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中午,黃秀麗站在門前遠遠看見龍飛和肥仔冬來了,便急急腳迎了上去,激動地說:“班長、阿冬哥,你們可來啦!”
肥仔冬趨步上前,說道:“我們一早就從家裡出來了,只是在路上擔誤了一些時間。”
龍飛抬頭看了看天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不會太遲了吧?”
“不遲、不遲,先進屋喝杯茶吧。”黃秀麗邊說邊領著他們進屋。
黃秀麗的家是一座泥磚瓦屋,四周用竹籬笆圍著,成為一個大院子,籬笆牆上面爬滿開得燦爛的金黃色金銀花,一簇簇,一團團的。
院子中間有一棵蒼勁的玉蘭樹。當地人將玉蘭叫做玉堂春,看來樹齡該有上百年了,樹上掛著一朵朵拳頭般大的紫紅色花,煞是好看。
樹下擺設著一張石台、幾個圓形香樟木墩,一個個子矮墩的中年男人坐在木墩上,手裡拿著一根長煙鬥;
一個長得矮墩威猛的後生仔在院子裡劈柴,累得滿頭大汗。
龍飛前腳剛踏入院子門檻,一隻土黃色毛的肥碩獵狗從裡面朝他奔跑過來,“汪、汪”地叫著。
黃秀麗見狀,連忙上前喝斥,“阿旺,休得無禮,這是阿爹請來的恩人。”
龍飛看得出,這獵狗是訓練有素的,被黃秀麗一喝斥,便乖乖地搖著尾巴回原處去了。
黃秀麗指著那兩位男人作介紹,“坐在木墩上的那個是我爹,我二哥在劈柴。”
黃秀麗的阿爹名叫黃大旺,長期受到猛烈陽光的曬照和風吹雨打,皮膚黧黑,身子還算壯實。黃秀麗的哥哥名叫黃天豹,才十八出頭,就生得虎背熊腰,氣壯如牛。
黃秀麗她娘在廚房見到外面說話聲,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出來。
龍飛未待黃秀麗介紹,連忙上前,彬彬有禮地說:“阿嫂好。”
黃秀麗她娘叫張大英,比黃大旺小六歲,身材比他高出一大截,體態豐滿,瓜子臉,柳眉杏眼,未出嫁時是張家村有名的村花,為人善良正直。
三女兒之所以叫黃秀麗,是因為黃大旺和張大英都希望三女兒能像她娘一樣秀麗。誰知事與願違,除了大妹生得像她娘,其他兩個都遺傳了黃大旺的基因,越大越像他。
這時,張大英落落大方地打量著眼前的小帥哥,微笑地問:“你就是阿女的班長吧?”
“嗯。”龍飛點了點頭。
“生得多俊,多帥氣。”張大英眼定定地注視著龍飛,大有丈母娘見女婿,口水往外滴之勢。
“阿娘,我聞到飯焦味了。”黃秀麗見她娘眼定定地看著龍飛,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趕忙找了個話題想支開她。
“大妹在廚房睇飯火呢!她近來老是心不在焉的,不會把飯都燒焦了還不除火吧?”張大英輕搖細腰,翹著屁股一邊去廚房,一邊又轉過身來,“三妹,先招呼你同學飲茶,我進去看看再說。”
“阿娘,知道了。”黃秀麗說完,斟茶去了。
黃大旺經歷了這場大病,幸得小女的同學出手相救,病愈後又恢復了耕田兼打獵的日子。
昨天,父子進山打獵,捕到了一頭山豬。於是,叫兒子專程去了學校一趟,星期六請她班長和肥仔華到家裡吃飯,以表答謝之恩。
黃大旺是個有恩必報之人,這次大病得愈,他聽女兒說是龍飛、肥仔冬和他母親龍小蘭從中幫了大忙,因此,他昨天把劏好的山豬肉拿了一大塊到龍小蘭家,請她星期六來家食飯。龍小蘭見黃大旺盛意拳拳,
便頭點答應了。 喝過茶後,黃大旺感激地對龍飛說:“今天我能夠大病痊愈,是因為你們出手相助。常言道,知恩圖報。我今天在院子裡擺上一桌,請你們來以表謝恩,跟你們痛飲幾杯,來個一醉方休。”
黃天豹也有點興奮:“阿爹說得好,我們家裡還有一罐釀了幾年的糯米酒,阿爹一直舍不得開封拿來喝。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正合我意。阿豹,你先去把那罐糯米酒拿來,”黃大旺說到這裡,轉向龍飛,“阿飛,你媽怎麽還沒到呢?”
龍飛剛想說我媽家有事不來了。
但話剛到嘴邊,只見龍小蘭提著一籃子青菜進來了。
“旺哥、旺嫂,不好意思,剛到菜地摘了些菜,來遲了。”龍小蘭人在院子外,她那清腕的聲音已飄了進來。
黃秀麗聽聲音,連忙出去把龍小蘭迎進院子裡來。
黃大旺把長煙鬥往木墩上磕了磕,客氣地,說道:“阿飛媽,你太客氣了,你能來就算很賞臉了,還拿這麽多鮮嫩的青菜來。”
龍小蘭落落大方地說:“都是自家菜地種的,摘點來大家嘗嘗鮮。”
“阿爹,我拿入廚房先洗靜,然後再炒幾個菜就開飯啦!”黃秀麗接過龍小蘭的菜籃說。
黃大旺親自斟了杯熱茶給龍小蘭,“阿飛媽,先飲茶,我入廚房炒菜。”說完後和黃秀麗進廚房去了。
黃大旺和黃秀麗前腳剛進入廚房,張大英端著一煲湯從廚房裡出來了。
張大英放下那煲湯,揭開煲蓋,陣陣香噴噴的老火靚湯味道在院子飄散,撲鼻而來,時近正午,真叫人饑渴難忍。
“大妹,快拿碗來裝湯給大家飲。”張大英放下那煲湯,衝著廚房那邊喊。
“哦……”一聲如天籟之音從廚房那邊飄了出來。接著,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一手捧著碗,一手拿著盛湯的殼子款款而至。
在這凡塵俗世之中,宛若一朵出汙泥而不染的荷花,婷婷玉立,直看得龍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裡。
龍小蘭也被大妹的美貌驚羨到了,她接過張大英遞過的那碗湯,呷了一口,一語雙關地“靚!真靚啊!”稱讚過後,忍不住對張大英說,“阿旺嫂,大妹貌若天仙,想必前來提親的連門檻都踏低了幾寸吧。”
張大英“唉”地歎了一聲,說,“這段日子,俺正為這事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