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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瓶時空》六十七:旁觀者①怪人
  聲音是令人恐懼的。

  遠離安心的場所,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過於寂靜的環境下,即使有一丁點聲音響起,都會讓人驚恐不已。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的時候,突然有人放聲大笑,他的行為令人感到困惑,使人想要逃走。

  聲音又是令人厭煩的。

  本該是安靜的場景,忽然間遭到噪音的衝擊,震耳欲聾的聲響使人迷失方向,連身邊人說的話都難以聽清。

  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恨不得讓那個聲源從世界上永遠消失……可是,聲音的源頭又在哪裡呢?

  不知道,周圍過於嘈雜,所有人都捂住耳朵,試圖將噪音屏蔽在外;每個人都低下頭,唯有一人站立著,是剛才發出狂笑的那個人,噪音的源頭會是他嗎?

  那個家夥的外貌很奇特。

  可以說,他全身上下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特征。

  只要看到他一眼,就能將他的形象刻進心底,不會輕易忘卻。

  那家夥頂著一頭淺灰色的亂發,發長過肩,其中混著眾多花白和純黑的“雜毛”。

  一眼看過去,仿佛是個沒能從噩耗中恢復過來的瘋子。

  謔,他先前的舉動也像個精神狀態有問題的人,真可怕,還是離他遠一些較好。

  那家夥的打扮也異於常人——他身上罩著一件觀感很舊的衣服,袖子十分長,可衣領處裂開了很大的口子,露出鎖骨與少部分更下方的皮膚。

  他的衣服上面畫滿了各種詭異的符號、文字、魔法陣紋飾等圖案,身上還綁了不止一條腰帶,有一條是皮質的,看上去還挺新,卻也經歷過風塵洗禮,光澤黯淡。

  像他這樣的人,為什麽會來參加這場領主選舉?不,為什麽他會有這份資格?

  有人壯著膽子湊過去,問他:為什麽要笑,為什麽要站著,為什麽要聽那陣噪音?

  他說:“只有這樣,我才能感受到這個世界。”

  看吧,果然是個怪人。

  沒能及時將名額“轉讓”給覬覦領主之位者的人,都被瘋狂的黑魔法師們從世界各地搜羅到了這裡。

  人們後悔自己的貪婪,後悔沒有早點放手,又怨恨做出預言的人,憎恨那些目的不明的惡人。

  然後,他們又埋怨起與他們一同抵達這裡的人。

  他們拖了自己後腿。

  因為他們的存在,名額才沒能賣出去。

  因為他們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所以自己才一直商量不出滿意的價格,直至最後都沒能將名額出手。

  “被強行帶來這裡的,都是魔法學徒、普通人、或是認定自己會被刷下去,而沒有戰意的魔法師。”

  “我們都不是黑魔法師的目標,所以被關在了這裡,聽那噪音,互相恐懼,彼此排斥。”

  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之時,黑魔法師們要麽被憤怒的人們趕走,要麽得到了他們所求之物,心滿意足地把廢品全部處理掉。

  “我們都是失去未來的人,因此才被關進了這兒。”

  “所以,看上去與眾不同的你,又是為什麽站在這裡呢?”

  人們看向那個怪人,等待著他繼續給出奇怪的、令人費解的回答。

  “這樣啊。”

  那怪人抓了抓他那頭長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很抱歉,我是對你們感到好奇,才過來這裡的。”

  他有足夠的力量,他隨時都可以出去。

  “你莫非,是想競選這個領域的執權者嗎?”有人問道。

  “抱歉啊,我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怪人訕笑著,他的聲音卻遠比先前的噪音更加刺耳、更令人心中煩躁,“那個位置呢,待在上面的人都沒有好結局。”

  “我啊,可不想死。”

  “真是個狂妄的怪家夥啊。”有人感慨,“既然如此,能否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呢?”

  反正在這裡的人很快都要死去,大家已經過了同命運做抗爭的時候,也失去了鬥爭的機會——無人能抵抗黑魔法師的“奪命”咒。

  不過,若是那怪人真的說出他的名字……在場也有人能運用魔力,再說了,那麽多人的信念混合在一起,怎麽著也能整出一個致命的詛咒來吧?

  站著的家夥就像在嘲笑這裡所有蹲著、坐著的沒有未來之人一樣,在他們看來,比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要可恨。

  感慨之人的話語中滿載著惡意,想必怪人也聽出來了。

  他仰起頭,又是一陣刺耳的笑聲,勝過那一陣陣從外邊傳來的噪音,讓人們不再恐懼寂靜,發自內心地感到安靜是如此美妙。

  “我的名字?”

  他大笑著,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在離開這些可笑又可悲的人們之前,他告訴了他們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旁觀者’,你們可以這樣稱呼我。”

  被騙的人們哀嚎著,怒吼著,比先前知曉自己的命運時還要暴躁和憤怒。

  有人逃跑了,為什麽黑魔法師不把他逮回來?——他們這麽喊道。

  但沒有人會給出答覆。

  一切重歸於寂靜,不久之後,聲音又會變成令人厭煩的事物,以噪音的形式響徹所有人耳畔。

  …………

  “旁觀者”走在血族領的街道上。

  他有考慮過學著其他初來者的行為,跑去血族領邊緣來個“森林浴”。

  或是去血族旅店,要求水吧的服務生為自己準備一杯血族特色飲料。

  向過路的人們打聲招呼,然後按照橫幅和指示牌的提示,跑去參觀血族人專為這次領主選舉搭建的場地。

  或者,用仇恨的目光打量每個路過的可疑人士,判斷他們之中有哪些是黑魔法師?

