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問天摩挲著下巴,過了片刻後道:「也好,讓兄弟們都動起來,再多找幾個苦主,直接去逼宮。」
「已經在找,不過好像還有人和我們搶生意。」上官雲應下,隨即鄭重地道。
向問天臉色一變,直接道:「是哪一面的?有查清楚嗎?」
「看著像世家手段,還有頂尖高手暗中護持,好像也是把他們聚攏在一塊,弟兄們修為太差,沒敢靠近。」上官雲想了想,直接道。
向問天心中一陣狐疑,想了想道:「也罷,趁這個時間找茬的,應該也是他們的對手,他們盯上的我們就不管了,具體到時候再說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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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八。
翠微山。
厚厚的黑雲籠罩在上空。
原本山清水秀,現在卻陰沉沉的。
臥佛寺香火不旺,但是逢年過節,西峽鎮不少人來此地上香,現如今卻變得殺氣騰騰。
寺門大開,裡面卻只有些許僧眾在一邊瑟瑟發抖,驚慌地看著寺外的一條小路。
小路頗為陡峭,原本已經被荒草遮蓋,現在卻被人踩出一條兩人寬的山道,直接蔓延至最後方。
沿著小路上去,正是之前的一個土匪窩,現在卻被人直接清理了出來,更是將所有的老舊建築全部拆除,變成了一個平整的斜坡。
裡面卻是人頭攢動,怕不下有千余人,站在最中央的正派,少林、武當、峨眉、崆峒、昆侖。
江湖上的大派有十數家,底蘊深厚,同氣連枝,聲勢自然要比其他大派強,佔據主位理所應當。
少林、武當距離此地最近,來的人數最多,差不多都有上百,為首的是方證和衝虛。
峨眉稍遜一籌,看著約莫數十名,為首的是峨嵋掌門金光上人,正道有名的好手。
倒是昆侖崆峒來的人並不多,加起來也不過是三四十名,都不是掌門,卻是傑出弟子,正是卓騰和旭山道長。
但是所有的弟子神氣完足,臉上煞意彌漫,很顯然不是足不出戶的普通弟子,都是精銳,或者說未來的中流砥柱。
左側站的卻是點蒼派等大派,這些人也是大派,但卻不派一樣同氣連枝,反而在一地江湖有著絕對的權力,來的人並不多,每家數人十數人不等。
他們大都是帶一些弟子們前來長長見識,倒似春遊一般,有老有少,甚至還有家眷,當然,精銳弟子也有不少。
這些大派再左一點,便是丐幫,也是大派,但衣衫破爛,人數眾多,反而單獨站在一邊,解風帶著副幫主張金鼇,還有數百名丐幫弟子尾隨其後。
而在他們的前端卻是下九流,莫太衝帶著闕德還有數名心腹弟子,站在人群中的最前端,每人手中拿著紙筆,已經開始了記錄。
泰山派稍微少一點,也有將近二十名,衡山派來的最少,只有十多名,不過不過一向深居簡出的莫大也來了。
還有就劍盟的一些附屬勢力,例如青城派的余滄海,便是跟在了左冷禪身側等等。
而劍盟向右卻有一個異類,江湖人大多奇裝異服,有襤褸有錦服有僧有道,但大多散漫,可是他們卻穿著軍服,正是劉輝帶著上百軍士。
余下卻有數百江湖散人豪傑,這些人天南海北都有,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鑽,壓根不像其他地方的人那般嚴陣以待,反而開始了議論紛紛。
「任我行該不會是怕了吧?日上三竿了還不上來?」
「看他的名字,你覺得他會怕?」
「天殘門也算豪傑,怎麽助紂為虐?」
「任我行救了那孫左的性命,能不報答嗎?
」
「那是被極惡血蓮奪舍了,心性大變,投靠了魔教。」
「任我行這家夥當真是個軟蛋,上了黑木崖還被趕下來了,我要是他氣都氣死了,還有臉來西峽鎮。」
「所以人家去西域了啊。」
米為忠跳下一顆大樹樹頂,高喊道:「好像來了。」
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朝著下方看去,卻是一無所獲。
「來就來了,哪有什麽好像?」米為義卻頗為不滿,反倒一個縱躍,直接飛上了樹頂,朝著下方看去,嘴中卻是喃喃地道:「看著倒是真的好像。」
米為忠笑眯眯地看著他,道:「二弟,看清楚了嗎?」
「距離尚遠,看兵器好像是他們。」米為義臉色有些不自然,直接站回到劉正風身後。
眾人心中有些好奇,怎麽這兩兄弟連個人都認不出來?但是翠微山本來就不大,此處以前又是土匪窩的瞭望點,難道連人都認不出?
但他們大都沒有動彈,這裡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與其跳上跳下像個猴子一般,還不如直接站在這裡,稍等一會,就能看到對方前來了呢。
像一些大派卻沒有這般心大,反倒是安排了數名弟子悄悄潛了出去,看看對方有無暗手。
不過一會,卻見數人直接朝著眾人走來,頓時有些嘩然。
「我說怎麽好像呢,來六個,誰敢相信就是他們。」
「要我說剛硬,還是看任教主,這麽點人,還帶個小孩。」
「人少好跑路?」
「你傻啊?沒有炮灰在後面拖著,怎麽跑路?」
「這才是真漢子,好激動啊。」
「誰是正道啊?」
任我行一手拿著巨大無比的銅罩, 慢騰騰地走在最前端,目光看著前方,一言不發。
左邊稍後半步的是孫左,他的手中卻一左一右拎著兩人,正是丐幫的青蓮、白蓮使者,在他旁邊站著一位醜婦,正是韋七娘,懷中抱著任盈盈。
右邊是燕十三,只見他滿身殺氣跟在一側,他的旁邊還有一個清秀的少年,正是林平之。
隨著他們的腳步越近,大家的聲音卻是越低,但是些許竊竊私語是少不了的。
「任教主手中的兩個孩子是誰的?」
「不知道,聽聞是太監姘頭的。」
「這我還不知道,能說說嗎?」
「孫掌門的身體好像好了。」
「那是極惡血蓮奪舍了。」
「天下的好漢又少了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