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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陽道士》釘魂妖屍 7
  (本故事純屬虛構。相信科學,反對迷信)

  師父前腳剛走,吳家小姐衝了進來,撲到師兄的床邊哭道:“澄心,你不要死啊~你說過要幫我殺掉那個怪物的!怎麽可以就這樣死掉,你醒醒,你醒醒啊~”我看這姑娘梨花帶雨,大有給師兄送行的意思,便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他只是睡著了。”

  小姑娘聽了此話,破涕為笑,鼻子上冒了個鼻涕泡,“砰”一下炸開,引得我和警察兄弟發笑不已。見這小姑娘目不轉睛盯著師兄,也不知師兄對人家施了什麽法術。我不想打擾他們,便出了庫房,那位絡腮胡子警察也一起跟了出來,出了門,師父正看著地上師兄的血跡發呆。

  警察對我們拱了拱手說道:“兩位道長法力高深,老薑我佩服得很。眼下我的弟兄們死傷頗多,我得回去交差了,我們有緣再見。”

  “切記,那些屍體都要用火燒掉,被僵屍弄傷的人,要外敷糯米,內服蛇藥,這樣可保無虞。”師父提醒道。

  “明白,我一定按照道長說的辦。”說完,轉身大踏步而去。

  “師父,你在想什麽?”我問道。

  “究竟是何方高人救了澄心呢?”師父小聲說道。

  “嗯?不是祖師爺顯靈嗎?”

  師父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說道:“隨我去找易知,看看他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澄心眼下雖然已無恙,但他受傷說不定就是拜這易知所賜。”說完,他朝內院走去,我則跟在他身後。此刻天已蒙蒙亮,天黑前那僵屍是不會再回來的。

  走到客房,易知似乎早有預感,已備茶等著我們,見我們過來,說道:“坐下說。”

  師父坐在他對面,說道:“僵屍不喜人氣,按理說,絕不可能主動前來吳府這種人氣旺盛之地,但昨日你和那吳老爺二人仿佛早有預料僵屍會來此地,還害我大徒弟身受重傷,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澄心受傷,我有責任。”他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我一早就看那墓穴不對勁,除了柳木釘魂,墓穴的位置也講究得很,只是我昨日尚未參透,所以沒有告知,怕誤了你們。”

  “有什麽講究?”

  “風水師選穴,就算不選上**位,最少也要放在龍脈上。吳太爺那個墓,既不在龍脈,也不是上品之穴。我以為那個風水師隨便選了位置,只是報復吳群先。昨夜仔細想來,我忽略了一些東西。穴位旁邊不只有釘魂的柳木,還有很多柳樹。那些柳樹的位置講究得很,大致形成了一個“*”字形狀,就是那些和尚喜歡用的那個“*”。”

  “你是說,這跟佛家有關系?”師父問道。

  “不是,你也知道柳樹屬陰,這個“萬(同音符號)”形的柳樹種在墳墓邊上,是把四周的陰氣聚集過來,換句話說,這個墓本來就是用來養屍的地方。柳木把魂魄釘在棺材裡,柳樹把陰氣匯聚過來,讓死人既有魂魄的靈性,又有僵屍的陰性,嘖嘖嘖,用心實在歹毒。”

  “你是說,這僵屍同時具有靈魂和僵屍的特性?”

  “對,就這個意思。”

  “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僵屍會來吳府的。”

  “猜測,既然那個風水先生特地養了這個屍,那肯定是為了害吳群先,所以這僵屍肯定會先殺吳家的人。”

  雖然這易先生說的頭頭是道,但我覺得他還是沒說實話,憑一個養屍的墓地就能猜得這麽準,我看他不要叫易知,

叫易神仙算了。  “是嗎?”師父看著易知問道,“既然如此,你可知道如何對付這妖屍?”

  “這個我就不曉得了,你們才是驅魔的嘛,問我老頭子幹什麽?”易知吐了口煙圈,已有送客之意。

  走出易知的客房,我問師父:“師父,你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嗎?猜測?”

