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白成寅回憶起那天時,仍不住的微微發顫,便扭頭看向了鏡子中的自己,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身體,竟然變得如此陌生。白成寅徐徐開口講述道。
“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在我們白家,我根本就是個提不上名號的、剛剛開化通靈術識的小輩,我眼看著自己年歲漸長還在白家不得一席之地,而很多比我輩分小卻天賦異稟的孩子,在家族中的地位都可頃壓於我之上。
恰巧,你面前的白管家正好與我的姻親血緣關系更近一些,我便托叔父去幫我尋找當年那個一出生便攜帶了巨大陰陽靈力的孩子,那個孩子,正就是你——王明。
起初我找到你時,看見你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我誤以為,你是在修煉什麽秘不可知的陰童族邪術,我一度畏懼,生怕惹禍上身。
但隨著跟蹤調查你的時間漸長,我發覺,你不光與家人失去了聯系,還把自己搞得一窮二白,甚至,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一點靈識開化的跡象。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也沒有很強的戒備心,於是我找到我叔父,請求他給我和你製造一些相遇、並可以在一起共事的契機。
說實話,一開始我確實沒有安好心,我企圖在一次次的任務中,抓住你靈力微微有所泄露之時,趁機竊取,但我沒想到的是。。。
上面的人派下來的任務,全都是解決凶宅問題的,我當時沒想太多,覺得普通凶宅都是可以解決的,說不定碰到棘手一些的,還能使你泄露更多的靈力,有益於我的進步。Emmm,在此我先向你道個歉,接不接受的,你有你的自由。”
我沒有說話,並且示意白成寅繼續說下去。
他拱手作揖,示意抱歉後繼續說道。
“於是我找到你的領導,告訴他我的目的後,讓他想辦法給你安排上這個工作。而令我始料不及的是,你的中介所老板居然那麽貪圖利益,而罔顧手下人的安危。
他看到沙家莊的配價高,就直接在第一次就給了你沙家莊的合同。恰巧,我也沒有仔細的審閱每個案子。沒想到,這第一次,便直接碰上了隻瘋鬼。
咱們倆去沙家莊見到白警官時,我因為經驗欠缺,沒有仔細的去了解案子的每一處細節,所以低估了這女鬼的實力,使得你我二人當晚陷入了極大的危險之中。
當我在床下看到那女鬼陰惻惻的邊笑邊自言自語的扯下自己的眼珠時,我便暗道不好,許是隻殺人殺瘋了的紅眼女鬼。果不其然,在你我行跡敗露之時,以我現在所擁有的通靈術法的級別,根本拿那女鬼沒辦法。
我當時胸前掛著的鏈子,也是來見你之前特製的,陰童的七竅如果被塞入了槐樹相關的一切事物,都會被強行激發出巨大的陰力,槐樹乃是鬼樹,生長在陽間,而根系卻通達陰間。所以,槐樹便是陰童族人們在陽間於陰間的最佳聯絡物。
而那顆綠松石大佛,則是我們白家每一位族人,在離開家族時都要選配之物。原料松石是百年之前就被我白家盤下的礦口,其中松石從不對外販售,而國家也給我白家這個面子,在神農架大山中,一直為我們白家留有保密的礦口。
我們從祖先供奉祭拜的谷底取出松石,近供在我白家祠堂,每每有新生兒出生時,族中德高望重的先生們就要合力為新生兒打造石佛,存在祠堂之中。
那晚我所引的天雷被女鬼掙斷後,我不得已,只能用石佛保身,再把那些槐樹木珠,
徑直的塞進你的口中。當我看到,你一接觸到木珠時,就兩眼翻白的向後仰倒去時,我便知道,有門!一定是你體內的陰童本性被激發出來了。” 這時,白管家插了一句嘴。“能不激發出來嗎,人家正常的都是入口一到兩顆,多的不過四五顆,,你自己想想,你可是給他塞了多大一嘴巴。”白成寅聽後尷尬的笑了笑,道:“那不是。。。侄子怕激發不出來,最終功虧一簣,雙雙喪命與此嘛。”
白成寅尷尬的對著我笑了笑,我沒工夫看他現在蹩腳的樣子,隻想知道後來的我,發生了什麽事情。“當時被塞入槐樹木珠後呢?”我急切的問道。
當時,你直挺挺的向後倒去,與此同時,口中盛放出無數道漆黑的光束,形似射電一般,驚天動地的雷暴聲似乎是震動了地底下的地脈,隆隆的巨響從屋外傳來,不知這巨響是來自天界還是冥府。
