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條大路通羅馬,肖恩糾集飛車黨的暴走族們,走的就是大路,並且是城外的大路。
讓這幫桀驁不馴的暴徒們走這一趟,並沒有想象的中的那麽難。
畢竟亂世是暴徒的天堂,近些天這幫家夥殺人放火零元購,真的是玩嗨了。
與此同時,心中又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這事長期生活在法制環境下、所引發的後遺症。
這個病對症下藥,是能治的。
肖恩就看了一副看似靠譜的藥房。
“弟兄們,你們中有不少人知道,我的親大哥,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生物學家。
但你們卻不知道,我哥是最早開始研究E病毒的那批科學家中的一個,也是最有可能成功的。
弟兄們,現在,我們的機會來了,只需要驅車不到三十公裡,我們就能佔領研究所。
我們將接過那裡的安保工作,疫苗研究成功,自然也有我們的一份。
它能讓我們和我們的家人免於變成怪物;
它能從那些富人那裡換來我們想要的一切;
它還是免死金牌,能讓條子、官僚,見到我們都客客氣氣……
它幾乎無所不能,我就問一句,這單買賣你們樂意做麽?”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於是帶上足夠的彈藥,騎上心愛的改裝摩托,機車騎士們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結果這一路上,那真是小插曲不斷。
先是一輛宛如受驚野馬的SUV,絲毫不給騎士們面子,從土路上躥了出來,斜著衝進機車群中,造成了一樁觸目驚心的車禍,死了兩個騎士,傷了四個騎士。
騎士們也沒讓肇事者好過,將那人極其貌似變異的老婆,直接轟成了爛肉。
死了的兄弟先草草處理,傷了的則馱上,肖恩表示研究所就有治療能力,遠比醫院靠譜,去到哪裡就萬事大吉。
於是繼續前進。
然後遇到了設路卡的聯邦警察。
尼瑪的,平時就沒少受這幫家夥的鳥氣,這種時候了還敢擋爺爺們發財,盤他!
警察逃了倆,剩下的六個被當場打死,騎士們則付出一死兩傷的代價。
死的先草率處理下,留個標記,回頭再妥善安置,傷的馱上,繼續上路,只要到了研究所,一切都會好。
結果再行一段路,才知道警察設路卡是有原因的。
白天一度有人聽到炮聲隆隆,就是這裡。
國民警衛隊用炮擊解決被勾引到這片開闊區的‘屍潮’,確實沒少殺死變異者,但仍舊有殘余。
另外,屍骸沒處理,路面也毀的厲害,機車通行、都不易。
繞路?
那可就遠了,要麽多繞近二十公裡,要麽就得進城。
於是有騎士出了個注意,我們貼著這個區域的邊緣走,那裡路況相對好不少。
奈斯!當場就有不少騎士為這位接地氣的秀兒點讚。
然後新的問題來了,具體該貼哪個邊兒?
最終騎士們選擇了貼挨著小樹林的那個邊兒,因為另一邊是遭受了炮擊牽連的建築廢墟,有殘存變異者潛伏的概率較高。
結果,小樹林這邊的確沒有變異者,但有突奔種,也就是被感染的狗。
不得不說,動物感染,才是那條令局勢迅速惡化的重要因素。
聯邦地廣人稀,野生動物可不像亞洲國家那般,各種稀少、以及基因中牢記人不可惹,乃至靠賣萌裝可愛才能活……
聯邦的野生動物,
那是真的野性十足,猛獸襲人,時有發生。 而托馬斯·萊特·貝爾,又是典型的紙上談兵,當初策劃恐襲,光想著荒野山谷中舉辦的音樂節,遠離城鎮、較易控制了。
就沒想想既然是荒野,肯定有野生動物,而野生動物的習性跟人類差異很大,也更擅於在荒野生存,它們萬一成為病毒攜帶者,以聯邦的實際情況,很容易就造成病毒擴散和長久存在,最終成為以一國之力也搞不定的天大麻煩。
亨利·道格拉斯並非足不出戶的書生,相反,他跟馬克·卡維爾一樣,前半生可以說在全球各地為聯邦打仗。
不過道格拉斯的起點比卡維爾高許多,他是著名的聯邦陸軍學院畢業,步入軍旅是就是上尉,後來更是頻頻立功,甚至一度被評為實現了‘聯邦夢’的勵志典范,而被媒體廣為宣傳。
道格拉斯最後的軍銜是上校。
也正是配合過宣傳、爬到了高位,讓道格拉斯見識了太多的黑暗、腐朽,這些汙穢,簡直就是對他這個山村出身的天主教虔信徒的最大嘲諷和羞辱。
都說極端的人,很容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道格拉斯就是這樣,黑化後,他的信仰徹底扭曲,從而萌生了淨化人類的想法。
試想,這樣的他,怎麽可能會斧正貝爾恐襲計劃中的低級錯誤?
