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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瓶時空》一百二十五:父親④紫色靈魂的影響
  由於“與世隔絕”的效果,萊茵的攻擊無法命中萊斯特斯。

  然而,奧羅先前施展的大型黑魔法-解咒此刻已經生效,萊斯特斯使用的所有黑魔法的效果都正逐漸減弱,最終被徹底解除。

  “又是這種氣息……”萊斯特斯之前受到的傷並未痊愈,他懷揣著謎一般的目的,襲擊了這所孤兒院,“又是這種氣息!身披黑炎的地下生物!可惡的惡魔!”

  “在聖血劇團、第一次見到你的那個時候,我就有預料……你將成為一個不容小覷的對手,妨礙我的一切行動。”

  “說‘一切’,未免也太誇張了吧。”奧羅降落在萊茵身旁,神靈輕風則懸停在二者身後,宛如一塊被黑炎覆蓋的背景板。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可不存在敵意,還好心告訴了你魔瓶的奧秘。”

  “脆弱的盾牌”悄無聲息地浮現在奧羅身周,緊接著,他又為自己和同伴們套了一個基礎級魔法-護盾術。

  “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正因為奧羅告訴了萊斯特斯:“魔瓶中看到的你的形象是一個黑影人。”——他才會對魔瓶佔卜師亞特蘭出手,並殺死了很多魔瓶的擁有者,甚至還有許多無辜的人也死在了他的手上。

  “你們倆果然認識。”萊茵瞪了一眼奧羅,“你曾經來找我問過關於他的問題……雖然沒有明說,但我聽得出來。”

  “孽緣?”他隨口問道,同時收回了黑鳥手杖,可緊接著,他又覺得此舉不妥,便又重新召喚出自己的靈記,將它牢牢握於手中。

  “嗯。”奧羅召喚出一枚綠色的魔法石,並往其中注入魔力啟動了它,“一段很糟糕的緣分,而且遠比你能想象得要‘深厚’。”

  話畢,奧羅將生效中的綠色/魔法石丟給了萊茵,示意他用它來治愈一下傷口——在奧羅和神靈輕風還未趕到的這段時間內,萊茵因為“攻擊無法命中”而被敵人打得夠嗆,受了不輕的傷。

  “不會是他造就了你吧?”萊茵咂了下嘴,抬手加固了周圍的護盾術,“惡魔,雖然這個問題提出的很不合時宜,但還是請你回答一下——”

  “你是原生惡魔嗎?”

  一對漆黑的光翼自萊茵背後延展出來,並迅速擴張至足以撐滿半座血色護罩的程度,隨後,無數拜特蝙蝠模樣的黑影從這對光翼中分離出來,拍打著翅膀迅速衝向他們的敵人。

  原生惡魔即在地下王國中誕生的本土生物,他們生來便有成為地獄使者的資歷。

  相對的,還有由靈魂變成的惡魔,他們曾經是屬於各種種族的生物,死後靈魂沒能升入神境,便會來到煉獄“服刑”、洗去自身的罪惡。

  “服刑”期間工作優秀的靈魂,將會被列入“地獄使者候選”的名單中,他們會在成為正式的地獄使者後,從逝者的靈魂升格為“惡魔”這一種族,重新擁有肉身。

  當然,也有背負罪孽深重的靈魂自願成為惡魔的事例,它將受到地獄使者的各種規章制度的局限,無法再明目張膽地行惡。

  “我——”奧羅召喚出虛影聖劍(贗品),主動捅碎了環繞在周身的盾牌,換來給黑魔法“染色”的機會,好讓自己不會受到大型解咒的影響。

  “如果是原生惡魔的話,是不會如此頻繁出訪上界的。”奧羅放棄了直接的答覆,換了一個較為委婉的回答。

  同時,神靈輕風從他身邊掠過,碧綠的藤蔓相互纏繞著刺向他們的敵人。

  精靈的藤蔓為萊茵的影子蝙蝠們提供了暫時休息的平台,兩個技能最終相互融合,湧現出了更大威力的力量。

  “黑魔法-封印……嘖,該死!”

