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我是不是活的有些憋屈。”

　　王凡倚在店門口，呆澀地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

　　幾息過後，他繼續傳音道:

　　“李天賜那種強者的生活是什麽樣的?”

　　他懷裡的鬼臉面具聞言，錯愕一下，少傾，語氣激動道:“你若想，盡管去做便是。”

　　“呃……怎麽做?”

　　“去道宗，殺了蒼雲那個牛鼻子，奪了他的掌門之位！”

　　“發什麽瘋！無冤無仇的，你讓我去殺人?”

　　王凡隻當是鬼臉面具又在發神經，威脅道:

　　“給老子把八榮八恥背一遍，說錯一個字老子一刀砍了你！”

　　黑衣下的鬼臉面具眼中鬼火一僵，隨即黯淡下去，不情不願地背誦起來:

　　“以熱愛……”

　　這破面具真應該好好教育一下了……王凡翻了一個白眼。

　　從表面看，他凝結元神後性格好像沒什麽改變，實際上心態的轉變悄然發生。

　　要是以前，他絕不敢威脅鬼臉面具，更不敢吃慕容笙笙豆腐。

　　就連他對鳳含嫣的態度，也在轉變中，他沒有自覺，鳳含嫣卻是感覺到了他的變化，是以，對他的呼來喝去變本加厲起來。

　　鳳含嫣是絕不允許他這個窮鬼翻身做主人的。

　　“……逸為恥”

　　鬼臉面具一字不差地背誦完八榮八恥，王凡滿意地點點頭，繼續教育道;

　　“不光要會背誦，還要謹記每一句的教誨，以後做一個好法寶知道嗎?”

　　最後幾個字，他的語氣森嚴，透著濃濃的威脅。

　　“謹記主人教誨……”

　　鬼臉面具在他的脅迫下不甘不願地答應一聲。

　　這時，鳳含嫣從後堂走了出來，摘下腰間系的圍裙，隨後扔在一旁的架子上，語氣慵懶道:

　　“吃飯去吧。”

　　王凡舔了一下嘴角，就像聽見了天大的喜訊一樣，幾步從鳳含嫣身邊越過，衝進了後廚。

　　鳳含嫣冷哼一聲，扭著水桶腰慢步走出店門，慵懶地舒展了一下身姿，一雙眸子望向街道。

　　看著臉上洋溢著幸福味道的行人們，眸中閃過一絲羨慕。

　　少傾，一列商隊路過店門口，領隊的白衣男子手搖折扇，不經意地瞟了她一眼。

　　“他怎麽親自進城了?曹破天呢?”

　　鳳含嫣眼眸半眯，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

　　……

　　面館後廚，一張飯桌上。

　　王凡抱著一個飯桶，扒拉著米飯，吃了幾口後，夾起菜盤裡的一塊牛肉送進嘴裡，大口咀嚼。

　　這副吃相，就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

　　飯桌的另一頭，鳳含嫣用膳的樣子與王凡產生鮮明的對比。

　　只見她輕輕夾起一片青菜，慢慢地送到唇邊，微起朱唇小口吃下，食不漏齒地咀嚼飯菜。

　　待她喉嚨微動，咽下食物後，拾起桌邊的白色帕子輕輕擦拭唇角。

　　這時，見到王凡又夾起幾塊肉放進飯桶裡，雙臂撐在桌面上，十指交扣，抵住圓潤的下巴，揶揄道:

　　“你不是說打死你都不再吃肉的嗎。”

　　王凡用力咽下口中的飯菜，看了一眼鳳含嫣卸下偽裝的真容，一本正經道:

　　“你不懂，這叫境澤定律！”

　　鳳含嫣微愣，纖細修長的睫毛微動，好奇地詢問道:

　　“境澤定律?那是什麽?”

　　“……是我家鄉的一個英雄人物，王境澤說出的大道真理。

”　　王凡感慨地歎息一聲，臉上露出追憶之色，目光失去焦距。

　　他想家了，想念自己的父母雙親，想念自己的銀行存款，想念硬盤裡的老師們……

　　好想學日語啊……

　　王凡神色黯然下去，對比這些娛樂節目，他更想念自己的父母雙親。

　　一想到他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他的心就像針扎了一樣難受。

　　子欲養，而子不待，這種痛苦，只有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的人才能體會到。

　　說起來，他也不是孤兒，怎麽穿越這種事就能落在他身上呢?