道格萊斯甚至覺得,這就是天意,這就是命運!
而現在,命運為難到機車騎士們頭上了。
需要強調的是,變異者不是喪屍。
不是死了之後,又生理性活轉,但只有腦核為代表的生命本能在運轉的低智慧生命。
它們的異變,究其根本原因,是因為1:沒有做好準備就被強製進化。2,強製進化的藥劑本身太糙,成功率非常低。
所以釀出苦果,這就是異變。
當然,若要再較真,還要提一嘴‘超凡力量’。
周寧既然能在這個世界獲得超凡力量,說明,從法則的角度看,就是有超凡基礎存在的。
可能超凡力量不活躍,正處於低谷中的低谷,但這是多寡的問題,而不是有無的問題。
那麽既是說,哪怕再少,也有一定概率造成影響。
而一旦數量龐大到70多億(人類),出現特殊情況的可能,自然就大大增加。
再往玄了說,若是周寧中了招,以他的精神力強度,以及修習《照玄本神經》的種種利好,就有極高概率人為扭正E病毒的不足,達成貝爾最希望見到的進化效果。
只不過,世間的事,往往就是這麽氣人,需要的做不到,能做到的不需要。
周寧根本沒有道理去冒這種險。他放著好好的為細胞添加更多類似線粒體般的細胞器的康莊大道不走,參與這賭命看臉,最終不確定得啥好處的進化項目,豈不是智障?
不管怎麽說,E病毒導致的異化產物並非喪屍。
這就意味著,它們的智商並不差,至少不是非常差。
目前表現不太好,只不過是因為尚處於初變期。
而且這種異變物理性的改變了大腦結構,過去的記憶不是被抹掉了,就是成了碎片。這進一步的令其顯得智商不足。
還有,就是因為異變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因此進食的渴望非常強烈。
俗話說的好,饑火難忍。人餓到一定程度,理想會下降,獸性會大漲,不管不顧的做出一些瘋狂的事,並不奇怪。
正是這些因素的存在,讓異變者看起來很瘋。
再加上恐慌性的以訛傳訛,喪屍的說法就廣為流傳了,‘屍潮’什麽的也就誕生了。
而一旦認可度非常高,普遍都這麽稱呼,那麽即便是官方,也無意費力不討好的去糾正。就比如語言方面,聯邦黑人俚語化的一些口語念法,不但未被糾正,甚至成為了近乎全民認可的一種時髦。
不過這種歪嘴和尚念錯經的情況發生在病毒事件中,就顯得有些坑了。
肖恩和他的機車騎士們,就不知道變異者的習性。
也沒有主動的、科學的、客觀的去觀察和分析的思路和習慣。
他們不知道,變異者受E病毒的影響,硬是將‘變異’變成了一種生活。
也就是說,它們是在不斷‘進化’的,只不過第一次最為劇烈。
劇烈到什麽程度呢?200多斤至少超標了一袋面(50斤)的胖子,感染後,十二個小時內,就成了體脂比例低於5%的精瘦漢子。
眾所周知,要想養住一身腱子肉,營養補充絕對不能差。
說白了就是能吃,還得吃的合理,吃的好。
再加上不斷‘進化’導致的缺失,這就使得異變者總是處於饑火難耐的狀態。
這是其攻擊性強的本質。
但是,作為生物它們還有包括休息在內的其他習性。
結果就是,白晝,變異者們喜歡群體出巢覓食。
它們的體質決定了,白晝活性較低,說大白話就是各種不爽,不太能打。因此自發的抱團。
而到了夜晚,它們就像大多數夜行動物般,單個又或三五結伴,去狩獵。
獲取食物,主要靠夜晚,幾乎會活動整整一夜。
如果狩獵大成功,肚皮溜圓,那麽回巢後就直接睡了,白天不會活動。
反之,餓得慌,睡不著,集體出動,補點是點,若是補上,會影響晚上的捕獵效果。
一但如此反覆陷入惡性循環,那就會死。
這也是變異者凶狠的一大原因,為生存而戰,壓力強化覺悟。
也正是這種生物習性,生存的需要,令被異化的犬類,迅速融入到了野生狼群中,從而提高狩獵能力。
聯邦人不吃狗肉,殺狗的都情況都極少,這就導致犬類基數龐大,於是,機車騎士們在人類群居地的邊緣,遭遇狼犬狩獵隊,也就不奇怪了。
突襲,簡單但有效的狩獵戰術之一。
狼犬狩獵隊執行的非常棒,它們的速度,也遠比變異者快。
並且同樣是異化,它們更有返祖特性,爪牙鋒利,咬合力大增,抗擊打能力也強,普通的9MM手槍彈,不是要害,三五槍打在身上仍舊能作戰,有的哪怕已經傷重到必然會死,仍舊有十幾二十秒的傷害輸出時間,即便拉不到墊背的,也夠人喝一壺……
機車騎士們悲劇了,尤其是馱在車上的那幾個傷員,簡直就是移動的紅燒肉,又香又好下口。
這些人被撕咬,自然不會沉默的死去,而是會呼救慘叫。
別說機車騎士們只是一幫暴徒,就算是正規的軍人,面對這種情況也會士氣大跌、六神無主。
肖恩也不是什麽合格的指揮官,最多也就是喊幾句:“這些垃圾不是我們的對手,弟兄們頂住!”
