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野香織迷迷糊糊的從睡眠中睜開惺忪的眸子,隻覺得四肢很軟,頭很痛,似乎喝了很多的酒,還跟江源新一玩了澀情的抽牌遊戲。
她感到自己的脖子酥酥麻麻的,很癢,就像是有人在朝她的耳邊不斷吹氣。
吾野香織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睡著一張乾淨帥氣的臉,是她平時喜歡調戲的新一小弟,目光下移,是他赤條條的上半身。
她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為什麽這家夥竟然睡在她床上,而且還不穿衣服?
隨後,不可置信的目光順著他的手臂一直蔓延至自己的胸口,她她她她她她胸衣居然被掀了一半邊!
最可惡的是,那家夥的手居然還放在上面!
吾野香織牙齒都在打顫,她瞬間懵了,睡著的那段時間,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不會連那種不可描述的事情都做了吧?
她立即把江源新一的臭手拍開,這個可惡的家夥一會兒要是不給她個說法,就把他從32樓扔下去!
吾野香織坐直身體,看到自己下半身也光溜溜的,但好在內褲還在身上,保持完好,之後她就看到躺在兩人之間的玫紅色方形小塑料袋……
花了幾秒鍾從徹底懵圈兒之中反應過來,吾野香織扯過被子蓋住自己曼妙的胴體,咬咬牙,一腳把江源新一踹下了床。
噗通——
“啊啊,痛痛痛痛……”
江源新一揉著和地板親密接觸的腦袋,還好吾野香織的臥室鋪著的是一層毛茸茸的地毯,否則這一下估計得撞得鼻青臉腫。
他一下子清醒過來,看到自己光著身子躺在床下,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香織姐,什麽情況這是?”
江源新一使勁甩了甩頭,喝酒沒有自然清醒,腦袋瓜子現在除了物理感受到的疼痛之外,還暈暈乎乎的。
“什麽情況,這不得問你自己嗎?”她臉頰多少還殘留著羞紅,“說,你都對我做了什麽?”
“對你做了什麽?我……我也不知道啊。”
江源新一滿臉茫然,他看著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香織小姐忽然懂了。
於是他立即低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萬幸,褲衩還在。
“不知道?”
香織小姐瞪大了眼睛,自己剛醒的時候,這家夥的手可是還放在她胸口上的!
江源新一點了點頭,醉酒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確實什麽都不知道啊。
他立即解釋道:“不過,香織姐,我敢保證,我什麽都沒做!我和我弟弟都很老實!”
你老實個屁!
她差點兒一口懟了回去。
“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給我一五一十的回答,不能有半點隱瞞!否則,就把你從這個樓層扔出去!”她沒有一點兒之前嫵媚嬌羞的模樣,臉上氣呼呼的掛著殺氣。
江源新一嚇得臉色慘白,從這麽高的地方扔出去,估計會變成一灘爛泥吧。
“是!”
“我的衣服是怎麽沒的?”
江源新一回憶起玩真心話與大冒險的那段記憶:“不是香織姐你自己脫的嗎?”
吾野香織:“???”
她自己脫的,她怎麽沒有半點印象?
江源新一歎了一口氣:“是你自己說的,遊戲中如果不想回答的話,就脫一件衣服。”
她腦子裡浮現出斷斷續續的記憶,兩個人一喝酒一片嬉鬧,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算……算你過關。”
她臉色一紅,自己似乎還對了他做了一段十分性感嫵媚的動作,哇,羞死人了啊。
吾野香織感到自己的耳根子都在發燙,她怎麽突然之間變得那麽主動了?難道是因為酒精的遠古?
“下一個問題,我是怎麽回臥室睡在床上的?”
“你贏了最後一局的大冒險,說你困了,想睡覺,自己又渾身發軟,沒力氣,讓我把你抱到床上。”
江源新一無奈的回答,香織小姐似乎什麽都不記得了?
“是……是這樣嗎?”
吾野香織臉皮發熱,她知道自己平時雖然口花花的喜歡調戲這個家夥,但內心其實是一個十分保守的人,她怎麽可能做出跟異性如此親密的事情!
這……這也太離譜了!
“那你呢,你為什麽會睡在我床上?是不是看到我醉的不省人事,想對我圖謀不軌?!要敢說半句謊話,老娘就把你閹割了!”吾野香織目光凶狠的盯著他。
江源新一滿臉驚恐的搖頭:“冤枉啊香織姐,這也是你說要行使最後勝利者的權力,讓我到床上躺下陪你睡覺啊!還……還把那東西交給我,但是我沒使用啊!”
