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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讓朕來》三百六十一:文心文宮(3)【2合1】
沈棠注意到他的動作,嘿嘿乾笑。

 她道:“是我失禮了,不知文注今日會回來,早知你會來,我就不來工坊了。”

 徐解:“……不,是解打擾沈君……”

 不管聽幾回,徐解還是覺得沈君這話非常奇怪, 這不是自家主公吳賢才能說的?但一想到主公吳賢和沈君沈棠“棠棣情深”,徐解只能強迫自己忽視按捺不住的吐槽。

 並且火速轉移話題。

 “沈君方才那是作甚?”

 “啊?文注沒看到嗎?我在捶竹子啊……想將這玩意兒搞軟還真不容易,幸好用的是嫩竹而非成竹,不然更難搞……”沈棠忍不住抱怨,三百六十行,行行不容易。

 將已經用石灰水浸泡脫青的竹子一遍遍捶打, 看火候差不多還得仔細洗乾淨了,這還僅僅是最初的幾步, 連紙漿環節都沒有完成呢。完事兒還得泡了又泡、洗了又洗、泡了又泡……唉,想搞個副業怎就那麽難?

 難度等同於做個麵包從種小麥開始、織毛衣從種棉花養綿羊開始……

 徐解:“……”

 他自然知道沈君在捶竹子。

 但他好奇沈君捶這個作甚。

 沈棠也未隱瞞,爽快地說道:“自然是為了造紙啊,不止是竹子,我還準備了不同的木材、蘆葦乃至麥秸稈……想看看哪種材料造出來的紙張更適合繪畫……”

 這個時代有造紙術。

 但因為一些比較客觀的原因,此項技術並未得到太大重視,或者說造價成本太高而質量太低,不易保存,主流還是用竹簡記載文書。沈棠想搞紙,徐解也不驚訝。

 事實上,徐家名下也有造紙坊。

 專門走高端路線。

 產量低,效益勉強。

 聽沈棠泡在工坊, 跟勞工一般捶打賣力,只是為了搞出能做畫的紙張,笑道:“沈君想要紙張, 何須這般大費周章?解家中便有造紙坊, 沈君若需要,可勻出一些。”

 沈棠道:“我需要的分量太多, 想想還是決定做個自力更生的‘手藝人’。”

 徐解聞言極其不讚成。

 作為一地之主, 沈君怎能做這些粗活?

 沈君胡來,祈元良幾個也由著人胡來?

 徐解非常豪氣地道:“沈君要多少?”

 他對自家財力非常有信心。

 沈棠在內心默算一下,按照一本冊子50張計算,她最低發行一萬冊便是五十萬張?徐解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略有些傻眼,乍一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多少?”

 “五十萬!還是半年的!”

 她要一年發行兩本!

 沈棠期待看著他:“文注,有嗎?”

 徐解乾脆利落地道:“沒有!”

 造紙坊要是有這麽高的產量還會是“效益勉強”?不過,沈君想用竹子、蘆葦、麥秸稈為原材料,倒是很新奇。竹子生長周期很短,蘆葦、麥秸稈又是不值錢的玩意兒。

 倘若成了,即便紙張質量很低,紙屑亂掉,那也是紙啊,是一筆穩賺生意。

 但這都要建立能造出來的基礎上。

 至於是能作畫的紙……

 呵呵,徐解一點兒不報以希望。

 沈棠在工坊外散去臭味,脫下身上用來防止衣裳弄髒的“工作服”,換上體面整潔的外裳。跟著徐解一道去官署,路上還不忘正事兒,完全將他當做自家人用。

 “文注,先前麻煩你尋找的優質麥種可有消息了?”這是沈棠這幾日一直掛念的事情,一度愁得輾轉反側睡不好覺。

 雖說今年粟米收成算得上小豐收,庶民來年不會餓肚子,官署糧倉終於有了儲糧,可庶民一旦碰上什麽頭疼腦熱,很容易“因病返貧”,為了治病賣掉寶貴糧食。

 倘若——

 倘若糧食能再多一些就好了。

 沈棠為副業奮鬥的時候還不忘掐著手指頭,想著徐解什麽時候過來,徐解也沒有辜負她的期待。笑容輕松地道:“幸不負沈君所托,勉強收到一批質量不錯的麥種。只是,解有一事不解,麥粒不易脫殼,吃著口感不好,春季抽苗需要大量的水……”

