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陰差家那傻小子又幹什麽了?搞得這兩天街上陰氣這麽重?”
“又犯病了唄,開了陰眼不學佛法滿大街亂逛,前幾天晚上回來的時候,身後還跟了個長舌女鬼,我看,怕不是又被陰物纏上了。”
“哈哈,常有的事兒,這小傻子以前就這樣,倒是那女鬼,長得漂亮不?”
“你別說,長得真得勁兒,尤其那舌頭……”
“臥槽,這小子不會……搞鬼?”
“羨慕了?”
“咳咳,那可是死人。”
“咳咳,羨慕也沒啥,那女鬼長得確實好看,我也羨慕……”
“咳咳,兄弟夠坦誠,那我也不裝了……”
“……”
對門的早餐攤上,天街一角,市井百態。
佛堂裡,周鹽坐在桌子旁誦經念佛,這幾天下來,每天光是佛系的掃地打坐,也湊足了佛緣數,開出一枚淨身果。
效果類似於仙俠小說裡的“洗髓丹”,活血化瘀,淨化雜質,提神醒腦,淬煉身體。
硬是從周鹽身上洗下來一層雜質,而後,周鹽身上的陽火更加旺盛,皮膚細膩如玉,幾乎看不見毛孔汗毛,迎著光也只能看見輪廓外淡淡的白色絨毛。
別的不說,周鹽現在的皮膚,絕對秒殺所有美容院出來的人造革,所有女人見了,都得羨慕。
最重要的是,周鹽清晰的感覺到這具身體的素質在變強。
剛穿越過來那會兒,這家夥的身體比普通人還要瘦弱一點,身上陽火更是被遮眼鬼一衝就散。
但現在,經過“無愧於心利是”和“淨身果”的加持,雖然外表還是那個瘦弱的周鹽,但他整個人的身體素質已經接近穿越前的警察周鹽,而且身上陽火旺盛到讓弱小的陰物不敢靠近的程度。
念完佛經,周鹽打了一套警用擒拿格鬥拳,俯臥撐,仰臥起坐,一百個坐下來,身上白氣蒸騰,但周鹽不感覺累。
女鬼姚濕濕面色冷清的看著周鹽白霧蒸騰的上身。
然後夾著腿回到周鹽給她收拾出來的房間。
陰氣又流出來了。
執法者大人身上的陽火怎麽越來越旺了,
很煩。
與高冷女鬼的感受不同,竊喜,迷茫又有一點點不安,這就是周鹽重生到秦城天街佛堂一周後的真實感受。
竊喜,是因為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看到的這些佛緣,正在改變自己。
或者說,讓自己變強。
這種變強的感覺,是會上癮的。
迷茫和不安則是因為他缺錢,很缺錢,但他原本不應該缺錢的,現在缺錢是因為他繼承了佛堂,世襲罔替了執法者的身份,成為了陰差。
死而複生,老天爺讓他重活一次,周鹽完全可以憑借前世的知識享受這一次重來人生。
比如做個文抄公,把前世大火的網絡小說抄過來,賺一筆錢,再把佛堂改造成個咖啡館或者貓咖之類的混吃等死。
最不濟,當了好幾年的警察,周鹽自問稍微複習一下,重新考個警校當片警也沒有問題。
但事情不是這麽算的,周鹽先是能看見佛緣,又開了陰眼,最後莫名其妙繼承了陰差的位置,網文之王文抄公的人生顯然已經離他遠去。
好在,能看見佛緣的金手指和不斷變強的充實感,彌補了這種空虛。
錢!
還是要賺錢,周鹽不奢望賺什麽大錢,但最起碼得有運營佛堂的資本。
周鹽一想起這個問題就頭疼,
瞪了一眼牆角罰跪的五隻瘟神。 “跪好了。”
五隻瘟神瑟瑟發抖,被佛堂話事人罵的頭都不敢抬起來。
你猜怎麽回事?