  “是不是猜測已不重要,我想他對妖屍的解讀應該是真的,至少在消滅妖屍這一點上,我們和他的目標是一致的。”

  “那我們該怎樣消滅這妖屍呢?”我問道。

  師父一邊向吳府外走去,一邊說道:“所謂鬼魂,是由陰氣加上精神能量,也就是執念所形成的。因愛而成的,就是靈魂,比如張夫人;而因恨形成的,就是陰魂和厲鬼,就像曉娟姑娘。”我見師父又開始長篇大論,心道:問你什麽什麽你就說什麽,說這麽多我早就知道的東西幹什麽?不過面上我還是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點了點頭。

  “而僵屍,則是陰氣加死屍形成的,現在那具妖屍既有魂魄的靈性,又有僵屍的身體,水火不浸,法器不靈,所以必須先把它的靈性祛除,才好消滅它。”

  “那我們應該怎麽樣祛除它的靈性呢?”我問道。

  “用黑狗血,黑狗血雖然對僵屍無用,但可以破掉魂魄的靈性,這樣那妖屍就會變成普通的僵屍,如此一來,我們的法器就可以對付它了。”

  聽到師父終於想出了辦法,吾心甚慰。“那我們現在去買黑狗血?”

  “我們買?讓吳府的人去買!錢沒賺到,我還要自掏腰包?去,找府裡的家丁,讓他們準備好一盆黑狗血,再準備一根狗血浸泡過的繩子,今夜那僵屍再來的時候,我們就消滅它!”不愧是師父,一毛不拔。我佩服地點了點頭,便要去找府裡的家丁安排黑狗血的事情。走時,他又強調了一句:“記住,一定要黑狗血!”

  剛剛離開前院,便碰到了昨夜帶我們去義莊的小廝正在打理花叢。我把他叫了過來,他見到是我,跑過來跟我打了個招呼,問道:“道長,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我跟他說明了要黑狗血驅魔,他為難地說:“黑狗血一時不太好弄,再說了,老爺讓我天黑之前把這花叢修剪好,小的恐怕時間來不及呀!”

  我心裡無奈,這小哥怎麽分不清輕重緩急,我一夜未睡,又水米未進,實在不想多些波折,便對他說道:“打理花叢事小,消滅僵屍事大,孰輕孰重想必你知道的,去跟吳老爺通融通融,定無問題。”

  聽我這麽說,他隻好勉強點了點頭。

  我向他一再強調要黑狗血,他滿口應了,事畢我便朝庫房走去,想要看看師兄的狀況。剛過拐角,便看到吳老爺和兩個丫鬟走了過來,我對這個吳老爺印象不佳,總覺得這人很是虛偽,便想繞開他,然而他卻叫住了我。

  見他走近,我衝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問道:“昨夜可曾抓住那僵屍?”

  我答道,“雖然傷了它的眼睛,但並未抓住。”

  他瞥了我一眼,又說道:“那你們今日可有對策?”

  既然師父已經想到了對付妖屍的辦法,我也不用藏著掖著,不然反倒叫他把我們看扁了,便自信說道:“我們已想好萬全之策,今日那僵屍只要敢來,定然有來無回。”

  聽我這麽說,他點了點頭,說道:“很好,不要讓我失望。”說完,拂袖而去。

  我心中記掛師兄,離了吳老爺便匆匆趕往庫房,卻看到師父悠然朝府外走去,急忙跟上問道:“師父,你要去哪裡?”

  “你知道甫陽城最出名的是什麽嗎?”師父神秘地說道。

  “難道這裡別有文章?”

  “那是自然,隨我來。”說完,他帶我出了府門,朝一處街市走去,我以為師父又有什麽發現,小心地跟在身後,注意著周圍的環境。

  朝陽初升,甫陽城裡已人聲鼎沸,各處小吃攤販吆喝著自己的吃食,賣包子的,炸油條的,熱氣騰騰,熱鬧得很。我暗暗咽了一口口水,絲毫不敢放松,跟著師父輾轉各處,來到了一處所在,抬頭看去,這裡雖小,但門口冒出騰騰熱氣,人流絡繹不絕,牌子上寫著“見客來”三個小字。

  師父走近門裡,想不到這裡門口雖小,但裡面別有洞天,竟佔了周圍好幾個店鋪的門面。師父好不容易才找了兩個位置,帶著我坐了下來,說道:“南米北面,而甫陽城可是北方出了名的面都,在這個地方,人家可以用面給你做一整桌子菜還不重樣。”說完,他喊小二過來說了幾句話,隨後繼續跟我說道:“面最重要的是什麽?是湯,若是平庸之湯,再好的面也是食之無味。”

  我以為他有什麽新發現,想不到竟是帶我來吃麵,我心中無語,但聞到空氣中的香味,口水不覺流了出來,隨即想到師兄還在庫房裡待著:“那我們不帶師兄一起嗎?”

