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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是殺人技》第5章 阿區
  那天下班之後,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兩個穿著日韓那種白色武術道服的年輕人在發傳單。因為自己是武術愛好者的關系,對練武的同行也是愛屋及烏,便順手接了他們的傳單。當時並沒有注意內容,回家之後在清理東西的時候,才無意間瞥見那份傳單裡,合氣道三個大字。

  大爺最後跟我說,我隻練了功架,沒有練氣,所以出來的東西沒勁。所以,那段時間我對“氣”這個概念特別敏感。自己也買了很多武林前輩、還有道家修行的書來看,試著從大爺透露給我的隻言片語中匹配到書中的內容,從而能自己去練習。

  可是,道家的書裡面有大量的內容玄而又玄,特別是有大量的專業名詞,沒有老師教授,根本摸不清門路。武學前輩的書,更多的是說,練成之後身體的感受,至於怎麽練卻是很少提及。於是,這條路又走到了死胡同裡。以至於,那段時間我在網上各種翻閱道觀的信息,甚至有了跑去道觀生活一段時間的念想。

  所以,當看到“合氣”兩個字的時候,我的眼睛瞬間瞪大,雙手不自覺握緊那份傳單。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抓住了救命良藥。

  只不過那份傳單卻並沒有透露太多信息,除了課程價目表之外,只有一些隻言片語的練習功效介紹。於是,我便去網上查找關於合氣道的信息。

  網上得到的信息是,合氣道源於大東流合氣柔術,創始者為日本人植芝盛平。植芝盛平早年學習柔術,參過軍,精通刺刀技術,退伍後開辦武館,在跟各門各派交流之後,對自身的武道進行改良,提出了“合氣”的概念。

  所謂“合氣”,就是處處符合大自然運行的規律。他形容自己的武道就像一顆被風吹過的大樹的反應過程:風吹來的角度不一樣,大樹的葉子會隨著風吹來的角度做出各自不同的擺動;合氣道的武道理念就像風中的樹葉一樣,在氣流的作用之下,合乎自然地產出無窮無盡的變化。

  看到這裡,我頗為躍躍欲試。因為大爺跟我說過,練功最後的境界無非四個字:恰當好處。打磨功架,就是為了讓身體能做到不偏不頂,讓力在身體裡面的流通不受阻礙。到了最後,意念到了,身體就到了,身體到了,力就到了;而且所有之力,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敲雞蛋就用敲雞蛋的力,砸石頭就用砸石頭的力,力隨心發的話,這種力才是自然力。如果敲雞蛋要用到砸石頭的力,腦子就參與了這個反應的過程,出來的東西就慢了。我們練武,練的是身體的敏感程度,和力的底限。身體敏感了,才能更快的對外界的反應做出回應;力的底限大了,才能對應對外界給的更多的力。

  網上所說的合氣道的理念,似乎跟大爺所說有些契合。於是,我忙不及的打通了傳單上的電話,預約了一節體驗課。預約完之後,我又去網上翻找各種關於合氣道的視頻。那個時候網絡還沒有那麽發達,我能找的視頻數量有限,而且質量也一般。不過,也能看出合氣道的練習者總能在最有限的動作下面,順著對方給的力從而控制對方的重心,把對方發放出去。

  到了體驗課那天,我尋著傳單的地址找到武館所在的地方。剛到地方,就見到一個身穿黑色道服的男子,在一棟居民樓的樓下張望,道服的背面寫著合氣道三個字。看樣子人家應該是在等著我。於是,我便湊了上去打了個招呼。

  等著我的人是個瘦高個的男子,三十多歲的樣子,給人很健碩的感覺。

他為人很爽朗,說話都是帶著笑意的,給人很容易親近的感覺。他自我介紹說,他叫阿區,是個醫生,在這邊練習合氣道已經三個多月了。這個武館也是剛開,他是第一批學生之一。現在武館人手不多,所以學員們也會幫著發發傳單,接待一下來訪的客人。  因為是第一次來,我怕尋不到地方耽誤了上課,便提早趕來了。阿區說怕我找不到地方,也是提前過來這邊等我。我連忙道謝說耽誤了他的時間。他很是豪爽的往我後背一拍,說,來了就是師兄弟了,師兄弟之間不用這麽客氣的。

  因為還有大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到上課時間,我和阿區便在武館裡面坐著攀談了起來。

  阿區說他從小瘦弱,在學校裡面受人欺負。有一次被欺負狠了,就奮起反抗,打退了欺負他的人,從此在學校裡面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他了。那個時候,他就認識到了自己要變強的重要,給自己的心裡埋下了一顆習武的種子。礙於他成長在一個三線城市下屬的小縣城,並沒有接觸武術的機會。

  他大學畢業先是去了佛山工作,佛山是武術之鄉,習武的機會很多。

  那個時候,跆拳道剛進入奧運會不久,全國興起了一股跆拳道熱潮。不僅開始有了私營跆拳道的武館,政府辦的體育館也開設了跆拳道培訓班。於是,阿區報名參加了了市體育館的跆拳道隊,開始了習武之路。

  我打趣問他,他人在武術之鄉,怎麽沒學傳統武術,反而去學了外國傳來的跆拳道。他哈哈一笑,脫口而出道,那還不是因為跆拳道的道服帥氣,穿上就特別有儀式感,有那種練武的范兒。那個時候年輕,雖然心裡也熱愛傳統武術,但耍帥找女朋友才是第一動機。