前兩天他使用五鬼運財術召喚五隻瘟神,燃燒冥紙驅使它們搬運財富,誰知道這五個小鬼出門半天就偷了個錢包回來。
周鹽這個前警察當時就氣的肝疼,搬運財富?就這,怪不得這五隻小鬼只能當瘟神,就這點出息了。
就很離譜,自己好歹也算是個和尚,怎麽佛緣數開出來的能力和佛法半點邊都不沾,不是領回來個女鬼就是養了五隻瘟神,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佛法的扭曲?
老和尚以前還在的時候,這佛堂到底是怎麽運營的?
周鹽想到這,心一橫,衝到佛堂外面就觀察起了廟街上的路人。
這個世界靈異事件頻發,而且不論這個,家裡死人的,求子的,孩子高考來拜考神的,做生意拜財神的,廟街的生意總不會差,放在周鹽前世也是一樣,不少小地方的派出所甚至偶爾也會來拜一拜關公。
這些人,心裡有了欲求,自然會反映出來,頭頂也就亮起了佛緣。
周鹽整了整身上的黑色僧衣,走到街道上隨機選擇了一位幸運觀眾,“施主,你與我佛有緣。”
路人一看是和尚,毫無疑問的拒絕。
連續幾次下來,周鹽也是有些牙疼。
之前醫院的黑袍道士說的對,這個世界的和尚壓根沒地位,空有一身招鬼體質,半點戰鬥能力也沒有,可以說是行業之恥。
廟街另外幾家同行已經看起了熱鬧。
周老和尚家的小和尚又鬧么蛾子了,滿街拉客,見人就說他與佛有緣,結果一個客人也拉不到,反而還惹人嫌。
不過在看熱鬧之余也有些感歎,和尚,確實太弱了。
尤其這兩年,靈異事件出現的越來越頻繁。
和尚的孱弱,讓信佛的人越來越少了。
唯獨以前的老和尚是個例外。
想到這裡,眾人脖子一縮,老和尚也不知道是怎麽學的佛法,那戰鬥力和脾氣,是真的恐怖。
“這小子幹什麽呢?”
“客人拉不到,擦起佛堂門面了?”
“唉,佛堂沒生意,門面乾淨有什麽用?”
半小時後,周鹽放下手中拖布,望著一塵不染的佛堂前門。
“佛堂門面,塵緣數:壹佰。 ”
緊接著眼角塵緣數微微一跳,變化成“風水·陽”三個字。
此前,周鹽清理了牌匾,獲得的塵緣獎勵,是招來了姚濕濕這個高冷女鬼,這一次清理門面,又會獲得什麽?
“王主任,咱們說好的這批醫療器械由我們來提供,工廠通宵開工了一個月,合同前前後後改了二十多次,您不能這個時候說不簽就不簽……喂,喂,王主任……”
天街路口,一個男人心煩意亂的掛斷電話,抬頭看了一眼廟街,心想晦氣,怎麽走到這裡來了。
男人是秦城本地人,大學畢業和兄弟合夥創業開公司,給秦城本地醫院提供醫療器械。
生意本來不錯,但今年年初先是兄弟莫名其妙生病住院,沒過多久不治身亡。
緊接著公司好幾個大單子被甲方毫無理由取消,製作好的醫療器械賣不出去,欠了廠家一屁股債。
老婆和孩子也頻繁生病。
簡直像是撞邪了一樣,
想到家裡還發燒感冒的孩子,男人腳步一頓,重新轉回天街,來都來了,給孩子求個平安符得了。
記得這條街上有家佛堂,還挺靈的。
以前和老婆努力辦事幾個月都沒要下孩子,去醫院檢查也沒問題,回家路上路過天街佛堂,進去上香許了個願,走的時候那家佛堂的老和尚給了張送子符,回去沒多久,老婆就懷上了。
男人心思重重的穿過人群。
人群盡頭,一個身穿黑色僧衣的男人站在佛堂前平靜的看著他。
“施主,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