頂個雞毛,人一慌就會慫,人一慫,那就正是醜態百出,戰力根本沒辦法發揮出來。
有的人受驚後反而會顯得特別勇特別莽,高喊著瘋狂傾瀉火力,並向著敵人發動死亡衝鋒。
有的人受驚後,則恨不得將身上的皮都扒了,以便讓自己更輕,跑的更快,戰場上最先丟盔棄甲的,就是這類。
還有的人受驚後,則成了傻比,大腦空白,問他話呃半天屁都呃不出來一個,要不就乾脆沒反應,仿佛丟了魂。
很不幸,今晚,在這裡,這三類存在都有。
這雖然算不上血與火的洗禮,卻是生與死的考驗,而這幫人,別說是素養,連起碼的心理建設都沒有完成。
這就導致這次遇襲的效果,快跟將一輛公交大巴直接開入戰場,然後一人發支槍讓他們突出重圍一樣了。當真是狼狽萬端。
近四十號機車騎士,硬是被二十多頭突奔種給殺的死的死、散的散。
肖恩倒是活下來了,跟另外三個騎士,並且只是因夜晚在林子裡狂奔,而被劃傷,看著慘烈,但問題不大。
這貨也是個主意正,表示:“越是這樣,我們越是要去研究所。”然後給出一個暴徒都懂的表情。
意思很簡單,做不成強盜,就做賊,好東西是要定了!
理想豐滿,乾勁也還很足,就是路途有點遠且艱險。
肖恩這一系的故事,到這裡已經悲劇味十足,也無力掀起什麽浪頭,就此成為一條隱線。
然後來說說第二倒霉的隊伍,王蛇傭兵團。
該傭兵團,是聯邦製藥雇傭的。
聯邦製藥雖然在醫藥領域能跟麥卡錫集團打的有來有往,但其他方面就差了些。
因此,它並沒有財力,去養規模龐大的私軍。
但有一點,既然聯邦製藥也生產急救噴霧類的外傷藥,且跟麥卡錫集團競爭聯邦軍隊的訂單,自然在軍、乃至政方面,都有一些不錯的關系。
事實上,聯邦製藥,就是聯邦官方及某些資本扶持的一家企業,為的就是一定程度的製約麥卡錫。
聯邦製藥沒有足夠的資金跟軍方互動(買二手飛機、裝甲車啥),但跟武裝承包商互動還是沒問題的。
黑水公司,是聯邦、乃至在全球都數一數二的武裝承包商。
王蛇傭兵團,就是黑水公司業務能力較強,歷史戰績也比較突出的一支,且跟聯邦製藥有過三次以上的互動基礎。
於是,這次被委以重任。
該傭兵團作風靈活,可大可小,這回差不多是全員上陣,三十七號人。
而且,他們有內應。
湯谷研究所安保部隊的最高負責人,軍事主管,亨利·道格拉斯。
沒錯,亨利·道格拉斯抱著肩膀在大落地玻璃前觀看工作場,就是在等王蛇傭兵團的到來,結果卻見到了周寧。
而在業界聲譽極高的王蛇,竟然關鍵時刻掉鏈子,路給指明、守衛也都撤離,仍舊爽約。
道格拉斯當時心中感覺是何種的操蛋,可想而知。
而王蛇爽約,是因為他們同樣遭遇了操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