只見你倒地後,身體不斷地抽搐著,似乎是身體內來自陰童的血脈覺醒了,正在與你這肉體凡胎坐著激烈的抗爭。可能是因為我適才引動了天雷,雖說只是很小很微弱的雷火,但伴著緊隨其後的陰童覺醒之力,還是驚動了天界,雲層深處清晰的雷暴聲振聾發聵。
此時我向那女鬼看去,縱使她是個失了鬼識的瘋鬼,但左不過也就是2、3十年的紅眼怨鬼,是怎末也架不住這般架勢的。她瑟縮著在角落蹲下,樣子竟是有些楚楚可憐,但我當時也是被你身上迸發出的混沌天地的陰陽之氣震懾到了,看到那女鬼的元神竟被你一點點的逼散。
逐漸的,你停止了抽搐,口中竟發出陣陣“咯咯啞啞”的聲音,肉眼可見的黑色精魄碎片從這間屋子的各個角落向你飄來,由口舌處進入,而那些槐樹木珠,似乎變成了黑灰的液體,從你的嘴角,緩緩溢出。
我當時怕極了,輕聲的呼喚你,你卻充耳不聞,機械的從地上哢哢吱吱的彈起。你緩緩的轉向女鬼的方向,鼻子像是嗅到了她的味道一般,直直的向女鬼走去。
然而令我驚恐的事發生了,從你身上竟緩緩伸展除了大約有30幾隻的烏黑觸手,他們一般向女鬼伸去,而另一半,竟毫無預兆的向我伸來。
我心中惶恐,因為我對你此時所的蘊含能量一無所知,而眼見那些觸手率先伸向了女鬼,尚未觸及之時,就見得女鬼像是遭受了什麽化學攻擊一般,身體竟開始從外緣,漸漸液化,轉而被觸手吸入體內。
那女鬼卻是連反抗的能力都喪失了。我心中忐忑不安,心說難道這就要葬身於此了?
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我白成寅竟然會以這樣的形式死掉,而這消息若是傳回白家,估計不光我要在地下遭人恥笑,我那一整支族親都會從此淪為笑柄,抬不起頭。
而我的“光輝事跡“,也會為白家世代相傳,歷任族長也會將我的事情,以訓誡的方式,告訴此後的白家後人。
思及至此,我也算是有了一把死而後勇的決心,,當即就舉起了白家佛牌,扭頭便向屋外跑去,黑色觸手在佛光的輝映下,不再繼續向前,就在我即將踏出屋門之時,我聽到身後“咣的一聲。
回頭,眼前的你,似乎是已經轉變成了一個正常人,之時身周圍縈繞不肯散去的黑氣還在提醒著我,你就是那個,擁有舉世無雙的之力的,現世陰童。
白成寅講完那天發生的事後,戛然而止。定定的看著我。而我一時一時語塞,隻覺得天旋地轉。‘怎末?就我這昏迷了幾天的工夫,我就逆襲成一個。。。陰童了?’我心中的疑惑攪成團,甚至不知該從何問起。
“白成寅叫我過來看看你,是因為你昏迷後,無論怎樣都叫不醒你,即使是送去了醫院,醫生們也都是束手無策。要知道陰童的傷,需要用陰童的方式治。當務之急,我就又把自己體內的一些精魄輸進了你的身體中去,才使得你得以蘇醒,在這聽我們講述來龍去脈。 “白管家緩緩說道。
我心中有些於心不忍,如果按照他們敘述的故事來說的話,我父親就用見不得光的方式,強取豪奪了這位老者的精魄,使得老者受到了他本不該承受的反噬。而我如今還要接受老者的饋贈。我心中不免五味雜陳的。
白管家像是看透了我的局促於不好意思,他爽朗的笑了笑,沒事,過去一輩的事是過去人的恩怨,怎麽能牽扯到你們小輩人身上呢。
況且,你救了我侄兒白成寅,我反倒也是為了感謝你幫了我這個天大的忙,從大裡來說,你可是避免了我們這一整個旁支,遭族人的羞辱啊。
我兀自笑了笑,說道:“那我以後如果還想激發出陰童的本體,還需要。。。吃槐樹木珠嗎?“我問道。
白管家急忙說:“不可,這件事,我覺得為了你的生命健康著想,還是回一趟你的老家,找找你父親吧。他會告訴你想要的答案,以及,徹底治愈你這次陰氣虧損的方法。“
我望著白成寅,說道:“要跟我一起嗎?還有。。。白管家。我才你們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事情所驅使,想要見見我的父親吧。“
只見白成寅和白管家兩人對視了一陣後,白成寅說道:“作為你的上司,我先給你放半個月的假,調養一下心理和身體上的不適,且這半個月,你有什莫疑惑都可以隨時來問我和白叔。等著半個月過去了,我們再一起,回一趟你的老家。如何?“
我正欲答應下來,只見這間房屋的門突然開了,一個悶如洪鍾的聲音傳來。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