　　他一直沒想通。

　　要說罪魁禍首，都是那顆該死的隕石，砸什麽不好，非要砸他。

　　“以後老子再見到流星，看見一顆砍一顆！”

　　王凡臉上升起一股怒氣，化氣憤為食量，大快朵頤地吃起來。

　　他是在為玄靈宗被滅門的事傷感嗎……鳳含嫣將王凡臉色的變化盡收眼底。

　　知道是自己的話，勾起了他的傷心事，面色頓時溫柔下來，柔聲道:

　　“事已至此，與其緬懷過去種種，不如展望新的生活。”

　　王凡吃飯的動作一僵，抬眼盯著鳳含嫣，對方的眸光從未如此柔和，就像清涼的溪水，侵蝕他這片乾裂的土地。

　　良久，他垂下眼瞼，低聲道:“是呀，我應該為他們好好活著……”

　　鳳含嫣莞爾一笑，這間後廚的木製牆面上生出了翠綠的嫩芽，好似在她的笑容下煥發了生機。

　　這該死的甜美啊……王凡被這笑容弄紅了臉，乾咳一聲，低頭扒拉著米飯。

　　鳳含嫣笑了笑，坐直身子，正要繼續用膳，忽然想起了什麽，抿了抿朱唇，輕啟後又緊閉。

　　少傾，抬眸盯著王凡，低聲說道:

　　“玄靈宗……被滅的真相是什麽?”

　　兩月前玄靈宗被滅宗時，距離玄靈宗僅有一千多裡的墜仙城，整座城池的生靈都籠罩在李天賜的威壓下。

　　那時她就在這間面館中，在這股威壓下膽戰心驚。

　　她不知道九品之外，仙道頂端的仙神境仙人有多強，也不知道仙神境仙人之間的戰鬥會波及多廣。

　　當時，整片蒼穹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咆哮著的狂風掀飛了面館屋頂的瓦礫，吹開了緊閉的屋門。

　　她蜷縮在床上，聽著耳邊咆哮的風聲，生怕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波及，想要逃離出墜仙城，卻提不起一絲力氣。

　　沒過一刻鍾，天地異象如潮水般褪去，晴空萬裡，就像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第二天，便傳來了玄靈宗被滅宗的駭聞。

　　天下為之震驚！

　　至此，不知是為了得到玄靈宗滅宗真相，還是為了什麽，各方勢力都在搜尋玄靈宗殘存弟子。

　　卻只找出一人，據說那人神魂受到重創，被找到時，隻吐出兩個字“刀魔”便魂飛魄散了。

　　刀魔滅了玄靈宗的傳言就是這麽來的。

　　不過對於這個傳言，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

　　因為李天賜是公認的天下第一，不可能有人能憑一己之力擊敗他，就算有，也不可能連一刻鍾都不到，就滅了玄靈宗。

　　鳳含嫣也不信，這件事，恐怕除了不知藏在何處的步鶴軒，就只有眼前的王凡知曉了。

　　她握緊了手中的碗筷，面色既期待又緊張，她不知道王凡會不會將這件天大的隱秘告訴她。

　　王凡聞言，放下飯桶，猛地咽下嘴裡的飯菜，對鳳含嫣四目相接，錯愕道:

　　“你想知道?”

　　他打算告訴我這件隱秘！

　　這句話飄進鳳含嫣耳中，讓她芳心一震，一雙眸子閃著難言的情緒。

　　少傾，她輕輕點了點螓首。

　　王凡收回目光，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一本正經道:

　　“仇殺！”

　　“仇殺?什麽意思?”鳳含嫣楞了一下。

　　王凡靠在椅子上，看到她凝神靜氣的模樣，有一種漂亮妹子求他講故事的虛榮感，當下語氣炫耀道:

　　“這件事的起因要從一千五百多年前說起。”

　　“一千五百多年前?”

　　鳳含嫣呢喃一聲，正襟危坐起來，美眸一眨不眨地盯著王凡，等待後續。

　　這時王凡卻閉上了嘴，對她試了一個眼色，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茶壺。

　　鳳含嫣心領神會，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起身倒了一杯涼茶，給他奉上，嬌滴滴地笑道:

　　“王大公子，請用茶。”

　　王凡裝模作樣地接過茶水，抿了一口，頓感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

　　舒爽！

　　他終於有讓鳳含嫣伺候的一天了。

　　抿了幾口茶水後，放下茶杯繼續說道:

　　“一千五百多年前，滄州境內有一個修仙小家族，歸海一族。

　　歸海一族族長生下一子，名曰歸海言心，他的出生，便是玄靈宗滅宗慘案的起端。”

　　“歸海一族……”鳳含嫣蹙眉道:“從未聽聞有這個家族的存在，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王凡斜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水，不理會她的疑問，繼續說道:

　　“歸海言心先天有缺，無法修煉，注定踏不上仙道，因此不受家族重視。

　　族長為了守住族長之位，又生下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天資絕倫，修煉如同喝水一樣簡單。”

　　“你不會是想說，歸海言心的弟弟就是李天賜吧?”聽到這裡，鳳含嫣有種被戲弄的感覺，語氣揶揄地插話道:

　　“歸海言心身體有缺陷，無法修煉，所以他的爹娘冷遇他，處處照顧他的弟弟，仇恨的種子便這麽埋下……”

　　“別打岔。”王凡瞪了她一眼，後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編故事。

　　頓了頓，王凡繼續說道:

