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把曲弦撥,怨極弦能說。
策馬鞭起漫黃沙,劍起平虜定玉關。”
許君進宮前的那天晚上,夜殤正身處一片幽深竹林中的一個亭子裡面。他撫著琴,琴聲婉轉卻又帶幾分幽深的意境。在這個午夜時分,寂靜的竹林裡傳來這琴聲,的確會使人背後發涼。
竹林裡沙沙聲響起,月光下,一人低著頭,落在夜殤身後,夜殤的琴聲戛然而止。
那人抬起頭,月光照著他的半邊臉,可以看到他那充滿殺氣的眼神,恐怖至極。他是暗殤閣三位閣主之一的葉羅華。許君和墨影夜探皇宮時,也遇到了一位暗殤閣的人,那位也是三位閣主之一的葉羅炎。葉羅華和葉羅炎不同,葉羅炎看重眼前利益,行事粗獷。而葉羅華,眼光長遠,心思縝密,布局精巧。兩人個雖都是閣主,性格卻完全不一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是暗殤閣裡三個絕對武力支柱中的其中之二。三位閣主,皆可一人抵千騎!
“打不過許君不要緊,本身就是試探水平。現在,你是時候見一下你那位哥哥了。”葉羅華說。
夜殤:“既然明知打不過,為何三位閣主不去?”
“幾位閣主還不能現身,那邊厲害的可不止有許君一個人。我們雖在他們內部打入了情報人員,可若此時現身,會過早暴露我們的實力。”葉羅華對夜殤說著,他注意到,夜殤的神情有些變化。是的,暗殤閣本身就是地下組織,想完成他們的計劃,必須耐得住寂寞。連前任閣主逝世他們都熬得過來,也不急於這點時間。而仔細想想,這可能也是許君和墨影在念文的住處被發現時,墨影卻沒有發現屋內有暗殤閣人員的原因。
夜殤沉默不語,他腦子似乎很亂。
“記住,皇宮,接宴廳,午時。皇帝會會見許君。”說完,葉羅華就走了,留下夜殤一人在亭子裡思考。剛開始,他腦子裡很混亂,不知該如何做。夜殤緊握雙拳,眼神直直盯著前方,大有屠殺生靈塗炭之勢。
之後,夜殤松開了雙拳——因為他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既然皇室棄我,我便將你們夷為平地!
皇宮大殿內,皇帝起身對許君說:“恭賀許大將軍率大軍凱旋歸京。將軍能力之強,不負重任!想來能力已被所有人認可。”
許君一愣,從念文的眼神裡緩了過來。
的確,許君平定西境戰事,戰功赫赫。
兩年前,許君的父親年事已高,卸下將軍一職。而皇上深知許君的能力,便有意讓許君當上將軍。可朝廷上下都覺得許君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即便有些許武力也未必能整治軍隊,可皇上立推許君,最終還是由他接任了將軍之位。在這三年中他屢戰屢勝,無一敗績,能力很快讓人認可。這樣本想通過先奪軍權,再奪皇權的那些奸臣氣急敗壞,開始忌憚許君。而兩年之後,許君果然平定了西境戰事,而且立場明顯站在皇室這邊,也難怪遭人刺殺。
“臣不敢當,作為君臣,自為朝廷與百姓效力。”許君向皇帝敬了一個禮。
陛下:“說得好,為朝廷與百姓效力!來人啊,記得把朕說過的東西送到將軍府上,賞賜予將軍!——不過說來許將軍應還不認得這殿內的各皇臣和王爺,就由朕親自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二王爺,平時在京城也為朕提供了許多有利的意見。這位是三王爺,他和李尚書共同修改了朝廷征收稅的政策,再不害及百姓的情況下,為將軍的前線部隊提供了充足的軍糧。
許將軍在前線征戰,也有三王爺和李尚書的一點功勞。這位是……”在陛下介紹的過程中,被介紹的人一一對許君敬酒,許軍酒量大,幾乎是念文倒完一杯就喝了一杯。而在陛下的介紹過程中,有一個人突然引起了他的警覺,讓許君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心裡已經做好了讓墨影去查的準備。 此時,墨家別院走進來了一個老者。她是一個滿面皺紋的女人,眼神裡充滿了滄桑。奇怪的是,墨影讓他進了別院。聽了老人對自己說的話之後,墨影震驚了……
下午,宴會結束了。許君眾人恭送陛下離開了大廳。隨後許君也離開了會場。走之時,二王爺走過來說:“許將軍遠從西境凱旋歸來,若有不便,可到府上找我。”許君一聽就知道,這不過是一個人面狼心的東西在客套自己。
“好!許君明白”許君抱拳。
之後,長王爺和三王爺,也都過來客套了幾句話,就離開了。許君也很無奈,有時,他也對官場上的這些東西很厭惡。
四王爺也過來了,許君清楚,他自幼和皇上關系很好,皇上也相信四王爺忠於自己。
“將軍改天可來我府上做客,聽說將軍弈棋之道精湛,望能和將軍對弈。”四王爺說。
“好,改天一定!”之後,他們都離開了皇宮。
皇帝回到禦書房,準備處理事務。剛進門,他就讓手下的太監出去,自己獨處禦書房。禦書房很大,有四條盤龍金柱支撐起來。書櫃可高到房頂,書籍排列整齊, 房間內部中間還有一個書桌,那是皇帝處理事務的地方。
皇帝沒有坐下,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之後,從書櫃後面,緩緩走出一個人。他穿著白色衣服,很顯眼。但是很明顯的是,外面的人沒有發現他進來了。
他是夜殤。
皇帝看著他,夜殤手裡正拿著一把長劍。
“你可知,現在你手無寸鐵。這房間一個人都沒有,我可殺你。”夜殤拿著未出鞘的長劍,對著皇帝說。
皇帝說:“你可知,朕的名字叫什麽?”
夜殤說:“不需要知道,別廢話。”他把劍握得更緊了。
皇帝說:“我的名字叫蕭景夜。你的名字裡,也有個夜吧。我用的稱呼是我,不是朕,因為你現在不是一個皇弟的身份見我,我自然也要不用皇帝的身份。”
夜殤:“你想說什麽?”
蕭景夜想了想說:“應該是我想問你想做什麽吧!你若想殺我,早就動手了。”蕭景夜看得出來,夜殤面對自己有點不自然了。夜殤以這樣一個隱藏皇弟身份見自己,即便他殺人無數,也還是有點不自然。
夜殤:“我說了,我可殺你!”
蕭景夜:“你若殺了,你出的去嗎?即便你能無聲進入我的禦書房,可要殺我必有動靜,你出不去!”
夜殤:“當年我剛出生的時候都出得去,現在也一樣。”他冷冷的說完之後,半拔出了劍,可是劍出鞘一半,他突然眼前模糊,渾身乏力。之後渾身沒有了知覺,昏了過去。
蕭景夜走向了夜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