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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瓶時空》七十一:歸處⑨離別與再遇
  “你是……索倫爾那!”

  金發男孩向後倒退了一步,一腳踩進了這顆星球上鮮少存在的松軟雪堆中,踉蹌了一下,穩住了身子。

  倒在雪地裡的銀發男子聞聲勉強睜開一隻眼睛,可惜什麽也看不清楚,眼前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他能感覺到有一個人向自己湊了過來,並且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將自己拉起來。他有些慌,但是發不出任何聲音,手臂也十分沉重,抬不起來。

  再近一點,金發男孩就可以發現倒在雪地裡的銀發人並沒有實體;再近一點,男孩就能發覺這個虛幻的身體下已經結了層層冰霜;再近一點,男孩就會被冰層上覆蓋的寒毒刺穿,失去生命。

  …………

  透過小男孩的靈魂,普魯托看到了發生在過去的事情。

  …………

  “去那找找,那個家夥一定藏在附近,把他找出來,再去盤問出其他人在哪!”

  德弗朗特屏氣躲在雪堆後面,聽著頭頂上不斷有人匆匆跑過,雖說一直想提醒那些人在雪山上奔跑是一個不明智的舉措,但很顯然出聲做這種事的人絕不是明智之士。

  “該死的,那個臭小鬼躲到哪裡去了!”

  他悄聲吐了口氣,隨即又繼續屏住呼吸,這會兒他感到十分納悶——他很不解:這數天以來也沒見著多少的敵人,為何會一次性全跑到這附近來,還剛剛好是選在了這個時候。

  幾個紅星日下來,這些瘋子依舊沒有什麽改變,見到陌生人就想抓起來殺掉,不過,至少他們會說人話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只會發出一聲聲低吼。

  這是不是證明他們就快恢復正常了呢?大城市裡的人就算沒法改正原本的壞習慣,不會再見人就砍也是好事啊……他小心翼翼地扭過頭,瞥了眼躺在地上的銀發人。

  現在可以確信,這個人並不是索倫爾那,不過出現在雪地裡又受了那麽重的傷,還是獨自一個人,估計也是從某個地方來的逃難者,然後被那群瘋子誤認作創世主給打成了這樣。

  “真是麻煩啊,明明還差一點就可以……”

  山頂上的紅花隨風搖擺著,看上去弱不禁風,極易挑起旁人的緊張與愛憐之感。

  德弗朗特抬起頭,向著慘白的天空瞅了半晌,末了,他伸出手,想搭上一塊較硬的雪堆,從雪山側面爬上去。

  這是一個不引人注意就能爬到山頂的方法,就是繞過去既費體力又浪費時間,而且達到山頂後被人發現的可能性也是無限大,且和正面上山一樣,都不免會發出聲音。

  “等一下。”

  一隻沒有任何溫度的手忽地拉住了想要上山的德弗朗特,德弗朗特頓時感到皮膚上一陣刺痛,不由吃痛地甩開手回頭看去。

  在那麽冷的環境裡他還能感覺到更冷,這說明了那人的體溫低得不像話吧?

  那個原本躺在地上的陌生人,此時正撐著旁邊的雪堆,十分勉強地站起身來。

  對方抓住他,只是為了阻止他貿然上山的舉動。

  德弗朗特注意到雪山上被對方碰到的地方正在逐漸結冰,而銀發人在意識到這一點後,便立刻放開了拉住他的那隻手。

  原本,這個男孩在靠近他的時候,就應該被寒毒刺穿的。

  地面上的寒毒仍在蔓延,冰魔咬了咬牙,用所剩無幾的體力遠轉侵入體內的狂暴魔力,使自己浮在了半空中,好讓自己的體質不再加害於這顆星球。

  “放棄上山,

快點離開這裡。”  寒毒若是在這裡爆發,後果就連作為異時空的他也無法承擔。現在他還能控制,可是他不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的時間。

  …………

  “德弗朗特……不是被寒毒殺死的?”