吾野香織聽得一臉呆滯,這……居然是她做出的事情?
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閉著眼睛努力回憶著喝斷片兒後的劇情,似乎確實都跟他說的差不多。
但關鍵在於,如果她清醒的時候,根本不會有這種親密的肢體接觸。
“你先出去吧,我……我一個人緩一會兒。”吾野香織一臉複雜。
“是!”
江源新一立即站起來,朝她彎腰鞠了一躬之後,連滾帶爬的離開房間。
吾野香織滿面呆滯的盯著,頭頂上散發著柔和光線的水晶吊燈。
她實在搞不清楚,自己醉酒後的反差居然會相差那麽大!
盡管一開始也是打算調戲他的想法,但絕對沒想過和那家夥過早的進行十分親密的肢體接觸。
難道自己內心不僅僅是對他有好感,還是真心喜歡他的嗎?
所以酒精才卸掉了自己的偽裝,讓內心的想法完全暴露出來?
不過,這也……這也太丟臉了啊!
她用被子徹底捂住自己的臉,忽然嗅到被子裡還有一股麝香的味道。
吾野香織睜大了眸子,感到全身發燙,她知道這是什麽。
嗚嗚——
不會被他發現了吧,以後還怎麽面對那個壞家夥啊!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下床去自己房間裡的衛生間,把身上的酒氣全部衝洗乾淨。
天色已經差不多要黑了,江源新一換上自己的衣服,坐在沙發上回想起今天上午的遊戲,仍舊感到十分的荒唐。
兩個人喝高之後,玩著玩著就徹底放開了,再加上酒精麻痹了腦子,兩人又脫得只剩下內衣,在那種情況下,發生什麽事情都有可能。
幸好關鍵時刻睡意戰勝了多巴胺,否則剛才指不定就已經被清醒的香織小姐,從32樓扔出去。
媽的,上當了,公開的情報有誤!
香織小姐漂亮嫵媚,穿著大膽,或許想找一隻長期固定的米蟲是真的,但是放蕩不羈絕對是假的!
他有種預感,如果敢在香織小姐清醒的時候對她動手動腳,肯定會死得很慘!
想到這裡,江源新一不禁感到一陣後怕。
女人心,海底針,古人誠不欺我。
大約半小時後,吾野香織換了一身乾淨的居家服來到客廳,看到滿桌子的空酒瓶,才知道上午時候,他們兩人玩得到底有多high。
“對不起,是我失禮了,香織姐。”江源新一看到她,站直身體道歉。
吾野香織給自己接了一杯純淨水,仰頭一口氣喝掉之後,嗓子終於好受了一些。
她眼神複雜,在浴室洗澡的時候已經斷斷續續的回憶起了好多事,打開手機相冊,還能看到裡面有許多不忍直視的曖昧照片。
說起來,從出浴開始誘惑的是她,叫幫她吹頭髮的也是她,提出玩真心話大冒險的也是她。
本來只是想玩玩曖昧,結果兩個人莫名其妙的玩到了床上。
孽緣啊!孽緣!
就特麽的離譜!
“算了,新……新一小弟,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這件事……我也有錯。”
吾野香織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不過,我希望這件事你能夠忘掉。並且,不能對外有任何的提起。”
江源新一能感覺到香織小姐態度忽然變得冷淡,他重重點頭:“保證不會再讓第三個人知道!就算是爛在肚子裡,也絕不會提起。”
“嗯。”她面無表情的輕輕回了一聲。
“那……香織姐,我就不打擾你休息,先回去了,日後再上門賠罪。”江源新一心虛道。
吾野香織目視著她,殷紅的嘴唇微動:“你要不要先洗個澡?這樣回家的話,滿身酒氣肯定會被裕美察覺的吧。”
“不用了,我去外面泡湯就行。”他搖搖頭,現在他是一秒鍾都不想在這裡呆下去。
“你、你先等一會兒。”
一分鍾之後,吾野香織拿出一疊厚厚的福澤諭吉塞到他手裡。
“這是兩百萬円,當做給你的封口費。”
江源新一:“……”
神特麽封口費,他怎麽感覺到像是分手費?
睡覺之前兩人還你儂我儂,睡醒之後就翻臉不認人是吧?
