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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蠱:從靈籠開始吞噬》四百一十九 夢與幻(2合1)
“哈哈,好棒啊!這鋼鐵巨獸的體內真棒!”

 是伊之助的聲音,伴隨著他激動的拍打窗戶聲。

 “會把玻璃弄碎的,給我安靜點!”

 是善逸無奈的聲音。

 “哇哈哈!好快!它跑得好快!我要下去跟它比試!”

 “給我把窗戶關上!這世上怎麽會有人蠢到這種地步!”

 兩人的拉扯仍在繼續。

 這些吵鬧的聲音跨越了好幾節車廂,清楚地傳入了最後一節車廂的最後一個人的耳中。

 “檢票。”

 這時,車掌開始工作,挨個將乘客的車票剪出一個小缺口。

 “誒?我明明放在口袋裡的,怎麽不見了,抱歉啊,能讓我先找找嗎?”

 車掌看著眼前的乘客,本就局促陰沉的臉頰不由得緊皺起眉頭,但也沒多說,就先走向了其它車廂。

 不是這位乘客不配合,而是他的確沒有車票。

 “什麽!這列車上就有鬼?難道不是前往有鬼的地方嘛!”

 不用想,是善逸崩潰的哭鬧聲。

 緊接著,隨著四聲“哢嚓”的剪票聲響起,嘰嘰喳喳的吵聲消失不見,炎柱、炭治郎他們也沒了動靜。

 漸漸的,整個無限列車僅有呼嘯的風聲與車軲轆的運行聲。

 感受著空氣中悄然彌漫的鬼的氣息,逃票的乘客不慌不忙地呢喃,“車票和檢票員果然有問題。”

 但他沒有急著起身,而是裝作毫無察覺地休息小憩。

 身為釣魚人,必須要有耐心,炭治郎、炎柱他們就是灑下的窩子,等大魚上鉤再收割,畢竟自己對於這座列車也不太了解。

 “希望有上弦吧。”

 乘客壓低了黑禮帽,收斂了全身氣息,把自身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仿佛擱在牆角的一把掃帚。

 一分鍾後,他小聲嘀咕著,“那傻缺站車頭上幹嘛呢?就不怕遇見隧道麽?”

 ……

 不知不覺。

 其余的乘客大都陷入了沉睡,不約而同地耷拉下腦袋,瞅那架勢比豬都睡得死,偶爾的汽笛與顛簸都沒能讓他們有所蘇醒。

 不僅僅是最後一節車廂,包括炭治郎等人也在剪票之後進入了極度真實的夢境。

 他們陷在內心最為渴望的夢幻之中無法自拔,被溫柔與快感所包裹。

 “就是他們吧?”

 這時,幾個男女從前面的車廂跑來,面色緊張,眼裡卻滿是歇斯底裡。

 “為了進入夢境,只有照它說的做。”

 “破壞他們的精神之核!我們就能再次得到入夢的機會了!”

 “可是,他們會不會死?”

 “他們的死活和我有什麽關系,我只要入夢!”

 四人各自拿出一根繩子,將自己和炎柱等人的手腕捆在一起,就偷偷地潛入了他們的夢裡。

 只要在夢境中破壞了精神核心,那麽這個人也會真的死亡。

 為了自己如同毒藥的虛幻私欲,不惜聽信鬼的蠱惑,試圖害死同類。

 沒錯,包括車掌的這群人就是不會缺席的人奸!

 有時候比鬼更加可恨,畢竟鬼殺隊很少會對人類設防。

 此時,每個人的夢都各不相同,但無不是美好的劇情。

 例如炭治郎,他此刻就回到了家,推門而入是溫馨的一大家人。

 盡管感到一絲不對勁,但他依舊與母親、弟弟妹妹們笑談著。

 亦或是善逸與伊之助,他們都在向往的美好世界中沉淪。

 這也正是那幾個人類叛徒所渴望的,他們為了逃避現實,選擇了錯路。

 不過,逃票的不止一個。

 吱吱~

 木箱子被推開。

 可可愛愛的禰豆子探出小腦袋,茫然地四下張望,推了炭治郎幾下,又抓起他的手在自己頭上摸了摸。

 發覺哥哥仍未醒來,禰豆子有點生氣氣了。

 於是,她把腦袋對著炭治郎的額頭,猛的撞了過去。

 噗!

 禰豆子的額頭當即破開一個口子,鮮血與眼淚一起咕嚕咕嚕地滾下來。

 炭治郎,頭鐵的頭柱實錘!

 禰豆子(???皿??)??3??

 “嗚嗚!”

 她蓄力,再度猛撞。

 轟!

 熊熊的烈火燃燒,禰豆子的血鬼術【爆血】觸發,引燃了附著在炭治郎身上的鬼之力量。

 夢境中的炭治郎得到了感應,悟出了脫離束縛的方式,於是忍著疼痛悍然自刎,強行清醒了過來。

 “是車票!”他恍然大悟,嗅到了票上存在著很淡的鬼的氣味,“應該是通過這種不引人注意的術式讓我們中招,竟然連煉獄先生都沒能察覺?”