  普魯托俯身貼到了德弗朗特的靈魂上,他碰不到未解除靈魂禁製、沒能實體化的靈魂,但是在接近德弗朗特的靈魂時,就可以讀到德弗朗特死前的那段記憶。

  他看見最後是一棵巨大的冰晶樹擋住了那些瘋子們的去路,但是德弗朗特的記憶也在這之後戛然而止。

  冰魔沒有應聲,卻也能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你其實……”

  “你其實沒必要去幫助德弗朗特。”普魯托猶豫著說出了這句話。

  見冰魔面部表情依舊沒有一點兒變化後,他張嘴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腦海中搜索著使靈魂結晶化的魔法。

  但是他讀過的那些魔法書上無一記錄了這類魔法,不得已,他隻好放棄了通過靈魂結晶保存德弗朗特靈魂的想法。

  “你用寒毒‘禁錮’住德弗朗特的靈魂,是為了不再出現卡特和錫姆那個時候的情況嗎?”普魯托含住自己的手指,試探性地問道。

  “那段時間……很短吧?”冰魔沒有正面回應,而是以問句來回答了問題。

  “哎?”

  冰魔沒有再說什麽,重新閉上眼睛倒回了冰晶樹上,同時一塊冰晶突然拔地而起,將德弗朗特的靈魂包裹在其中。

  “這次……時間要更短。

  “如果你還能遇上索倫……告訴他,我已經回去了。”

  “等,等等!”

  寒毒化作冰刺從地面上穿出,普魯托迅速往後跳開一步,而僅一眨眼的功夫,寒毒已經侵蝕了冰晶樹周圍的那片區域。。

  位於寒毒中心的冰魔倒在因為逐漸崩壞的冰晶樹上,伴隨著冰晶樹上爬滿裂紋、最終徹底粉碎,他的身體也漸漸化為了點點冰晶,消失在了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中。

  “那是……異時空的入口麽?”

  腳邊無聲竄出一道冰刺,就差沒把普魯托直接貫穿。旅人嚇了一跳,而當他退後半步、再重新將視線投向前方的時候,冰晶樹、冰魔和異時空的入口全都消失不見了。

  旅人咽了口口水,定了定神,他心裡還有很多想要求教於冰魔的事情——關於索倫爾那的事情,關於索倫森的事情……可惜現在一個也問不了,他只能守著那塊封有德弗朗特靈魂的冰晶,在失去標志物、且遍地寒毒的雪地中等待索倫森的歸來。

  …………

  “聽村裡的那些大人說,他們以前的星球上的確有過異時空的傳說,不過,沒想到異時空居然真實存在,還讓我遇到了本人呢,唔,這次真是謝謝你啦。”

  妖豔的紅色花朵在雪山頂上隨風搖擺著,扎根之深,使得它沒有脆弱到隨時能被風吹走的程度。

  金發男孩小心翼翼地將花連同它下面的雪及凍土一塊兒捧起來,又像是炫耀一樣舉起捧著花的雙手湊到空氣中自言自語道。

  男孩身邊站著的是一個本該誰也看不見的銀發人,銀發人微微擺了擺手,盡量與男孩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過,沒想到異時空裡的人竟然也會內訌……村裡的人說過,只有異時空的人才能打傷異時空的人,你既然幫了我,那麽讓村裡的人變成瘋子的,就是打傷你的那家夥咯?”

  男孩見著面前的人下意識地捂住傷口,立刻閉上嘴,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銀發人搖了搖頭,走到男孩的前方,似是想為他指引方向。

  從那座名為“異時空”的監獄離開後,他每每踏上一顆星球,迎接這顆星球的必定是毀滅。

  那一顆顆本可以長久運轉的行星,卻在他踏足的那一刻瞬間變成了冰塊——甚至那些似火球一般、卻仍是有生命棲居的星球也逃不過變成冰渣渣的命運。

  最開始,他從那些星球上逃也似地離開,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必須登上另一個星球,直至最後他以為已經習慣了的時候,異時空卻讓他登上了這顆原本就被冰雪覆蓋的星球。

  這顆星球的創世主和他一樣身負寒毒,索倫爾那是利用寒毒的力量來建造的這座“驛站”,也是這顆星球如此寒冷的原因。

  “索倫……”冰魔以手按住心口,星球的創世主安眠於他的體內,作為異時空的成員,他能盡量讓所有人看不見自己——這是保護索倫爾那的最佳方式。

  只是,不清楚為什麽,跟在身後的金發男孩能夠看見他。

  “優!”雪球般的自然之靈從他的衣服裡鑽了出來,趴在他的肩膀上,倘若讓別人看到了,它就像是懸空了一樣。

  “咦,是小雪球。”德弗朗特記得這隻令姐姐瑟密拉心動不已的小生物,“它在你這裡啊,我還以為它在雪地裡迷路,凶多吉少了呢。”

  “優!”小雪球發出一聲鳴叫,似是在抗議小男孩的這種說法。

  “誒!它在融化……怎麽會?”