說實話,這種感覺,他挺不爽的。
但他只是很認真的看了吾野香織兩眼,沒說什麽,默默收下。
不收的話,可能會被認為是不滿足,覺得錢少,另有所圖。
一旦收下,就表示這場心照不宣的交易正式結束。
“請放心,吾野小姐,我嘴巴很嚴。”
他燦爛的笑起來,目光卻顯得冷漠。
吾野香織微不可查的一顫,這個稱呼意味著兩人的關系不但沒有任何的拉進,反而回到了最開始的起點。
是自己的態度變得太過於冷淡了嗎?
吾野香織心裡不免有些委屈。
明明她只是還沒想好該以怎樣的態度來對待兩人的關系,這家夥怎麽就忽然變得這麽不近人情?
“如果再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吾野小姐,勿送。”
……
江源新一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種心情離開的美香居,只知道現在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把他從家裡喊過來的是她,隻裹著浴巾誘惑的也是她,甚至各種旖旎曖昧的大冒險也是在她的命令下的做的。
結果呢?
酒醒之後發現兩個人玩得過於親密就翻臉不認人,這叫什麽事兒?
把他當猴兒耍嗎?
盡管江源新一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和香織小姐來一場露水姻緣,但態度突然轉變的這麽生硬,他還是非常的不適應。
有什麽事情就說開,不要捂著掩著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感受著從湘南海岸線那邊吹來的夜風,他的腦子終於清醒了許多。
換個角度想一想,陪了一場酒,得到了兩百萬円。
這待遇,除了東京新宿歌舞伎町的頂級牛郎羅蘭,也沒誰了吧?
江源新一沒有去泡湯,而是給裕美發了一條準備回家的短信之後,去了一趟不遠處的網咖館。
今天和香織小姐的關系就像是坐過山車,原以為爬到了巔峰,沒想到迅速跌入了谷底。
直到現在,他都還有些懵,如果什麽香織小姐明知道自己有底線,那就不要有事沒事兒的就勾引他啊。
淦!
江源新一來到店門口,正準備推開玻璃門走進去,抬頭看見一個夾著公文包的客人離開包間走向吧台。
他站在玻璃門外,饒有興致的看著西園寺處理業務。
中年男人結帳之後,並沒有立即離開,還繼續趴在吧台上和西園寺梨衣有說有笑。
江源新一的目光漸漸感到有些不對勁,那個男人忽然伸出手撫摸西園寺清麗的臉頰,她勉強笑著,卻沒有躲閃。
隨後中年男人似乎又說了幾句,西園寺一臉羞紅的低下頭。
他伸出手勾起西園寺的下巴,笑著俯下身,想去親吻她,但是卻被西園寺嬌羞的推開。
看到這一幕,江源新一握緊雙拳,想要立即衝進去,就看到那個男人忽然打開公文包,拿出一疊福澤諭吉卷起來插進了西園寺的領口。
隨後又撫摸著她的臉,笑著說了幾句,西園寺紅著臉微微點頭。
中年男人這才轉身推開門玻璃門,西園寺的目光看著他的背影離開網咖館,也恰好看到了站在玻璃門外的江源新一。
兩人的目光對視,西園寺梨衣一臉驚慌的把福澤諭吉從領口中取下來,緊緊撰在手心裡。
江源新一眯著雙眼看到中年男人從網咖館走出來。
他相貌平凡,頭髮不濃密也不稀疏,年齡大概在三十五到四十歲左右,身高一米七,西裝西褲領帶皮鞋公文包手表,一副社會成功人士的打扮。
要說這是西園寺梨衣的某個親戚,但江源新一自問從來沒見過這個家夥。
在網咖館的門口,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
中年男人停下來,很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比他帥了無數倍的年輕人:“我們認識?”
江源新一沒說話,依舊默默的盯著他。
中年男人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有病?”
然後也不理他,從褲兜裡掏出車鑰匙解鎖,打開停靠在路邊的馬巴赫車門,打火之後揚長而去。
江源新一一直看著邁巴赫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他才推開網咖館的玻璃門走進去。
今天的西園寺梨衣打扮得很清純可愛,穿著淡藍色的水手服,一向爽利的馬尾發也在耳側兩邊扎出了好看的丸子頭,這種刻意賣萌的模樣可不像她平時的裝扮!
“剛剛那人是誰?”江源新一沉聲發出質問。
他吐出很濃鬱的酒氣,西園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新一君,你……你喝酒了?”
