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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瓶時空》一百零七:導火索①大長老失蹤
  奧羅和雷賓抵達的這個時空,處在“麥格學院人禍”的三個月之後、“聖血拍賣會”和“第22428屆進階級魔法等級考試”之前。

  “倒霉鬼”普魯托見證了“創世主之死”和“大地回春”,從三個月的沉睡中蘇醒,並被周圍的學生們視作“怨靈附身”,不得不離開已變得空蕩蕩的原本的宿舍,搬到了新的宿舍中,與水銀湖的“伊格斯少爺”還有月圓夜小鬼作伴。

  “大夢初醒”的星外來客心中多出了許多在意的事情,於是,他為了尋找某個答案,毅然決然地前往了危絕之地,企圖找到“索倫森之石”。

  結果,他居然與祁洛的殘魂重逢,從對方那裡得到了一個委托亦是“請求”。

  不僅如此,在這次冒險中,他還發現了伊格斯體內隱藏的秘密、親眼目睹赫洛礦場那位大長老遠程操縱這隻“人造精靈”,炸毀了危絕之地。

  返回麥格學院後,一次偶然,他救下了似乎犯了“魔力暴走症”的一年級學生“五號”,後果就是被這個疑似“天上使者”的家夥纏上,時不時讓他回想起以往纏著路西菲爾、即“零之人偶師”的自己。

  真是令人作嘔,普魯托如是想著。

  那個天使,是在模仿自己和路西嗎?是在嘲笑在“人禍”中不但死了一次、還失去了一切的自己嗎?

  當然,更有可能是他想多了……可經歷良多、內心已痛苦無比的普魯托,寧願把自願接近自己的家夥看成心懷不軌,這樣做的話,他就不必在分別之時再增不快。

  “不對,他不是我的朋友。”他嘴硬道。

  在現在的麥格學院中,除了伊格斯和月圓夜小鬼要麽視他為空氣、偶爾幫他一把,要麽利用他、以逗他玩為最大的歡樂……其他的學生,都把戰後僥幸存活,卻又突然昏睡了三個月、傳聞是“詭異地死而複生”的他當作怨靈附身,以此來應和“人禍”之後流傳在學院中最大的謊言——

  “怨靈大暴走”。

  這是風暴碧神復活大部分受害者後,為他們重新譜寫的記憶。

  神靈掩蓋了雲中界君主的陰謀,也是為了保護被君主盯上的這座學院。

  “所有人都把我當敵人看待,朋友什麽的,是不可能有的。”

  “隨你怎麽想吧。”月圓夜小鬼一副不關心的樣子。

  結束有過“朋友”的討論後,他們倆又就著“卡薩丁失蹤”的話題聊了起來,而隨著話題的深入,二者上方的空氣微微發生扭曲,似乎有一條時空裂縫即將綻開。

  然而,他們倆卻誰都沒發現這件事,能看見那扇新生的“空間門”的,似乎唯有來自另一個時空的訪客。

  “要進去看看嗎?”雷賓問道,“這是你的能力?”

  是魔瓶的力量,奧羅心說,每逢時空定位不具體的時候,它總會給出多個選擇,每穿過一條時空裂縫,時空旅行者就能見證發生在相近時間點、不同地點上的另一件事。

  面對雷賓的提問,他小幅度地點了點頭,而後便徑直鑽入了新綻放的時空裂縫中。

  “卡薩丁失蹤”——這就是他們這趟旅行的主題。

  不過,他不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觀看這件事的發展,而是要去追蹤它、收集這段時間內所有和這件事相關的線索,然後將它們拚湊成一篇完整的故事。

  …………

  王國郊外,黑森林。

  月光.露娜始終無法接受自己“假期結束第一秒就接到了棘手的新任務”這一現狀。

  她和狄安娜才剛跟著伯恩離開血族領,還沒有踏出黑森林的范圍呢,就收到了來自失蹤已久的新隊員的不太妙的通訊消息——礦場的二級軍官特蕾莎親自發布了一個任務,要求每一位赫洛礦場成員都必須參加。