  “既然是想找伊蘭諾的轉世才辦的選舉,也不知道在設計活動的時候用心點……哪裡都看不到和伊蘭諾有關的元素。”

  “你說是吧,許林林?”

  “旁觀者”側過身,但他的身邊空無一人,離他最近的路人也是在街道的另一端,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

  可旋即他面前的空間發生扭曲,一道人影逐漸從中析出。

  來者正是行蹤詭譎的大魔法師,許林林。

  “你也在期待他的出現嗎,‘旁觀者’?”

  許林林雙手背在身後,雙腳離地懸浮於半空中,她的身體語言就像是在說:我只是路過這裡,可不是天天都盯著這兒。

  “期待?”“旁觀者”點點頭,卻很快又搖了搖頭,“我的‘期待’和你的不同,許林林。”

  “有什麽不同?”大魔法師語氣冷淡,聲音低沉。

  “和那些黑魔法師比,你的‘期待’又如何呢?”

  “當然是不一樣的。”“旁觀者”不再觀察許林林,而是繼續走他自己的路,“他們把他當作物品,想利用他的力量向蘭斯乃至整個世界復仇……”

  “你呢,許林林,你是忌憚他,擔憂三百年前那場浩劫重演。”

  “我呢?我對他的‘期待’是什麽?”“旁觀者”自問自答,“我想成為他的同伴,見證他如何克服命運,讓那個千瘡百孔的靈魂重獲新生——”

  “瘋子。”許林林突然說道,“離開‘聖地’後,你就瘋了。”

  “旁觀者”轉身面對她:“比起‘聖地’這個稱呼,我更喜歡喊它‘樂園’。”

  “但是啊……”他別過頭,低垂眼簾,“‘樂園早已毀滅,聖地亦不複存在’。”

  許林林挑了挑眉:“第一次和你見面時,你就是這麽對我說的。”

  “哈哈,現在那裡剩下的唯有雪地、針葉林和沒有活力的廢人罷了。”怪人發出乾巴巴的笑聲。

  提到這個夢想之地時,他總是做不到肆意大笑,大概是因為夢想早已破滅,現實的對比又太過殘酷吧。

  “‘旁觀者’,你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漫遊了很長一段時間,你什麽時候才會停下腳步,你的終點又在哪裡?”

  許林林故作莊嚴地質問道,可她眼神中流露出的卻是不忍、同情和濃濃的傷感。

  “我也不知道它在哪裡。”“旁觀者”低下頭,雙腳又開始帶動他的身體往前走,“也許等伊蘭諾的轉世現身後,我就能找到答案吧。”

  他抬起頭,一邊向前走著,一邊仰望天空:

  “畢竟,他可是這個星球奇跡的化身。

  “沒有什麽事,是他做不到的。”

  許林林回以冷笑。

  他們很快分別,許林林的身體重新消融在空氣當中,而“旁觀者”則繼續往新建的選舉場地趕去,他還想去見證人們對新東西的讚美與歡呼。

  他們離開後不久,一道銀白色的身影帶著他的同伴們出現在血族領的主街上。

  萊斯特斯向隊友們說明情況——他解釋了被黑魔法師集會抓來的人都有些什麽身份,然後說了那些人即將迎來的悲慘結局。

  “黑魔法師發現他們根本不會魔法。”萊斯特斯說道,“過於弱小之輩又怎麽可能是伊蘭諾的轉世?所以,他們沒能獲得任何逃生的機會, 直接被判了死刑。”

  “太過分了!”天南星雙拳緊握,“有的人只是手握名額,還沒幹什麽壞事呢……啊,不是說他們的行為就是對的……”

  倒賣血族領主選舉名額可是一件容易來錢的快樂活,每一代領主上位前,都有一些甚至許多無關人士乾這種事情。

  每個血族人都有資格參選成為血族領主,但有些人力量不夠,或是年齡不適合,所以他們便會將自己的名額送給外族朋友,或是一些他們認為能帶領血族走上輝煌之道的人。

  後來,有人從中發現了謀利的方法——畢竟血族領中魔力充沛,是修煉魔法的好地方,又能當一個領域的執權者……世界上有能力的人這麽多,有關系的人卻比較少——能變強並統治一個領域的機會,許多人都趨之若鶩。

  當然,這也和這三百年間血族領主換得太過頻繁有關,放在三百多年前——比如蘭德那個時代,他可是一個人佔據這個位置長達兩百多年時光。

  天南星說著說著,自己就感覺不對味兒了。

  她本身也是想賣名額的,無奈萊斯特斯手抖,把她和名額綁定了——亞特蘭和奧羅也是如此,不過,這個“手段”是無意還是故意,他們心中都各自有數。

  天南星不過是想這麽做的人中,擁有力量的那一份子罷了。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沒被黑魔法師擄走,而是主動走進血族領,想著要討伐黑魔法師。

  “那,我們要去救他們嗎?”

  她望向萊斯特斯,征求提出這件事的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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