  對面的萊斯特斯見使用黑魔法不成,便咆哮著施展起了他曾經擅長的魔法。

  自從換了一具身體,靈魂也受到血族秘法的少許影響後,他的魔法天賦便不再與“天才”掛鉤,他的新人生也將永遠與“強大魔法師”這一稱號無緣。

  “這都要怨你,萊茵。”萊斯特斯咬牙切齒地低吟道,“我為了幫你,失去了自己的身體,如今要在這具平凡的身體中苟活……”

  “可你卻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表現出來,你對‘我孩子的身體睜開眼睛了’這件事,表現得要多冷淡有多冷淡!”

  “他是在無能狂怒啊。”奧羅忽地感覺自己已經聽膩了這段過去,“把自己的失敗遷怒於其他人,把自己的罪過歸咎到他人的表現上。”

  “閉嘴,惱怒的應該是我才對。”萊茵陰沉著臉回復道。

  若是十二年前的他,絕對不會在意這種“小意外”。

  他和人偶師本就是朋友,他也會用賓客的禮節款待他友人的妻子、友人的一家。

  假如當年,那位魔法師也即現在的萊斯特斯向他承認了所做的一切,他一定會選擇原諒魔法師的行為,並親自前往輕風山找人偶師一家表達歉意。

  他會嘗試著讓兩個家庭猶如親家一般存在,並且分出血族領的資源幫助輕風山從沒落中走出。

  兩個領域相互合作,領民們的生活想必也會比現在更好。

  興許,他的人偶師朋友還能從這些事中獲取創作的靈感,從而避免“失蹤”這樣令人遺憾的結局。

  而人偶師一家,也不會淪落到家破人亡的境地,那個好心且溫和的女士一定能為這個世界做出更多貢獻,他們的孩子也會在血族領主和父母的共同關照下,成為大陸上“最幸福的人”。

  奧羅怔怔地望著萊茵,對方在喋喋不休的同時,向敵人發動了更猛烈的攻擊。

  隨即,萊茵注意到了黑炎惡魔的出神,當即不耐地催促他:要幫忙就趕緊動手,別愣在邊上當別人的活靶子。

  “詛咒。”

  奧羅聞言,隨意地一揮手,身上的漆黑火焰刹那間增大了火勢。

  下一刻,它們化作一片火海,瞬間彌漫至萊斯特斯身旁,仿佛為他勾畫出了出一條通往煉獄的道路。

  緊接著,肉眼無法數清的紫黑色結晶以極快的速度從黑炎中分離出來,相互連接、構成無數道“橋梁”,一齊指向它們底下的萊斯特斯。

  只要萊斯特斯一不小心擦到它們,他就會立刻受到詛咒纏身——不過,效果應該比他之前承受到的詛咒要輕,畢竟奧羅雖然對他懷有殺意,卻做不到向他那般程度深厚。

  “萊茵,你之前說的……不,算了,之後再聊吧。”

  奧羅強忍住心中感性的衝動,遠程控制黑火與紫黑色結晶攻擊敵人,令他們的對手無暇做施展魔法前的準備、只顧著躲避和防禦。

  他很快就抓住了一個機會——萊斯特斯的一個破綻,只要讓紫黑色結晶化作的利刺捅穿對方的胸膛,眼下孤兒院的危機就會被解除。

  “不行,惡魔!”萊茵失聲叫道。

  但奧羅並沒有理會他,也沒有在意神靈輕風的舉動,他一心隻想著早點結束這場戰鬥,好讓自己能與萊茵進行一次交心之談。

  (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他真的會那麽做嗎?)