  據說,那位本該待在神殿裡批閱文件、或是帶領一支小隊巡視方舟建造現場的大長老,在神殿四周都有士兵嚴格站崗、神殿執勤人員也無一人缺席的情況下,奇跡般地消失在了他的個人辦公室中。

  而且,神殿裡沒人察覺到魔力波動,即這位大長老沒有使用轉移類的魔法。

  一個活人就這樣消失了,沒有人注意到他是什麽時候不見的,直到一個士兵有事想去找大長老做匯報工作,才發現房間中空無一人。

  自己從未見過特蕾莎長官那麽焦急——通訊器對面的祁林用棒讀的語氣故作誇張道。

  月光.露娜挑了挑眉:祁林理應只在藏書庫那裡見過特蕾莎,而且是唯一的一次。

  “話說,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啊?當時跳進東海之後,你跑到哪裡去了?”

  看來,祁林在摔碎寄宿著驕傲隊友靈魂的“時空寶盒”、並跟隨前書庫管理員跳入東海後,就再沒有出現在東海小隊的其他隊員眼前過。

  “別說這些,小月。”通訊器對面的人叫出月光.露娜的昵稱,“我只是有好些天沒和你們碰面罷了……快點來商業街吧,隊長已經到了。”

  祁林明顯是不想就“自己的去向”這個話題與月光.露娜進行什麽討論,自然也不打算告訴月光.露娜他失蹤的這幾個月裡去做了什麽。

  月光.露娜沒好意思追問,她瞥了眼蹲坐在黑森林出口處、和伯恩聊得正歡的狄安娜——她們倆也可以說是瞞著所有的隊友,自顧自地跑血族領玩去了。

  “快點來商業街吧。”

  “可是,為什麽要去商業街?”

  “啊,月光.露娜。”身後的血族人聽了他們的對話後,結束了同狄安娜的對話,將目光移了過來,“要不,我送你們過去吧。”

  “黑森林裡的魔法禁製對你們這樣的外來者來說是個大麻煩,但對我們血族人則不然。”

  “啊?啊!那就多謝你了,伯恩大叔!”月光.露娜了解伯恩的性格,所以不會拒絕他的好意。

  “狄安娜,走吧。”

  “嗯,好。”

  在伯恩的幫助下,她們很快就抵達了商業街,然後一眼便瞅見了坐在一家飲品店內、隔著櫥窗與他們對望的自家隊員。

  “卡薩丁長老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挖了一條地道。”走進飲品店,隊長穹武抿了一口杯中古怪顏色的液體,示意月光.露娜她們坐下說話。

  “這……都什麽年代了,地道?”

  “地道?是卡薩丁長老親手挖的嗎?”

  這真是難以想象,女孩們不覺怎舌,他們的大長老可是一位“上百歲的體弱多病到連死神都嫌棄的老不死”啊。

  “特蕾莎長官說……卡薩丁長老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建造了這樣的一條地道,而且已經挖了有一段時間了。”

  “神殿若是被外來勢力攻破,長老們就能通過那條地道逃生……逃去方舟那裡。”祁林一臉嚴肅。

  說到“方舟”,再結合卡薩丁的失蹤,他和月光.露娜都想到了這位大長老的離家出走方式。

  “他不會跑去跳東海了吧?”月光.露娜顫顫猜測道。

  “那個女人懷疑卡薩丁長老是不是吃多了珊瑚靈氣果,遭到了珊瑚靈氣的反噬。”穹武說,“雖然重返年輕,但心智也跟著倒退了。”

  “還有……”祁林欲言又止。

  “嗯?”