“你先回答我!你跟剛才那家夥到底是什麽關系?”江源新一雙手撐在吧台上,俯身湊的很近,近到江源新一能夠看清她眼睛裡的自己。
西園寺梨衣臉色一變,咬著嘴唇微微撇過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新……新一,你……你都看到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眯起雙眼,死死盯著她,仿佛想要看清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麽。
“剛剛那是什麽錢?”看著少女高高隆起的胸部,他沒忘記剛才那裡還插著一卷厚厚的福澤諭吉。
西園寺梨衣沉默不語。
“最便宜的包間一晚上也就2400円,你可別告訴我,那麽厚厚一疊萬元大鈔,是客人給你的小費!”
她依舊低頭緊咬著嘴唇,默默的不說話。
“我答應過你的奶奶,日後會好好的照顧你,我也知道奶奶現在生病住院需要很多錢,但是我不希望你為了錢,就去出賣自己的良心,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江源新一隔著吧台按住她的肩膀發出低吼。
“新一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西園寺梨衣咬著嘴唇,終於發出輕聲。
“那你跟我說說,你為什麽這個打扮,剛剛那個人又是誰,你們什麽關系,為什麽平白無故給你那麽多錢,又為什麽對你x騷擾你還不反抗?”
香織小姐剛剛翻臉不認人,轉眼就在網咖館門口碰到這樣的事情,他現在是怒火中燒,盡管之前喝了很多酒,但現在酒早就醒了。
江源新一喘著粗氣,雙手狠狠捏緊西園寺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等著你,一個一個的跟我解釋!”
“新、新一君,好……好疼……你放手。”西園寺痛苦的皺著眉頭,發出痛呼。
“給!我!解!釋!清!楚!”他不為所動,甚至連眼珠子都帶著血絲。
如果西園寺梨衣真的因為缺錢就去援交,或者去給有錢的資本家當情人,他會十分的瞧不起這個家夥,從此以後也不想再看到她!
西園寺強忍著肩胛骨傳來的疼痛,艱難的發出哭腔。
“我是看到香織小姐平時都穿著很大膽暴露的服飾。她說女性店輔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跟看板娘差不多,好看的臉蛋穿上性感的衣服,就能夠提高招徠的客人量。所以,我才想著將自己打扮的清純可愛一些。”
江源新一頓時無語,你那點道行能夠跟香織小姐比?
香織小姐的魅力在於,哪怕是穿著性感的女仆裝出現在一群饑渴的單身漢中,也能毫發無損的走出來。
並且,在壓榨了那些家夥的所有價值後,還不會讓那些家夥佔到任何便宜。
而如果是她,估計剛剛闖入賊窩,就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這就是差距。
“香織姐是香織姐,你是你,能一樣?以前我乾這個工作,也沒見得穿女裝上班啊?從明天開始,你換回以前的打扮,如果是香織姐的特別要求,我去跟她說!”
他氣得快爆炸了,網咖館的店輔導提供的是上網和住宿的服務,而不是那種風俗店,需要靠犧牲色相招徠客人。
再說了,香織小姐開網咖館只是為了好玩兒,她可瞧不起這點兒錢。
“不……不是香織小姐的要求。”西園寺梨衣輕聲說道。
“這些不重要,我現在要聽其他的解釋!”
西園寺梨衣繼續輕聲說道:“剛才那個男人是之前的一個客人,他說他是一個星探,告訴我,我的容貌和氣質很有成為明星的潛質,問我願不願意出道,成為他們公司年輕的女演員。”
“那筆錢是?”
“他說這是簽約的部分片酬,可以提前給我。”
“那為什麽對你x騷擾?”
“他說成為演員都會和不同的人有各種各樣的肢體接觸,是在考察我的反應。”
江源新一放開西園寺梨衣的肩膀松了一口氣,如果是這麽說的話,剛才在門口看到的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但是他依舊覺得哪裡不對勁。
於是,江源新一叮囑道:“許多自稱星探的家夥其實都是騙子,你自己要注意一點,懂得分辨,不要上當。”
西園寺梨衣點了點頭。
他又繼續說道:“我當初就跟你說過, 生活中遇到問題,一定要學會與人溝通,不管是找我還是找香織姐,不要覺得不好意思,都會盡可能的幫你解決問題。”
“知道了。”西園寺梨衣反問道:“新一君,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這裡?”
“和朋友在附近吃了晚餐,就過來看看你最近怎麽樣,結果就看到了剛才一幕。”他說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只希望,你不要讓西園寺奶奶擔心。”
江源新一擺了擺手:“好了,我走了,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都要好好加油,不要放棄,明天會更好。”
看著江源新一推開玻璃門瀟灑離去的背影,西園寺梨衣忽然流出兩行清淚。
“對不起,新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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