　　“歸海言心沒有受到他爹娘的冷遇，反而對他關愛有加，他也沒受到族人的歧視，他弟弟反而嫉妒他爹娘對他的疼愛。”

　　“所以歸海言心才是李天賜?”鳳含嫣又插了一嘴。

　　王凡又被打斷很不爽，皺眉道:“你怎麽滿腦子都是兄弟相殘，聽我把話說完，別總打斷我。”

　　“好吧，你繼續說，我聽著。”鳳含嫣眸中閃過一絲寒芒，面上卻是笑面如花。

　　王凡頷首，沒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說道:

　　“在歸海言心十五歲那年，歸海家族出了一個叛徒，這個叛徒得罪了一個小散修。”

　　說道這裡，放下茶杯，一雙眼睛盯著鳳含嫣，一臉正色道:

　　“那個小散修才是李天賜！

　　李天賜修煉到七品煉神境時，想要找那個叛徒報仇。

　　卻尋不到正主，苦尋無果後，便去歸海家族要人。

　　歸海家族哪裡知曉叛徒藏在哪裡，李天賜卻認為是歸海一族將那個叛徒保護了起來，數次進犯。

　　每次被族中強者擊退後，過一段時間，都會變得更強重新回來報仇。

　　直到一年後，李天賜踏入道境，成了四品修士，再次進犯。

　　歸海一族修為最高的族長，也只是五品，整個歸海家族，除了他是五品修士外，再無一人，哪裡能擋得住李天賜。

　　這一次，李天賜屠了歸海一族數百人族人，只有歸海言心僥幸活了下來。”

　　鳳含嫣想起“刀魔”這兩個字，心裡一動，蹙起了娥眉:“是歸海言心滅了玄靈宗?”

　　“沒錯，就是他滅了玄靈宗。”王凡點了點頭。

　　“可是……你說歸海言心先天有缺，無法修煉，他又是怎麽踏入仙神境的?”鳳含嫣緊緊盯著王凡。

　　“因為他沒修煉仙道！”這句話，王凡加重了語氣。

　　“不是仙道修士……”鳳含嫣素手遮唇，睜大了雙眸，旋即臉色冷了下去:“不是仙道修士，又是什麽?”

　　“煉氣士！”王凡一臉的肯定。

　　真是謊話連篇……鳳含嫣眯起眼眸，環臂抱胸拖著一對挺拔的雙峰，笑吟吟道:“什麽是煉氣士啊?”

　　“煉精化炁，煉炁還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

　　說到這裡，王凡做出凝重的樣子，繼續說道:

　　“因為歸海言心無法修煉，為了獲得報仇的力量，便去修煉凡人也可修煉的武道。

　　他明知凡人再強，也不可能擊敗修士，卻不肯放下心中的執念。

　　多年以後，或許是他的執念感動了天地，或許他本就是絕世天才。

　　他從武道中悟出了全新的修仙之法。

　　這便是煉氣士的由來。

　　煉氣士以身為丹爐，煉化體內精氣為炁，以炁煆魂，修出元神即可掠奪天地精氣修自身。

　　道成後魂體合一，自身便是一世界。

　　這，便是煉氣士！”

　　“啪啪啪……”

　　鳳含嫣鼓了幾次掌，讚歎道:“真是一個精彩的故事。 ”

　　隨後，雙眸含煞，笑眯眯道:“那麽，你是怎麽知道的?”

　　王凡聞言，頓時坐正了身體，端起茶杯，裝作一臉高深的模樣輕抿茶水，淡淡道:

　　“因為歸海言心就是我。”

　　鳳含嫣臉上笑意更濃:“你不是叫王凡嗎?什麽時候成了歸海言心?”

　　“你不懂，說起此事，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王凡放下茶杯，看著鳳含嫣一張巧笑含嫣的俏臉，許是道出了自己是絕世強者的秘密，自信心空前膨脹，鬼使神差地說道:

　　“你要是嫁給我，我就把這個最大的秘密告訴你。”

　　此言一出，他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她不會覺得我是在調戲她吧……

　　不……我好像……貌似……就是在調戲她……

　　王凡緊忙抱起飯桶，大快朵頤起來，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鳳含嫣卻是嬌軀一僵，自覺被戲弄而產生的怒氣頓時蕩然無存，一雙美眸落在王凡身上，凝視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直到王凡被她凝視的坐立不安時，她撲哧一聲笑出來，右臂拄在桌面上，手背抵著圓潤光滑的下巴，吐氣如蘭道:

　　“你不好奇我是什麽人嗎?”

　　PS:今晚還有更新，這章是補昨天的，昨天回顧總結了一下，思考了許多事，因為追讀的事，我已經不敢發單章通知了，見諒！感謝書友銀的打賞，感謝！感謝各位的投票！

　　最後，容許我厚著臉皮，求一下追讀，主要就是下周二那天，決定能不能上推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