  “特蕾莎長官告訴我們,卡薩丁長老失蹤前,有一個士兵路過他辦公室時聽到他似乎在與某個人通話。”穹武代祁林補充道,“他提到了……怨靈。”

  “怨靈?說到怨靈,那肯定的危絕之地吧?聽說那裡不久前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夷為了平地,所有困在那兒的怨靈都跑出來了。”月光.露娜不假思索地說道。

  “嗯……那剛好是危絕之地出事的同時發生的事。”穹武回想著女官的說法,“那女人懷疑卡薩丁遠程遙控炸彈在那裡爆炸……真是的,她的想象力還真豐富。”

  “等等,照這麽說,我們應該去危絕之地的廢墟,而不是來商業街。”月光.露娜迅速理清了思緒,“不對,哪怕去東海撈人,也比坐在這裡喝茶效率高吧?”

  “所以,為什麽是商業街?”她重複了一遍來這個地方前提出的問題。

  “這個嘛……”

  穹武再次喝了一口杯中的液體,而後,絲毫不顧“大長老失蹤”導致的情況危急,慢條斯理地向自家隊員們闡明了來商業街的緣由——

  半年多前,彼時還是赫洛礦場一級軍官的伊,為了尋找任務的線索而造訪了這條商業街,通過伊身上裝配的監控系統,遠在赫洛礦場的那位大長老注意到了這條街上某些特殊的商品。

  並非是傳聞中來自“星外”、來自紅星的奇珍異品,而是“能源”——赫洛礦場不缺市面上的流通貨幣,卻急需能源礦石。

  那時候,商業街上奢靡之風盛行,一些服裝店和賣奢侈品的商鋪為了吸引客人,將富含能源的彩色礦石鑲嵌在了他們的商品上,宣稱這些內儲魔力的裝飾物能幫助魔法師提升修為、有助於魔法等級的突破。

  那些商品受到了喜好寶石的富人及渴望變強的魔法師的青睞,於是,越來越多的商店開始效仿。

  被鑲嵌在衣服上的礦石中的能量遠超出人們的想象,這種“浪費”的行為,自然吸引了嗜好收集能源礦石的大長老的注意力。

  卡薩丁感慨於這種暴殄天物的行為,無奈,那時候礦場身陷“追緝零之人偶師”的風波,又有個天上使者跑來求合作,他只能暫時放下心中剛冒出來的荒唐想法。

  直到所有的事情漸漸聚焦為一條線、而後都從高潮落下, 他才重拾往日的念想。

  “一級軍官大人,不好了,大長老他失蹤了,現在所有赫洛礦場的成員都得去……”

  “我已經不是一級軍官了。”

  “那麽,您……”

  “你們就這麽信不過他?”

  “那可是卡薩丁長老,身懷礦場的一切機密,他要是被王國或是其他領域逮到,礦場的處境就會變得十分被動!”

  “……那好吧。”在赫洛礦場神殿中的其他長老火急火燎地找上水銀湖的少爺,告訴他“生父失蹤”這樣的壞消息時,伊格斯卻表現得格外冷靜。

  “我會配合。”他這麽告知對方,然後乾脆地掛斷了通訊。

  他知道卡薩丁去了哪裡,不,是能猜中卡薩丁的去向。

  他的這位“生父”,在用監控系統旁觀他的舉動時,不忘把自己的觀點分享、傳輸給他。

  “伊,這些事情,待我的身體變得利於行動、待我重獲自由後,我就會親自去實現它們……

  “雖然它們稱不上是‘夢想’,但若是憑著這具殘喘之軀做到常人做不到之事、讓荒謬的設想變為現實的話……會有人,給予你讚美之辭、鼓勵你通向下一個境界。”

  “我啊,”他告訴自己的“兒子”,也是自己未來意識的載體,“很懷念那種感受呢。”

  所以,當水晶球再度亮起,屏幕對面的小隊成員又一次把“大長老失蹤”的消息傳達給他後——

  “他在商業街。”伊格斯篤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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