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時至午夜,華燈初上。
玉壺似的月亮斜上巫山,掛滿紅綾燈籠的長街,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清水河旁畫舫巡遊,裡面的清姬高升唱著探清水河的小調,趁著兩岸燈火通明,狂歡愈演愈烈。
紀明牽著楊夢言走在街上,正好碰在晚飯點,酒樓爆滿,沈家忙了個腳打後腦杓,這種盛會注定與沈三萬無緣。
挨著紅泥館的是橋頭大街,一座虹行的大橋橫跨泗水河,連接著兩岸。
來來往往不少才子佳人立在橋頭,形影單隻的人們與橋下紅藥作伴,感歎深夜太過漫長。
河裡放上花燈,晶晶瑩瑩,像是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
紀明隨身帶著酒壺飲酒,平時練武沒有什麽愛好,如果說非要有那就是品嘗各種瓊漿玉液。
“我發現你怎麽比我還能逛?曲水詩會快開始了,你不打算去瞧瞧?”
二人站在虹橋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沒什麽話。
楊夢言鼓了鼓腮,不知道紀明為什麽專挑這種地方,明明知道橋頭就是紅泥館。
“怎麽?你累了?”紀明把目光從周圍人群中收回來,這裡算是登高望遠,下面就是泗水河。
之前鬼新娘就是從泗水河裡淹死的。
所以他便特意關照了下,另外除了泗水河,清水河也是重點關照。
因為龍潛節前後的芮城是不關城門的,所以更加需要警戒,城內雖然看上去魚龍混雜。
但每一個都是經過細細甄別,才能入城的。
但百無巨細,總有那麽幾條漏網之魚,不喜歡走尋常路,偏偏喜歡爬人船底。
在水路行凶。
如果是街上殺人,那多半是盜賊小偷趁亂想要撈一筆。
可這麽費盡心機走水路的,多半應該是衝著完顏洪烈來的。
嗖嗖嗖——
紀明使用的鋼針越來越細小了,破月銜空的手法也越來越熟稔,威力大了幾成。
能夠做到穿透船底殺人,但卻不能讓畫舫立刻漏水淹沉。
“混蛋,我救人你殺人是不是?”楊夢言瞧出紀明的小動作,伸出手緊緊的拉住他。
紀明無奈的把手放下,袖子裡的鋼針也被藏好。
“你剛才還埋怨我沒事瞎逛,但其實你不也是便衣,看看城內有哪些小賊不開眼。”
“就是你這個小賊不開眼,你又在為趙王府做事?”
紀明看著楊夢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眼觀鼻,默不作聲。
噔!
一把飛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在了紀明旁邊的虹橋扶手上。
“混帳東西。”紀明看了看在樓上廊欄處的阿典,心中起了殺意。
“閣下還有心思在這裡卿卿我我,可別忘了你的本分。”阿典出聲提醒道,淫邪的目光在楊夢言身上瞟了瞟。
…
今天的楊夢言沒有穿上鎧甲勁裝,是一條廣袖流仙裙,但因為氣質關系,所以襯托不出她的溫婉,但卻又一股別人難以模仿的靈動。
“泗水,清水,這兩條河道一直是我在看管,不知道阿典先生做了些什麽?據我所知,你一直都在紅泥館裡醉生夢死呢。
如今從溫柔鄉裡出來了,就老老實實待著,別等我把你送進英雄塚。”
紀明的殺意如針刺般鎖定阿典,這不由得讓他心驚,這才短短幾日沒見,紀明的武學竟然又有所精進。
廊欄上已經見不到阿典的身影了。
楊夢言掏出短刃,丟給紀明道:“他看我眼神不正,你去殺了他?”
紀明死死的捏緊手中的刀柄,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趙王府一鍋端。
“他活不過今晚了。”
見紀明面若冰霜,楊夢言展顏一笑,道:“你這個肉疙瘩平時壞心眼多得很,怎麽會中我的下懷。你真心不錯,這把刀是送給你的禮物。然後我那裡還有一雙特質的靴子。
鞋底裡納了磁石,平時你初入趙王府不方便帶刀,那你就可以把我送的短刃放到鞋底的凹糟,用磁石吸附。
等到用的時候在拿出來就好。”
紀明愣了愣,露出一口白牙道:“這小匕首,還沒有我一個指頭大呢。”
“你就不會說點好話是吧?人家節日都知道送禮,你連花燈都沒帶我放,還有臉挑剔。”
紀明被噎,撓了撓頭。
“確實有心了,這個禮物我很喜歡,至於送你的禮物我這裡有一本改良過的虎嘯鐵布衫,比謝槐的那本強多了,你要不要......”