 禰豆子在哥哥的示意下,用爆血燒斷了其余幾人手腕的繩子。

 當連接切斷,幾個叛徒率先醒來,拿著利器發瘋般對炭治郎發起攻擊,甚至埋怨讓他們失去了入夢機會。

 啪啪!

 幾記刀掌下去,炭治郎果斷地將他們全部敲暈。

 緊接著,嗅覺靈敏的他注意到了有一股更加濃鬱的鬼氣。

 經過判斷後,炭治郎爬上了列車頂部,在月光的照耀下,車廂之上赫然佇立了一道穿著黑西裝的身影。

 隔了老遠都能感受到它由內到位散發出來的澀氣,雖然那是個男人。

 僅存的下弦·魘夢!

 “怎麽回事呢,我可是讓你做了個美好的夢啊,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讓你在夢裡再體驗一次全家被淒慘殺害哦~”

 魘夢一開口,就直接在炭治郎的雷區蹦迪。

 炭治郎默不作聲,只是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讓人在做完美夢之後再做一個噩夢,人類那扭曲的表情,是無上的美味,讓我欲罷不能啊~”

 “看著被不幸所擊垮,在痛苦中掙扎的人,可太開心了!”

 魘夢扯著十足的病嬌嗓音,聽得炭治郎把拳頭捏了又捏,但由此可見,它在無慘面前的變太不是裝出來的。

 魘夢為了應付令人頭疼的獵鬼人,行事極為小心翼翼,把血液混在車票的墨水中,再蠱惑幾個人類助紂為虐。

 只要車掌一剪票,血鬼術就會發動,雖然麻煩了點,但勝在穩當。

 它就是這樣利用謀略,已經收割了數十人的生命。

 “咦?他的耳飾?”魘夢定睛一看,頓時綻放出笑容,“我運氣真好,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只要殺了你,大人就會賜予我更多的鮮血,等我變得更強,我就要向上弦發起換位血戰!”

 不過,魘夢雖然一臉的神經病,但它已經在注意列車內的其余人類。

 通過無慘給出的情報,那個名叫羅柯的第十柱,似乎與炭治郎走的很近,必須要防范一手。

 它心理扭曲是沒錯,但有自知之明,不會覺得自己能與秒殺了上弦的敵人匹敵。

 “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轉!”

 炭治郎無比乾脆地開大,刀刃揮舞,無形的水流氣體形成一條蔚藍的水龍,盤旋咆哮。

 “血鬼術,強製昏倒催眠的低語。”

 魘夢抬起左臂,手背上竟然有一張嘴巴和一雙眼睛,竟然還開合說話,“快睡吧!”

 一道波紋蕩漾,擊中了炭治郎。

 他人瞬間失去意識地向後倒去,可夢境中的他毫不猶豫地割喉自刎,蘇醒過來,立馬近身劈砍。

 “睡吧!”

 “睡吧!”

 “睡吧!”

 這樣的過程循環了五六次,每一次炭治郎所沉睡的時間都在縮短。

 最終,炭治郎懷著無盡的怒火,完成了水調割頭。

 魘夢屍首分離,倒在車頂。

 但炭治郎卻皺起了眉頭,“幾乎沒有實感,難道這也是夢?”

 汩汩~噗!

 忽然,魘夢的嘴角上揚。

 它的腦袋斷面湧出五六米高的紅色肉瘤,不斷拉伸增殖,變成了一根長長的肉脖子,連接了魘夢的頭顱與車廂。

 “你肯定很好奇為什麽我被砍了頭還沒死吧?”魘夢恍如一條蛇,不停扭動脖子的模樣在夜色下無比滲人。

 “那已經不是我的本體了,而現在與你說話的,也只是有腦袋的形狀而已,其實我已經和這輛列車融合了!這車上的一切都是我的血,我的肉,我的骨!兩百多個乘客,都是我的盤中餐~”

 炭治郎人傻了,難以置信地看著腳下快速行駛的無限列車。

 下一秒,血肉消融,整個列車也隨之發生了恐怖的變故。

 車廂的裡裡外外都被血肉包裹纏繞,從高空俯瞰猶如一條豬大腸在鐵軌上奔馳,充滿味道地穿梭於山林之間。

 而內部更是令人作嘔,仿佛置身於大腸之內,遍布黏糊滑膩的肉壁肉塊,還有一根根蚯蚓般的巨大觸手肆意搖擺,對已經蘇醒的炎柱等人發起攻擊。

 關鍵要保護眾多平民,哪怕是炎柱也打得束手束腳,騰不開手腳。

 沒一會兒,四人都疲於保護平民。

 “炭治郎,我們保護民眾,你和豬頭少年去車頭看看,既然是鬼,就一定有核心本體,找到它並破壞掉!”炎柱迅速做出準確反應。

 “是!”

 炭治郎和伊之助二話不說就衝向車頭駕駛室,劈開鐵質地板後,下面竟然有一根灰白色的粗大頸椎骨!

