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太白道:“一念大師興致那麽高,怎麽忍心掃了他的興?為什麽不比?
習武之人,比武切磋,本是常事。”
楚直男道:“你們這個可不是切磋較技。為了證明某人有資格坐那把交椅,說是點到為止,實為性命相搏。
且不說打冷拳施陰招。這拳腳本就無情,刀劍原來無眼。誰能保證沒個閃失?誰願坐那把交椅誰就坐去。
四弟,是你說了俠義不過扶危濟困,不以救一人於一時之困為念,要以救黎民萬姓於水火為功。
這反清複明,最需要的是積蓄力量,卻不是自己人在這裡賭勝爭強。
真有舉事那麽一天,與敵人戰場上見分曉,那時候自然就分出個強弱來了。
何必在這裡鬧得不愉快,令親者痛而仇者快。”
官太白聽了,竟想不出話來回答。他哪裡知道楚直男竊取了歷史知識。
眾人聽了,也是默然無語。
突然有一人道:“真不愧是獨臂神尼高徒,見解卻是超群。咱們推舉他來領頭好不好?”
楚直男心道,這哪是我什麽見解超群,只是你們卻心胸狹隘,毫無見識,成事不足而已。難怪必敗。
聽得這人推舉神尼傳人,馬上就有幾個人附和。其實正是這幾人看不慣一念為人,才各種異議。
楚直男不想改變歷史,更害怕自己枉送性命,怎麽可能同意。忙說:“你們推我可以,我卻要推一念大師。你們推我自是因為你們相信我,我卻要你們將這信任轉投到一念大師身上。”
那幾人見楚直男這般說,知道強求無用,內心卻不停地惋惜。
眾人聽得楚直男這般說,反倒責怪起最先提排座次那人來,那人忙也自責起來。
這一念大師,先是偷襲無功,後又見楚直男見識折服眾人。雖終於保住了自己地位,心裡終是不自在。
恰天色已晚,一念早下令安排了酒食。適才廳裡十來個人是大頭領。另還有七八個小嘍囉。
一時之間,一群人吆五喝六,甚是痛快。早將紛爭拋於九宵雲外。
楚直男有些顧慮,卻不飲酒。沒想那官太白也陪著他滴酒不沾。兩人就著菜胡亂吃些米飯後,就離席坐於一旁。
是夜,這群人盡住在這院裡,楚直男和官太白住一個屋。楚直男躺下就睡,官太白卻先是打坐練功,後半夜方才和衣睡了。
第二天兩人醒來,才走出屋門,就被一念帶著一群人圍住了。
楚直男本無閱歷,不知何事。
官太白卻看出眾人似有不善,上前問道:“大師,這卻是何故。”
一念大師叫過一個小嘍囉來,問道:“你仔細看看,昨日在望江樓,以樓梯上滾下來的是誰?”
那小嘍囉指著楚直男道:“就是他,不會錯。”
一念大師轉頭問楚直男:“呂兄弟,可有此事?”
楚直男點點頭。
一念大師又問嘍囉:“然後你還看到什麽?”
小嘍囉說:“我看到望江樓掌櫃先給了些錢給他,然後另一個人也給了些錢給他。”
一念又問楚直男:“呂兄弟,可有此事?”
楚直男說:“有啊。怎麽了?”
一念問:“他們為什麽要贈予你銀兩?”
楚直男說:“因為我摔跤了,他們賠償的醫藥費。”
一念說:“掌櫃賠你說得通,另一個人為什麽也賠你?”
楚直男道:“人家有錢,
願意。” 一念問:“你可知那人是誰?”
楚直男說:“不知道。”
一念道:“你曾經在樓上與人飲酒來,會不知道?你是不肯說實話吧!據江南同道說,這人與這次從京都來的武林人士關系密切。八成都是朝庭的人。”
楚直男道:“是朝庭的人又怎麽了?我也只不過昨天才與這人相識罷了。難道反清複明的便不許認識朝庭的人?人家主動過來結交,就趕緊亮明立場,我要反對你,以劃清界限。”
一念大師說:“呂兄,你進了我們這個圈子,認識昨天在場的每個人。”
楚直男道:“這些人我連名字都不知道,怎麽認識?”
一念大師說:“呂兄,人是我召集來的,我就要為他們的安全著想。也不是我非要懷疑呂兄。呂兄若是心如明鏡,胸懷坦蕩,且自願在這邊住滿一百天,以明心跡。”
原來這一念只怕神尼傳人口碑好,妨礙他聯絡群雄。常言說,一山容不得二虎,便是此意。
楚直男穿越過來,本無處去,又不知何時再穿回去,也明知道這一念針對自己。心想一百天后大概就該他被捉了,到那時豈不清淨。另外,外面還有一批人在追殺我。不如就在這邊住下。
楚直男沉吟半響,又假裝猶豫了一番,方才同意了。
官太白明知一念來者不善,這假呂瑩又無功夫,見他同意留下來受其禁閉,暗暗擔心,唯恐他一個人會遭一念毒手。
況且, 本是自己把楚直男帶來的,自該安全地送回去。更何況,自己對他本有承諾。正所謂已諾必誠。
於是說道:“我也留下來陪呂四哥住滿一百天。”
楚直男自與這官太白相交,兩人相互欣賞處頻多。明知一念必敗,正欲瞅準時機勸官太白少與這一乾人往來,以保全性命。
現見得官太白主動留下來,正中下懷,不由大喜過望,隻叫了一聲:“四弟,你這又是何必?”便頓住不語。
官太白見他這般神情,卻也神思不寧,隻不搭話,不讓眾人看破。
一念見得官太白也留下,卻無話可說,怔了一下,道:“那可要委屈兩位了。”
當即叫人準備了一輛車,讓兩人坐上,卻蒙住了眼睛。一念在一旁說,隻為防止二人反悔,中途跑掉,絕無加害之意。
兩人乘了一段時間車,又下車被人牽著走了一段小路,方才到了禁閉的場所。聽到咣當的關門聲後,有人在門外喊到,可以解開蒙眼的布帶了。
兩人這才解開布帶,卻發現身處一間小屋,床榻桌凳俱全,另還有一間廁所。
只是窗戶卻開得極高,窗口又小。再看四周牆壁,卻全是石頭砌成。
楚直男道:“這卻是一間囚室了。這些人何時連這個都準備好了?看樣子並不是隻囚禁過我們吧!”
官太白道:“是小弟連累了大哥。當初就隻該叫大哥改名換姓,不該帶大哥來見這些人的。”
楚直男安慰道:“弟不必內疚。恐怕你也是不得以而為之。不如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