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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瓶時空》二十:黑魔法原典的造物
  “這裡到底是一顆不存在‘奇跡’的星球。”

  面對奧羅的驚愕,紅眸的邢鈺一臉坦然。

  “盡管本體並不認可,但當時的我們堅信,從那本書——後來者稱呼它為《黑魔法原典》——從中學到的‘魔法’是萬能的,可以解決一切科學所做不到的事情。”

  (因為對魔法體系的不了解,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想法嗎?這種事……)

  (啊,也挺常見的。)

  奧羅思緒發散,不禁回想起了一件往事。

  他曾在某條現今早已不複存在了的世界線上遇到過一位魔法天賦極低的、根本不可能成為魔法師的普通人,並收到了對方的委托請求。

  雖然不會魔法,這個人卻要比那些真正的魔法師更信賴、依賴魔法,也拚命追逐著奇跡,越是得不到,他越是認為它們在他的生命中必不可少。

  於是他用自己及家人的血液填塗出了一枚無用的法陣,吸引了剛好路過又無所事事的惡魔的注意。

  站在血泊之中,他激動萬分地向降臨的惡魔提出了自己的願望:請毀掉世間所有的魔法禁製吧。

  “或者告訴我,世界上為什麽要有‘魔法禁製’這種東西也行啊!”在惡魔婉言拒絕了他、且點明自己只能“尋物”而不能幫人實現願望後,他又如是喊道,主動放低了要求,想讓眼前這“樂於尋物的惡魔”為他尋來他心念已久的問題的答案。

  世界上為什麽要有魔法禁製?

  這個人類滿心以為是無處不在的魔法禁製阻斷了他成為魔法師的途徑,因此,最後當惡魔告訴他,魔法禁製的存在就如同一個無需自證價值的公理,是紫星文明發展過程中所有人都意識到的、必須存在的事物時,他崩潰地表示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自己犧牲了所有卻隻換來了這麽一個結果,更不能接受自己這與生俱來的、注定學不會魔法的命運——然後就因為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打擊而死去了。

  實際上,那個時候的奧羅也產生過與其類似的想法。和這個對魔法極度推崇、最終陷入萬劫不複之境地的人一樣,自出生起就完全沒有魔法天賦的他,過去亦對那些擁有魔法天賦的人滿懷羨慕之情,且盲目崇拜過他們,甚至於認為自己會施展魔法的母親就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人。

  為了擁有魔法天賦,曾經的奧羅做過很多嘗試,同樣也有過“是不是魔法禁製的存在讓那些本可以成為魔法師的人此生與魔法無緣”的懷疑。

  等到他在黑魔法領域有所建樹,靠著耗費生命力擺脫了尋常魔法體系的桎梏後,有時也會替那些走在非黑魔法體系道路上的魔法師們質疑起魔法禁製存在的意義。

  所以,盡管說教似地告訴了自己的委托者“魔法禁製”於紫星大陸而言是必不可缺的,但那只是照本宣科地把魔法界的專業人士對“魔法禁製”的定義給讀了一遍罷,沒有接受過正統教育的他也不敢過度解讀專家的解釋,擔心自己會朝著一個錯誤的方向越想越偏。

  如果不存在魔法禁製,紫星大陸會變成什麽樣子?所有的魔法禁製都被消除的話,那些魔法天賦低下的人就能學會魔法了嗎?

  不,怎麽可能呢。

  魔法禁製限制的是魔法師,它本身也是一種魔法,是為了阻止魔力被濫用而存在的。若一個人沒有成為魔法師的資格,那魔法禁製便與他毫無關系,他完全可以將其忽視,也不必為其而煩惱。

  在一次次旅行中,奧羅逐漸明白了——混亂,若魔法禁製消失了,整個世界都會變得混亂不堪。

  (就像三千多年前,蘭斯先生的那個時代一樣,大氣中的魔力被過度抽取,不僅氣候、就連人心都受到了影響……不對,我在想什麽呢。)

  (現在的問題是……)

  奧羅長舒一口氣,將注意力重新挪回對面的兩人身上。

  在“絕望”的折磨下,那不幸成為黑魔法載體的男孩此時已奄奄一息,從他臉上傷口處冒出的黑氣染黑了“絕望”的白手套,那些黑色也在不斷擴散,已經順著“絕望”手臂向著他的全身蔓延開來,還有一簇簇紫色的結晶從中生出。

  (黑魔法的侵蝕——)

  “絕望”卻絲毫不介意自己身上那越冒越多的黑魔法結晶,他正嘗試著把自己的“獵物”(救助對象?)往黑暗中拖去,似乎是想要通過這種方法來將對方帶回科學院。

  但男孩畢竟是活人,沒辦法像他一樣於黑暗中隨意穿梭,只能因他的舉措而愈發痛苦,倒在地上無助地流淚。

  “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站在一邊的白發男人見此情形,由衷地發出了一聲感慨。

  奧羅瞥了他一眼,剛想說些什麽,忽地聽到另一聲同樣的慨歎從對面傳來:

  “真是可憐的孩子呢。”

  (欸。)

  這不是“絕望”在說話——移回視線,奧羅看見一抹赤紅的顏色正從“絕望”的一隻眼睛中析出,這使得“絕望”的身體由虛化實、不得不從黑暗中脫離出來,也丟開了抓在手中的男孩。

  “嘖。”他那隻並未染上紅色的紫眸中透出明顯的不耐,繼而抬起那爬滿了紫色結晶的手臂,揮手成刃,用力朝自己的臉刺去。

  (這……)

  奧羅下意識地閉上了一隻眼,卻看見對面人忽地瞪大了眼睛,動作也硬生生地止在了半途。

  (這是……)

  “你太不小心了,‘我’。”他聽見一隻眼睛已完全變作紅色的“絕望”用著截然不同的語氣,下巴微抬,略有些不滿地責怪道,“是沒看見嗎?那孩子就快死去啦。”

  (變成“憤怒”了?)