 魘夢確實與列車融為一體了,整個車身就是它的身軀。

 魘夢當然不會讓他們如願,四周瞬間爆出一條條觸手,末端幻化手掌,紛紛抓向兩人,並且猝不及防地睜開數十上百隻大眼珠子,讓炭治郎一刻不停地陷入夢境。

 同時,大量的血肉長出,把頸椎骨保護得嚴嚴實實。

 血肉瘋狂變化,宛如一坨不可名狀的生命體,毫不停歇的攻勢壓得兩人難以喘息,根本沒有合適的機會去突襲還擊。

 而車廂內的禰豆子與善逸也愈發吃力,唯獨炎柱還算輕松,一人保護五節車廂的乘客,但也很難抽身支援。

 “真特麽惡心。”一道身影幽幽地說道。

 幾顆眼珠子下意識看了過去,與一雙深邃的眼眸對上。

 嗡——

 呼呼~

 列車駛入一片漆黑的森林,濃鬱的霧氣彌漫了天地,孤獨死寂,能見度最多半米。

 萬物俱靜。

 ……

 轟!

 四根十幾米的觸手如同巨柱囚牢,將炭治郎與伊之助包在中間。

 肉壁上是密密麻麻的眼珠,恨不得讓兩人完全沉淪在夢裡。

 噗噗噗!

 又有數之無盡的小觸手突兀長出,哪怕是靈活的伊之助也挨了好幾下撞擊。

 “伊之助,你把血肉砍開,我來斬斷脖子!”炭治郎大吼道。

 “獸之呼吸·肆之牙·碎裂斬!”伊之助沒有說話,直接照做。

 嘭!

 血肉炸開。

 “火之神……”炭治郎緊隨其後。

 然而,露出的頸椎骨突然飛濺出數以百計的血肉尖刺,將措手不及的炭治郎扎了個透心涼,再狠狠撕裂。

 “炭治郎!!!”

 伊之助撕心裂肺地喊道,他想要去救,可抓在手裡的只是一根斷臂。

 嗤!

 一根宛如刀鋒的觸手掠過,一顆豬頭飛起,滾落到鐵軌上,慘被碾爆。

 簌簌~

 黑綠格子的衣服碎片四散飛舞,斬鬼的少年屍骨無存。

 “哥……哥哥……啊……”

 爬上來的禰豆子渾身顫抖,不能自已地悲鳴嘶吼,暴怒地鬼化,衝向車頭巨大的肉塊。

 “躲開!”善逸手持雷刀,快步擋在禰豆子的側方。

 噗!

 一根觸手貫穿了善意的胸口,一個明晃晃的大洞在月光下無比顯眼。

 “禰豆子醬,能保護你,我很開心。”

 說完,善逸腦袋一歪,三人組全部犧牲。

 禰豆子抱著殘留體溫的屍體,如同失去了靈魂,她呆呆地望著撲向自己的觸手。

 轟!

 整座列車都抖了抖。

 禰豆子步了哥哥的後塵,同樣屍骨無存。

 車廂突然被血肉充滿,不留分毫縫隙,而炎柱也被擠壓其中,成了肉餡。

 “柱也不過如此嘛!實在是太美妙了,兩百多具鮮美的血肉啊,我會變得更強,然後成為上弦,簡直就像夢境一樣!”

 魘夢發出了感慨,喜悅與歡快佔據了身心,可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太順利了,太心想事成了……自己這一刻就像是墮入了美夢。

 它一刹那如墜冰窖,恐懼無可抑製地蔓延,如溢出浴池的泡泡與水。

 “怎麽起霧了,是要天亮了嗎?”魘夢迷茫地感知著外界。

 沒多久,詭異的霧氣漸漸消散,周圍的色調恢復為真實的質感,那種虛浮之感從魘夢的腦海中抽離,回歸了現實。

 “什、什麽?!”

 魘夢伸出一根小小的眼珠子觸手,驚恐地看向四周。

 六道身影站在周圍,戲謔地俯視著它。

 “是你!羅柯!”魘夢顫聲道。

 它當即發動血鬼術,試圖把他們拉入夢中。

 可視線再次與羅柯對視時,不僅沒有生效,反而自己竟然又一次陷進幻境。

 多虧了魘夢, 羅柯才想到了這個未曾設想的主意,就是將催眠之霧與幻暈凝視兩種技能相結合。

 互相彌補了致幻時間短、單純催眠的短板。

 “不可能!不可能!”魘夢廝聲尖叫,“你到底是什麽東西!你的夢裡是什麽鬼……我看見了什麽?是什麽?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魘夢似乎san值掉完了,瘋癲地大聲嘶吼著,響徹山川原野。

 這是夢與幻的交鋒,操控夢境之人被幻境所籠罩,待洞察之時已經身處必死之局。

 哢哢!

 羅柯徒手抓住了半米寬的頸椎骨,在身旁幾人驚駭的注視中,硬生生將其抽了出來。

 “不……我不惜讓自己變成這副模樣,不該是這樣的結局。”魘夢的低語逐漸消失,包裹列車的血肉也逐漸散去。

 在完全腐朽之前,羅柯運用念動力,將其全部壓縮成一枚血珠,悄無聲息地飛入放在背後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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