  (如果當年的一切,都按照他現在所描述的這些來發展,我會……)

  【檢測到不明因素干擾,建議遠離。】

  【檢測到不明因素干擾,建議遠離。】

  【……建議遠離。】

  帶著機械雜音的提示聲不斷傳入奧羅耳畔,令奧羅從妄想中掙脫出來,逐漸恢復清醒,意識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立即遠離!】

  恍惚中,奧羅又一次看見了宛如淡紫色水晶般的美麗事物——他心裡清楚,那是一個人的靈魂——紫色的靈魂。

  和在祁洛的“永生之地”中見到的半藍半紫的靈魂結晶不同,眼前這一枚散發出的力量更為純粹,也更加致命。

  光是盯著它,奧羅便感覺自己的靈魂就要與其融為一體,甚至是被它吞噬。

  奧羅冷哼一聲,改變了紫黑色結晶的落腳點,從萊斯特斯的心口移向了其側腹的位置。

  在下一聲魔瓶的提示音響起前,他毫不留情地揮手,讓詛咒貫穿了敵人的身軀。

  並非致命傷,甚至都算不上重傷,僅僅是讓萊斯特斯感到痛苦難耐罷了。

  奧羅控制住自身黑魔法的具象化,讓那些火焰包裹住萊斯特斯的身軀,以免他突然暴起發難。

  “惡魔!”

  萊茵關切的聲音傳至他的耳畔,做完這一切的奧羅剛想回頭表示自己無事——然而,那枚紫色靈魂結晶的形象卻始終無法從他的腦海中抹去,且在無時不刻地影響他的思緒。

  “該死的!”奧羅抬手將釋放出去的火焰回收到自己身周,最後,除了用來困住萊斯特斯的黑炎外,所有的火海都回到了他的體內。

  漆黑的火焰護佑住他的靈魂不被外來因素侵擾,同時也會對妄圖入侵奧羅體內的事物發起攻擊。

  作為一位黑魔法師,奧羅早已習慣了將黑魔法容入體內,盡管這在其他人看來宛如自殺。

  “惡魔!”萊茵和神靈輕風先後來到奧羅身畔,他們的神情中展現出了不同程度的關懷。

  “我原本以為黑魔法師個個都是不要命的瘋子,沒想到還有希望自己的存在消失的傻子!”萊茵忿忿說道,而後話鋒一轉,“唉……現在,你知道為什麽紫色靈魂會受人們忌憚了吧?”

  (那種即將被同化的感覺……擁有紫色靈魂的生命,他的精神不可能是正常的,所有接近他或被他接近的存在,都會受到他靈魂的影響,或是反過來影響他。)

  (人們的思想匯入他的腦海中,最終會改變他的觀念——)

  奧羅突然想起了竺柯曾說過的一句話:伊蘭諾的靈魂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最純淨,也最容易遭受汙染的靈魂。

  那時候,雖然竺柯否定了“伊蘭諾是紫色靈魂”這一說法,不過,他的這番形容倒也像極了在描述紫色靈魂——容易遭受外來思想汙染,這是它們的特征。

  “這種時候,分心……可不好哦?”

  陰森的聲音忽地傳入他的耳中,奧羅一愣,隨即便看到神靈輕風和萊茵替他擋下了萊斯特斯的一記猛擊——

  (他應該被困住了才對?!)

  “惡魔,小心,是那家夥的靈魂分身!”萊茵回過頭,叮囑身後的黑炎惡魔道,“那家夥的本體被你的黑炎困住,別把他放出來!”

  這不可能——奧羅心中如是想著。

  黑色的火焰是他的黑魔法的具象化,被它們包裹住的事物會與大氣中的魔力、以及施展魔法所需的魔力信號隔絕。

  它對於黑魔法師的作用可能只在於困住他們的行動,可一旦魔法師被困入其中,就會完全失去施展魔法的能力——即使有血液作為媒介,它們也會頃刻間被黑炎焚燒殆盡。

  (那麽,這個“靈魂分身”是怎麽一回事?)

  奧羅注視著神靈輕風與萊茵協力同“靈魂分身”纏鬥,忽然間,他注意到“黑炎中的萊斯特斯”和“靈魂分身”身上都時不時湧現出殷紅色的光芒。

  他抬起頭,看見了籠罩在他們周身的巨大血色護罩——它自戰鬥開始前便已經存在,以至於他們都已經習慣了紅色的背景。

  “萊茵!”奧羅頓時想通了一切,“解除你的魔法,這是‘聖血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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