  阿區骨子裡帶著客家人特有那種抬頭苦乾的性格,這種性格在練武初期很有裨益,他肯下功夫練,進步的也快,參加了幾次比賽也拿到了名次。他那個時候越練越有勁,輕傷不下火線,帶著傷病繼續訓練,最後在一次比賽中,舊傷複發,導致腳踝的肌腱嚴重拉傷,被送進了醫院。

  這次受傷讓他在醫院一躺就是一個多月,最後雖然痊愈出院,但這次受傷讓他頗為心有余悸,作為醫生的他知道,如果以後傷勢複發加重,很有可能就是肌腱斷裂,就是老話說的斷了腳筋,雖然能通過手術來修複,怎麽說也算是落下個殘疾。

  出院之後,阿區停止了跆拳道的訓練。雖然如此,還是割舍不了對武術的熱愛。雖然不再訓練,還是經常去武館幫忙,幫師兄弟們拿拿靶子也好。同時,他也向同在跆拳道隊的在體育局上班的朋友打聽,看看能不能尋訪到別的適合目前自己的武術。朋友跟他說,南派的武術重橋手,沒有太多閃轉騰挪的動作,應該對腳踝的壓力不大,他可以去試試。

  可是當時還不流行武館這種機構,想學武術得自己去尋訪老師。當時,他把南拳五大拳“洪、劉、蔡、李、莫”各派的拳師都訪了一遍,對方都已他身材太過瘦弱,且腿腳有傷為由,拒絕了他學藝的請求。

  那個年代,雖然已經進入了商品社會,但是武行還是保留著舊的傳統。老師雖然靠著學生的供養生活,但還是秉承著傳道受業,守著一門手藝的心態,入門之前要先考究為人和根底。為人不行,不傳,不能壞了名聲;功底不好,謹傳,怕耽誤人家時間和金錢。

  很多拳師都跟他說,雖然南拳的套路重在橋手,以四平馬,弓步為主;但練習南拳的武者普遍都學舞龍舞獅,舞龍舞獅要跑動,還要上高台梅花樁,南派武術裡面關於身法的訓練都在這上面。如果腿腳有傷,上不了樁,南派的拳是練不了的。

  後來,有個洪拳的拳師見他多次來訪,就跟他說,你這身子的狀況,學洪拳出不來功夫的。你倒是可以去試試詠春,只不過現在詠春的師傅比較少了。

  那個時候,還沒有《葉問》的電影,詠春是個不擇不扣的偏門拳。佛山這邊流傳有個說法,詠春是“少爺拳”,因為詠春沒有硬橋硬馬的動作,對體能要求不高,所以適合嬌生慣養的少爺們來練。而少爺們自然是不愁吃穿,不需要授拳來維持生計的,所以這門拳術就只在小圈子裡流傳了。後來,國家經歷了特殊的變遷,少爺們沒了生計,這拳才開始重新現世。只不過還是沒有廣泛的流傳。

  後來,幾經周轉,阿區最後尋訪到了一位詠春的拳師。這位拳師所傳習的是姚式詠春,又名蛇形詠春。這種拳是在詠春的基礎上,加入了先師,人稱“神手”的姚才老師自己的心得:將傳統詠春的“攤、膀、扶”三種手法綜合,創出來獨具特色的蛇形手,即在一個動作內即可訓練出原來需要通過三種手法分開訓練的勁力。 因此,蛇形手在交手的過程中更具有迷惑性和隱蔽性。姚才先師師從阮濟雲,阮家為佛山望族,家財雄厚。阮師早年傾慕武學,因此其父花重金聘請欽州的名拳師郭寶全前來授拳,阮師勤學苦練,技乃大成。在此時期,阮師結識了家在當地做藥材生意的姚師,姚師天生手腕神力,能單臂伸直將一籮谷用繩吊於手腕之上而輕易舉起。阮師愛才,便將技藝傾囊相授。後來,因為家國動蕩,阮師繼承家族生意移居越南,並在當地授拳,造福當地被欺壓的華人勞工。姚師則留在國內,繼續傳承技藝。

  姚師手腕有神力,所以蛇形手的重點在以腕帶身,兩隻手就是兩條蛇,掌為蛇頭,臂為蛇身。蛇頭永遠朝著敵人,蛇身一上一下,一攻一守的交互交錯;手腕則是蛇的七寸,即是命門所在,亦是周身靈動的關鍵。以手化蛇,蛇身就是人的脊椎大龍,動作在蛇頭,力卻從脊椎中出來。脊椎通過盆骨連著腳,身子動了,腿就動了。腿跟著身子動,用的是筋骨的彈性。脊椎一動,牽動著腿上的筋一起動,肌肉不用用力,腿就邁了出去。這種運動,上身的重量靠盆骨和脊椎撐著,腿上沒了壓力,自然就輕松了。而且通過筋的伸縮做功,等於是在按摩腳筋,反而強健了筋骨,對腳部有傷的阿區很是適合。

  阿區住的地方離拳師授業的地點還頗有些距離,他每天要騎一個小時自行車前去學習。這種學藝的日子卻並沒有持續太久,幾個月之後,阿區就因為工作調動的原因來到了我所在的城市。也就斷了跟蛇形詠春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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