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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燭堡門徒》一十五 第1章 亡者的自白(第9節)
  納維斯女士的卡片上用簡筆畫勾勒著一位正在擦拭家具的女傭,畫面略顯違和。

  通過瞬間記憶將畫面烙印在腦中的甄澄保持著平穩的步調走向樓梯,心中回想著畫面中異常的地方。

  女傭的服裝特征看起來頗像是自己環境中看到的那個殺人狂的打扮,但畢竟是簡筆畫,並無法準確分辨。

  這並不是異常之處。真正奇怪的地方是,女傭擦拭家具的手呈半握拳的姿勢。沒有人會用這樣的手型去擦拭家具。看起來……她更像是抓著什麽沒有畫出來的東西……

  想到這裡,幻境裡自己被女傭用另一隻手上的抹布捂死的景象浮上甄澄心頭。

  比起那些對任何細節過目不忘的大偵探,甄澄在這方面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優勢。但回想起才經歷不久的一幕幕記憶,她似乎從中發現了一點什麽。

  步下奢華的石階,甄澄追尋著回憶將目光鎖定在牆角的鋼琴上。不出所料,一塊落滿灰塵的抹布正平淡無奇地安靜躺在琴蓋上。

  甄澄意識到了自己在回憶中隱隱察覺的問題——那些怎麽看都像是主辦方有意留在大廳中的道具。

  再細想來,似乎【男爵】手中那枚碩大的鑰匙,自己也曾經在這個大廳裡看到過?

  想到這裡,甄澄徑直走到鋼琴前,伸手拾起了那張抹布。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陡然在她身後不及一米處響起:“這塊抹布,有什麽特殊的嗎?”

  神經質的女聲,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卻讓聽到它的甄澄內心裡升起十倍的驚嚇。

  一瞬間的恐慌後,她甚至可以想象那外表柔弱而膽怯的納維斯女士像一隻貓一樣躡手躡腳地尾隨自己走下樓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納維斯並非以推理和觀察而著稱的偵探,但也沒有道理蠢到忽視已經被自己點明的問題。經歷過剛才的幻象,甄澄一點也不懷疑其他角色是否會有出乎想象的手段來獲得額外的情報。

  處心積慮的跟蹤,明顯超出常識限度的潛行本領,讓甄澄對這位被稱為“能用幸運解決一切問題”的女偵探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現在的關鍵是,如何避免這位曾經真正殺死被害人的凶手角色獲取到她的凶器呢?

  握著抹布轉過身來,甄澄臉上掛著大局在握的微笑。戲謔中夾雜著審視與調侃,她聲音愉悅地答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塊抹布應當是你用來殺我的道具,”

  接著,她做了一個讓納維斯女士驚得手忙腳亂的舉動——直接將那塊抹布向對方拋去:

  “現在,你要用它來殺死我嗎?”

  納維斯本能般躲避開甄澄拋向自己的東西,讓抹布直接掉在了地上。她的視線隨即在地上的抹布與甄澄臉上的笑容間來回掃動,由於再三,最終撿起了地上的抹布。

  指尖觸碰到抹布的一瞬間,納維斯在這件陳放於冰冷琴蓋上多時的物體中感受到了一絲絕不應存在的溫熱。

  她說的竟然是實話?

  伴隨道具被甄澄拋過來的還有一個難題。到底要不要“殺”她?

  面對少女戲謔的神情,納維斯偵探收起了臉上的神經質與彷徨。速度之快,給人一種第二人格上線的錯覺。

  弱勢控制,傾聽觀察,舉止分析,暗示誘導。在“最幸運的大偵探”面具之下,為納維斯收獲名聲與功勳的真正實力來源於,她其實是一位行為-認知學派的心理學專家。

  但此時此刻,她卻完全無法解讀甄澄行為的動機與背後的用意。

  面對一位偵探中的異類,從旁門領域獲取優勢的怪才,中規中矩倚仗才智遊戲的甄澄可有破局的辦法?

  有,而且就在從受到驚嚇到轉身的那一瞬間,已經被她付諸實踐。

  能夠難倒一位精通行為分析理論專家的,就只有超出一切理論之外的瘋子。

  甄澄的選擇十分果斷,因為她十分清楚自己的長處與弱點。如果事情發展到強行掩飾最後被對方看破自己的心虛,那將演變為一場難看的撕打搶奪。

  而一旦事情涉及到身體的力量,體能,運動能力,她十分確信結果多半是不容樂觀的。

  “盛名無虛士,甄小姐的才思敏捷我今天確實領教到了。老實說,我曾經遇到過幾位足夠聰明,和你想到一起的罪犯。但其中沒有一個能把足以破壞我判斷的瘋狂表演得像你一樣純正,本色,天衣無縫,”

  顯而易見,納維斯女士一眼洞悉了甄澄表演背後的本質——自己的偽裝被看穿了,而對方在一瞬間發現了最有效的應對方法並成功付諸實踐。卻見她話鋒一轉:

  “但如果你以為我隻懂得通過對手的表現猜測真相,而完全不擅長你們這些家夥人人都自以為獨步天下的邏輯演繹,恐怕還是小瞧我了。

  你的身份在這場遊戲中看似舉目皆敵,但實質上我們這些‘嫌疑人’間的利益衝突還要大過與你這個被害人間的矛盾。

  對付大多數‘嫌疑人’,對你而言最有利的做法是暗示我們半真半假的信息。一方面讓我們了解到自己並非凶手的真相, 一方面引導我們誤以為錯誤的玩家是真凶。

  這樣足可以在保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避免我們最後給出正確的推理。在主辦方給出的並不嚴謹的勝利條件中佔據所有的優勢。

  換句話說,在全部五位‘嫌疑人’中,至少有四位不會對你造成威脅,並甚至能給出一定的幫助。前提是我們自己不要蠢到得出錯誤的結論。

  而唯一一位有必要被你灌鎖眼困在屋裡限制行動的,就唯有那個歷史上真正動手的【凶犯】。你看,繞了一大圈回來,還是你的行為為我揭示了事情的真相,不是麽?

  甄小姐,你的瘋狂是偽裝的,就像我一樣。因此底層意識十分清醒理智的我們,是無法做出真正瘋狂的,非理性的,違背自己利益的行為的。這就是你最大的破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即便我沒有跟蹤你,你也會找個借口將‘凶器’坦然給我,在某個你認為我已經確定自己身份並非殺手的時機,對嗎?”

  說話間,她臉上的表情不再膽怯,那雙貓頭鷹般又圓又大的淡黃色瞳孔中也再無一絲惶恐。取而代之的,是受到壓抑的扭曲與病態,像極了那位用抹布完成凶殺的女傭:

  “甄小姐,裝瘋賣傻是我的專長。想要在這方面讓我吃虧,你還太年輕了。

  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試圖像對付伊庇倫斯一樣限制我的行動,我就直接把抹布丟到你的身旁完成擊殺。

  相信我,如果發展到我們兩個都被淘汰出局的局面,絕對是你的損失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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