 澆灌十分不易。

 不管從哪種角度來說都不適合栽種。

 誠然,麥的產量是比粟高得多——徐解也猜到沈棠就是衝著產量去的——但權衡麥與粟的優劣條件,徐解還是粟更好,脫殼容易、口感軟糯。他認真勸道:“沈君若不能解決這些問題,便下令讓治下庶民不種粟,改種麥,怕是來年收成堪憂啊……”

 沈棠這一年多的努力他也看在眼裡。

 不希望因為這個而功虧一簣。

 這片地方春季雨水不多。

 沈棠道:“文注說的問題呢,我與無晦他們也仔細商議過,準備擇址修個小水庫,再從淼江引水,疏通河道,搞灌溉排水設施,防止乾旱、洪澇這些麻煩……”

 從沈棠說“修個小水庫”開始,徐解的表情就是麻木而呆滯的,完全想不明白沈君是怎麽做到的——開口就輕描淡寫說自己要搞這麽大的工程?人呢?錢呢?

 這種工程可不是一兩年能搞定的。

 河尹郡滿打滿算才多少人?

 這麽多人全拉過去興修水庫、開鑿河道,從淼江引水……那也得十多年,這十多年誰來種地?庶民不用吃喝拉撒嗎???

 徐解勉強控制自己的表情,問道:“沈君,此事乾系重大,非一日之功,耗費甚巨……您、您有無跟幾位僚屬商談過?”

 呵呵,多半沒跟康時幾個說過。

 若是說了,他們腦子沒坑都會反對。

 在這個世道努力招兵買馬,增強自身才是立身之本,搞這種動輒幾萬人參與的大工程,吃力不討好不說,還會削弱己身實力。

 誰知——

 “說了啊,大家夥兒坐一塊兒開會商量好的。”沈棠表示自己可不是那種獨斷專橫的人,她充分理解並且尊重僚屬不同意見,有意見就攤開來講,誰有道理聽誰的。

 很顯然,沈棠更有道理。

 所以顧池幾個都聽她的。

 徐解:“……”

 他完全無法理解,並且大受震撼。

 粗估一下這項工程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完全不是剛剛吃上一口飽飯的河尹郡能扛得住的。他咽了咽口水,問道:“但這支出……”

 沈棠道:“你說這個啊,其實我正想寫封信給昭德兄。你我兩家離得這麽近,小水庫修好不止能造福河尹庶民,也能惠及天海各地庶民。不若一起將此事辦成!”

 徐解:“……”

 不,這個提議不會被天海接受的。

 主公和秦禮幾個又不傻,有這個錢不去招兵買馬搞什麽水利工程?

 不是說這些惠民工程不好,好是好,但貴也是真的貴,誰也不能保證自己這個勢力能長久存在下去,興許勢力滅了水利工程還沒搞完呢。這完全是吃力不討好。

 徐解都不用去問自家主公了。

 他都知道最後的結果。

 “這、這個……怕是很難……”

 沈棠眨了眨眼:“很難?”

 徐解點頭:“對,很難!”

 現在壓力給到了沈君這邊,沈棠沉默了好久,就在徐解以為人家會知難而退的時候,誰知聽到如下擔憂,令徐解一頭霧水。

 沈君重重一歎:“唉——看樣子疫病之事,昭德兄還是瞞著我了。他說天海影響不大,未損及根基,可當下卻連這點錢糧都拿不出來,可見是真的碰見困難了……還是說,今年天海收成很不好,你我兩家親如手足,有什麽困難我一定會幫忙的!”

 徐解:“???”

 徐解問:“這點錢糧是多少?”

 沈棠說了一個數目——

 一個徐解做夢都想不到,跟修水庫、開鑿河道兩個工程完全不匹配的數目。

 “大概一萬石粟米吧。”

 這還是往寬裕了算的預算。

 徐解詫道:“一萬石?不是幾十萬石?”

 沈棠:“為什麽要這麽多?”

 二人一時面面相覷,這才意識到彼此是在雞同鴨講,互相誤會了什麽。

 徐解似乎想到了什麽東西。

 問:“沈君建造這些,要多少徭役?”

 沈棠道:“不要。”

 徐解表情又一次麻木了。

 好家夥,他猜到沈棠要讓誰去修水庫了,除了以趙大義為首的武膽武者還能有誰呢?說起來趙奉將軍也是慘兮兮,自從來了河尹郡報恩,正經的剿匪打仗沒兩回,造房、種地、修路的活兒倒是整了一個遍……

 徐解某一回說漏了嘴。

 自家主公吳賢知道趙奉在河尹乾的活兒,當即哭成了淚人,表情心疼地攥著徐解的袖子,嗚嗚哭訴趙奉受委屈了。明明是員驍勇善戰的武將,整天乾勞役的活兒。

 哪怕是為了報恩也不能這麽委屈啊。

 徐解非常懷疑,自家主公是不是腦補了趙奉跟千余部曲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乾活比驢多、吃得比豬差的苦日子。

 否則的話怎麽會哭成這德行?