楊夢言死死的盯著紀明,讓紀明不敢再說了。
“你他媽送女孩鐵布衫?那我練習後是不是也得和你一樣開鬼背?以後別打情罵俏了,咱倆喝酒劃拳掰手腕吧!你趕緊去見完顏洪烈,我也要去人群中巡邏了。”
紀明吸了吸後槽牙,看了看橋頭的紅泥館,決定穿行,這樣子節省時間。
“哎呦,大爺,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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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過來坐坐?我可告訴你,這曲水流觴的魁首可是能當得魚花魁的入幕之賓的。”
這種熱鬧的盛會,再加上魚幼微奇怪的要求,可以說讓紅泥館大大出名。
所以鴇母逢人便說,算是今晚的活招牌。
老鴇見紀明緩步走過來,目光在他強壯的身軀上掃過,暗自心驚。
紀明太強壯了,以至於擋在門口就可以充當門板,而且還是密不透風的那種。
“多謝鴇母的好意,只不過在下還有要是在身。”紀明不願意在這裡多待,便想要趕緊離開。
鴇母微微一愣,因為紀明太過有辨識度,她記得前幾日紀明還為了和魚花魁喝下午茶豪擲千金呢。
…
怎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紀明經過一處酒桌時,被一個醉酒公子攔住,那人醉醺醺的扯著紀明的衣角,含糊不清道:“這麽多姐姐好心好意,你不領情。那好,我楊大少親自挽留你,可否與小生一起共推牌九啊?”
紀明額頭青筋直冒,要不是張恨水讓自己低調行事,他早就一張拍死這個人了。
不過仔細看看,紀明還真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你是范思......不對,是楊夢言那個二傻子弟弟,楊晨曦。”
往日的種種浮現在心頭,這地主家的傻兒子平日裡囂張跋扈,和秦懷仁,姚泰,還有那個芮城最大的贅婿薛宗,並稱為芮城四公子。
“你好好看看我是誰,早就聽聞你們芮城四大傻子的名號,可如今已經有兩個死在我手,你確定要當第三個?”
紀明一直把楊晨曦從椅子上單手拎起,甩手給了他兩巴掌,算是清算當日之辱。
受到劇痛的楊晨曦吐出兩顆牙齒,鼓著腫脹的腮幫子,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見了活閻王。
“別別別,三當家......姐夫!我的好姐夫!我醒了,求放過。”
“你倒是不傻,夠機靈的。今天我就放過你,不過下次別在讓我見到你初入風月場所,別讓你姐姐操心。”
紀明心中突然舒暢,把楊晨曦放了下來。
楊晨曦捂著臉訕笑著,給老鴇使了個眼神,讓她把身邊的小姐都撤了下去,桌子上的牌九也才推一半。
“我說姐夫,趁著這時辰,你怎麽不跟姐姐在一起?你剛教訓完我,自己又來。不過你放心,我這人打小嘴巴就嚴。”
紀明剛剛準備離開,又得和這個小子上上課。
“接下來我要威脅你。”紀明道。
楊晨曦一愣:“姐夫你他媽的還挺客氣,我是說與不說,都是逃不了一頓打唄?”
“你知道就好,我這人最不喜歡說廢話的,搞得就你是聰明人似的。你看看你結交的都是什麽狐朋狗友?推牌九還和大老爺們推,你但凡有點出息,你也不至於位列芮城四大傻子之首。”
楊晨曦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道:“是四大公子。”
說罷,與楊晨曦結交的好友們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對了姐夫,我還沒給你介紹一下呢。這三位是我的至交,這位是祝之山,喜歡畫裸體畫,就是他裸著身子,讓別人畫。
這位是唐白虎,喜歡畫裸體,就是祝之山裸著身子,讓他畫。
那這最後一位算是習武之人,也是練硬功的,姐夫你們兩個應該會有共同語言。”
紀明看向那人,頓時來了興趣,能吃苦修習硬功的,倒是令人欽佩。
“在下紀明,不知閣下師從何處?”
那矮胖敦實的漢子,傻憨憨的笑的燦爛,抱拳道:“在下師出鐵山靠,八歲就習武,自認是個人才。”
大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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