  “這顆星球已經不適合它生存了。”冰魔冷漠的神情中浮現出一抹悲憐之感,“它將化作這裡第一道被提純的魔力,以此來回應創世主的努力。”

  這像是他體內的索倫爾那在說話。

  德弗朗特似乎也從冰魔的口吻中聽出了創世主的感覺,臉龐上呈現出驚訝的神色,不過,他並沒有指出這件事,而是選擇了更為柔和的話題:

  “我叫德弗朗特,你叫什麽?打傷你的那家夥又叫什麽?異時空除了你們外,還有多少人呀?”

  小雪球消失在了銀發男子的肩膀上,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遲疑:

  “安德裡。”

  “你叫我安德裡就行了,”他說,“其他的事情……我無法告知。”

  “安德裡……啊,好像曾經聽說過這個名字。”

  銀發人稍有些意外地停下腳步,身後跟隨著他的金發男孩則皺了皺眉,在腦中粗略回想了遍以前認識的、和聽說過的人的名字。

  “啊,我以前做過一個夢,夢的內容我記不清了,”德弗朗特說,“但我模模糊糊地記得,夢裡有一個戰場,戰場上有一個叫安德裡的人,是一個很厲害的將軍……”

  “我那個時候,好像在一個鐵籠裡,那個叫安德裡的人朝我走過來,然後,夢就醒了。”

  “你……”

  冰魔回過頭,卻見到——

  男孩的笑臉霎時被劃成了兩半,血濺了出來,穿過了他的身體、濺到後面的雪堆上。

  男孩捧著花的雙手無力落下,冰魔伸手試圖抓住那雙手,但是他不能碰到他,只能聽著那一聲重重摔在雪地上的聲音,其間似乎夾雜著已經死去的那隻雪精靈哀傷的鳴叫聲。

  冰霜自冰魔足下蔓延出去,當即將偷襲者封在了拔地而起的冰刺中,冰刺上端出現往不同方向延展的分叉,漸漸地變成了一棵樹的模樣。

  強行操作寒毒,使他的存在形式更加不穩定,冰魔身形一晃,感覺創世主從他的體內蘇醒了。

  “將他交給我吧。”索倫爾那對他說,“他的親人們還在等他,我希望他能回到那些人身邊。”

  “那我……在這裡……等你。”

  索倫爾那與他分離之時,將能看到真實的幽藍之瞳留給了他——這份魔力被刻入了他本就呈現出湛藍色的眼眸中,冰魔忽覺眼睛一陣刺痛,眼睛一閉一睜之後,他的視野中竟出現了男孩虛幻縹緲的身影。

  這是德弗朗特的靈魂,他想。

  索倫爾那帶著男孩的身體離開了,冰魔則守護著男孩的靈魂,他盼望德弗朗特能夠醒來,告訴自己更多有關於“安德裡”、有關於那位將軍的事情。

  但小男孩的靈魂再也沒睜開過眼睛,索倫爾那也一去不複返,冰魔在冰晶樹下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最終等到了旅人與索倫森。

  …………

  冰魔離開後,他留下的寒毒便愈發失去控制。

  它們刹那間爆發開來,令普魯托無暇也無法在原地乖乖等索倫森找過來——留在這裡是等著被冰刺刺穿、還是等著變成冰雕?他一個勁地往寒毒未擴散的地方跑去,也顧不上注意腳下那些危險的冰隙。

  他灑出自己的血,希望能在空氣中繪製出轉移魔法陣,然而寒毒的存在凍結了空氣中的魔力,普魯托無法通過魔法逃離此地或向任何人進行求助。

  忽然,他腳下一空——普魯托這才想起了冰隙們的存在,而這種失重感令他回憶起了不久前,他落入湖水時的那般感受。

  希望……他想,希望這次自己不會復活。

  突然間,一隻手從上方握住了他的手腕,普魯托費力抬起頭,視野中映現出了銀發少年的身影。

  對方的面龐已不再令他感到恐懼,反而還有了幾分親切感。

  “艾塔爾?”

  艾塔爾的手在顫抖,雖然如此,他還是盡全力將普魯托從冰隙中拉了上來,隨後,普魯托一把抓住艾塔爾的手,帶著他重新開始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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