 【那——主公將趙將軍召回?】

 吳賢抹抹淚:【此時召回,恐傷兩家情誼。唉,沈弟他怎不知愛惜大義這樣的驍勇悍將!造房、種地、修路……他怎敢啊,吾都舍不得這般虧待大義,嗚嗚嗚……】

 吳賢淚水連連。

 徐解莫名覺得這場景眼熟,像極了老母親心疼嫁出門被婆家渣男苛待的閨女。

 他道:【倒是沒聽趙將軍委屈……而且不止是趙將軍,沈君帳下那名十等左庶長共叔半步,也乾著同樣的活兒,主公多慮了。】

 吳賢道:【大義的脾性,吾了解的。他最是忠義,沈弟是他恩人,為了報恩便是再多苦也會咽下肚……嗚嗚嗚,吾之大義啊。】

 徐解:【……】

 恰巧這時候羋側夫人來送東西,自家主公跟變臉一樣,擦擦淚水像沒事人。

 徐解:【……】

 離去之前,吳賢還特地吩咐徐解探聽趙奉的口風,如果趙奉真覺得被苛待、受委屈了,他立馬派遣一千部曲來替換趙奉。

 徐解內心嘀咕。

 倘若讓自家主公知道趙奉又被丟去修水庫、開鑿河道,怕是又要哭一場了。

 果不其然,聽沈君道:“有半步幾個在,人手這方面不用擔心。實力強大的武膽武者能劈山開海,不比普通庶民拿著鋤頭一點點挖來得快?我算了算,至多半年能好。秋收結束,他們也空閑下來,正好可以接上這些活兒,來年興許就能用上淼江的活水了。麥的產量比粟高,周期也短,倘若土地肥力跟得上,一年能種兩回呢……”

 沈君表情帶著幾分對未來的向往。

 仿佛真的吃上了一年兩種的麥。

 徐解卻產生了幻聽。

 仿佛聽到了主公的嗚嗚聲。

 饒是徐解跟趙奉關系不算很親近,偶爾也會因為派系立場產生矛盾,也忍不住對這位可憐的將軍產生微妙同情。慘,是真的慘!武膽武者當這個份上忒窩囊!

 出於那點點同僚之情,徐解忍不住委婉地替趙奉說兩句話。

 薅羊毛也不能逮著一頭羊薅啊。

 他道:“……雖說趙將軍、共叔都尉皆是武藝神勇之輩,但他們畢竟是血肉之軀,丹府武氣容納有限,消耗快、恢復慢。縱有帳下部曲幾千人跟著一起,可……”

 工程也太趕了。

 而沈棠表示這不是問題。

 “文注不用擔心,元良他們幾個文心文士也會跟著幫忙的。”

 徐解:“……”

 徐解:“???”

 徐解:“!!!”

 馬車晃悠悠在治所官署門前停下。

 徐解仍舊放空了表情。

 待他回過神,人已經在官署議政廳。

 他深呼吸。

 徐解這次來浮姑城可不只是替沈棠郵寄麥種,還有另一樁事情——這樁事情也是他在外行商時候聽到的,消息來源可靠。他已經給天海送信,順道來提醒沈棠。

 沈棠見他神色嚴肅,問:“何事?”

 “沈君可有聽過一首唱詞——偽女嬌作倀亂北辰,二十路煙塵衝紫宮?”

 沈棠點頭:“聽過。”

 徐解:“其他地界庶民日子不好過,叛亂愈來愈多,鄭喬為首的王庭只是一昧鎮壓驅趕。率兵平叛的將領更為省事兒,將那些因生計而反的庶民趕出乾、燕二州,還有意往彘王那邊驅趕……以彘王那些人的脾性,怕是……”

 沈棠神色逐漸凝重。

 她問:“多少人?”

 徐解道:“粗估二十余萬!”

 沈棠逐漸捏緊了拳。

 二十萬沒有糧食的庶民,所過之處的殺傷力,可比二十萬蝗蟲還恐怖。偏偏這些庶民也是無辜的,蝗蟲可以毫不留情地殺,但這可是二十余萬活生生的命啊!

 碰!

 沈棠一掌拍碎了桌案。

 “他們怎麽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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