  “嗬……”一聲壓抑的嘶吼隨即從紫發人的喉嚨中擠出,接著是歎氣,“果然不能把這種事交給你啊。”“憤怒”說,“你不會想惹我生氣的,快下去吧。”他催促道,“換恐懼來。”

  “怎麽可以。”“絕望”搖著頭,掙扎著抓向自己的紅色眼珠,“那道咒語——我還沒有補完……”

  “不可以哦,我們不是早就約定好了嗎?”紅色的眼睛眨了眨,再次定住了“絕望”接下來的動作,“我們不需要這種東西,完成實驗的方法多的是,不能使用、也沒有使用它的必要。”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長滿了他手臂、也攀向他軀體的其他部位的結晶物立即被不知從何湧出的烈焰卷成了粉碎,化作更多的黑氣融進了四周的黑暗之中。

  “我們這個世界不需要‘奇跡’,也不配擁有它。”

  “那只是本體的一廂情願——”對此,“絕望”怒道,“承認吧,承認吧,‘我’!”

  “因為那本書而誕生的我們,怎麽可能——”

  “‘恐懼’。”

  “絕望”的話語猛然終止,抬起的手臂也垂了下來,並未被赤紅侵染的那隻眼睛於刹那間變成了綠色,淡紫的頭髮也倏地褪色變白:

  “對、對不起,‘我’。”“恐懼”的聲音聽上去唯唯諾諾的,“要我把他帶回去嗎?”

  他邊說邊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將被“絕望”扔去一邊的男孩抱了起來,而後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憤怒”的回答。

  而與此同時,站在場景之外的紅眸邢鈺默默拍了拍手,結束了這一幕略顯突兀的有聲演出。

  他再朝奧羅看去。

  (你們……)看完了白發人精分全程的奧羅扯了扯嘴角,一時無言,(居然是這樣的相處方式啊?)

  他原以為這些“邢鈺的痛苦”就像一個個遊離在本體之外的分靈體,互相獨立,又有著藕斷絲連般牽扯不開的關系;卻不想它們之間更像是月圓夜小鬼和伊蘭諾,互不知曉彼此的存在時則一切安好,而一旦意識到自己體內存在另一個人格,要麽巴不得對方原地爆炸,要麽就與對方妥協、任由強大的一方安排(當然,月圓夜小鬼和伊蘭諾間不存在向另一方認慫的可能)。

  (要是每個人都想出來一次……)

  腦海裡莫名浮現出邢鈺的眼睛一秒換一個顏色的畫面,奧羅連忙輕咳了兩聲,止住笑意:

  “黑魔法原典——你們是那本書的造物?”

  “也許吧。”

  邢鈺遲疑了幾秒鍾,給出了模棱兩可的回答:“我只知道,我們誕生於‘邢鈺的痛苦’中,而最開始見到那本書的時候,它已經被封印了。”

  “封印?”

  (有誰能封印《黑魔法原典》呢?那可是黑暗之主的魔法筆記、是記錄了包括“封印”魔法在內所有“原初魔法”的魔法書啊。

  (據說裡面還寄存了黑暗之主數百萬年以來的哀傷與憤恨,就連黑暗之主本人都無法將其封印或毀去,所以才會讓它流落於宇宙中……還讓它掉到了一顆沒有魔力的星球上。 )

  “或許,是許洛伊封印了它。”邢鈺說。

  (的確,《黑魔法原典》是導致紫星毀滅的直接因素,許洛伊要改變歷史並阻止歷史重演,不可能再讓這本書落入科學院手中,最好的方法就是提前找到它……至於傳說中連索倫森都無法搞定的封印,也許異時空裡有人能做到。)

  (可是……)

  (真的是這樣嗎?)

  “就當是許洛伊封印了它吧。”邢鈺別過頭,但一臉篤定,“不過,那道封印後來被祁永破除了,它得到了解/放,祁永也因此成為了它的主人。”

  “祁永?難道是祁林……”

  “是祁林的那位‘父親’啊。”白發的男人語氣隨意地肯定了奧羅的猜測,“也是多虧了那本書,那個人才能獲得與科學院院長談判的籌碼,帶著他的家人躋身白色領域。”

  奧羅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在筆記本中看到的、邢鈺使用《黑魔法原典》的內容,以及“邢鈺之絕望”動用黑魔法“治愈”學生的情景——邢鈺不是《黑魔法原典》的主人,卻仍然使用了它:

  “他把書上交了?”

  “怎麽可能。”邢鈺頓時笑出了聲,“許洛伊不會允許他那麽做的……都已經費盡心思改變原有的歷史了,他怎可能讓這種事再次發生?”

  “這麽說,他是——”

  “啊啊,被許洛伊改寫了命運的人。”白發人眯起了他那對赤紅的眸子,語氣中保持著笑意,“誰也不知道在最初的歷史中,他擁有怎樣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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