吸溜一口面糊湯的聲音發出。
“我想出去,我想離開多摩的背上,看看外面的世界。”
“所以你找上了我?我身上有能讓你出去的東西是嗎?”
“……那個女孩有問題。”
“誰都有秘密,我只知道她不是敵人就行了。”
“我是佔卜師。”
“我知道。”
“我看見她……毀滅了世界。她在前方緩步前行,她身後數以億計的戰士跟隨著她,毀滅了路上的一切東西。就連屍體也活了過來,追隨她的腳步。”
“所以你看見了她的未來?那我的未來呢?她毀滅世界時,我在哪裡?”
韻似乎也有些不解。
“我不確定看到的是她的未來還是……過去,她的信息十分雜亂。而你的未來,我只看到了破碎的天空,和那個小子的背影。”
她指了指薩爾。
“未來的事就交給未來的我去操心吧,我要怎麽才能幫你?”
“我的母親是外來人,我有外來人的血脈,我需要你的氣息遮掩我那一半的多摩奈血脈。”
“那其他人豈不是也可以?”
“不,只有命定之人才可以,我是部落唯一可能出去的人,而我佔卜出你是我生命中唯一一個命定之人。”
“需要我做什麽?”
韻臉色微微一紅,眼神飄向地面。
“到時候再說吧。”
距離聖山山頂已經非常近了,第二天清晨出發,走了半天就到了。
山頂不是很大,是平頂山,中央有一座高塔。
看見這熟悉的高塔,薩爾忍不住看向格萊尼斯,可她似乎沒見過高塔一樣,正上下打量著。
“塔頂就有出去的辦法。”
“不會吧,還要爬。”
卡蒙哀嚎了一聲。
但是為了離開這個鬼地方還是跟了上去。
韻從懷中掏出一塊皮,上面紋著一隻馱著山峰的巨龜,她將皮展開,開到門前舉了起來。
皮上的圖案與石門產生了反應,石門發出震動,灰塵從上面震落下來,開出一道只夠一人同行的縫。
後面的薩爾不著聲色拉了拉袖子。
進入石門,這間石室和他在卓瑪戈壁灘上進入的高塔石室一模一樣,同樣是前方的一個桌子,上面放著一本書。
韻捧起書將上面的灰塵拂去,打開第一頁,一位精壯的矮人畫像畫在上面,他留著大胡須,肩上扛著一柄大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