  “哼,我看你師兄跟那吳小姐眉來眼去,這會指不定什麽大魚大肉伺候著呢,你還擔心你師兄?”

  這麽一想,確實如此。想通了這一點,我隻覺得這店家上菜太慢。

  不一會,兩晚熱氣騰騰的面端了上來,師父小酌一口,舒服地閉上了眼,砸了咂嘴。說道:“入口醇厚,回味無窮,那家丁誠不欺我。”

  敢情我去找小二搞黑狗血的時候,他倒去找家丁打聽哪有好吃的,我暗暗鄙視了師父一會,也開始大快朵頤。不得不說,這面確實不一般。

  “師父,大敵當前,我們這樣悠哉是不是不太好?”我邊吃邊問道。

  “阿念,你覺得人活在世上是為了什麽?”

  “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們樵陽門人,應該以降妖伏魔,造福百姓為己任。”師父為什麽會這麽問我,我很是疑惑。

  “你說的很好,也說得很對。但你要明白,我們畢竟是普通人不是神仙,如果一直把這麽大的旗子扛在頭上,久了它會壓垮你的。”

  師父的話,我似懂非懂,他見我尚在思索,繼續說道:

  “所以你也要學會偶爾把這旗子放下,做一個普通的息念,而非樵陽的息念。”

  “但我們身為樵陽門人,這是既定的事實,又如何放下它呢?”

  師父搖了搖頭,“如果你不是樵陽門人,你想做什麽樣的人?”

  如果不是樵陽門人我會做什麽?我自懂事起就跟在師父身邊學習道術,我的生活除了捉鬼降妖之外沒有別的東西,如果我不是樵陽門人,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是什麽。我搖了搖頭,答道:“我不知道。”

  “那你應該好好想想。”說完,師父開始大快朵頤,而我心有疑惑,嘴下卻沒有過停頓。

  吃完了面回到吳府,師父囑咐我好好休息一下,晚點再商討降屍之策。

  吳老爺早就為我們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我讓家丁帶我去了客房,便沉沉地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看窗外,已至黃昏,我惦記師兄,便收拾了一下,朝庫房而去。

  到了屋外,聽到屋裡有說話之聲,便邁步走了進去。屋內,師兄依舊半躺在床上,吳家小姐坐在床邊,二人正在敘話,卻未看到師父的影子。

  見我進去,師兄便要坐起,卻被吳小姐按了下去,“你還是再休息休息吧。”吳小姐說道。

  “沒錯,你雖然傷好了七七八八,但病去如抽絲,還是再好好休息一下為妙。”我也勸他。

  他見我們二人都這麽說,便也不再勉強。說道:“你倒是厲害,我都對付不了的僵屍,卻被你給趕跑了。”

  我趕跑?我倒是想。“哪裡,是師父和那位姓薑的警察一起所為,我只是幫了小忙而已。”

  “我見過很多僵屍,但沒見過這麽厲害的。”他低頭說道,“什麽法器都沒有用,就連鎮屍符都只能定住它一小會,這吳老太爺明明才下葬了十幾年,為什麽會這麽厲害?”他似是問我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我不想在吳小姐面談論消滅她爺爺的事情,便問道:“你的傷是怎麽好的?你有印象嗎?是不是祖師爺顯靈了?”

  師兄看了看天花板,皺眉思索道:“是不是祖師爺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到一個姑娘來到了我旁邊,而且那姑娘似曾相識,醒來我就這樣了。”

  姑娘?難道祖師爺是女的?沒聽說我們門派有女道士啊,八成是他不想告訴我,拿我說笑,算了,反正他痊愈便好,下次我受傷的時候自然知道祖師爺是什麽樣子了。

  不久,師父也到了屋裡,見我們都在,便開始商議降屍之法。

  從昨夜的情況來看,那僵屍在見到許小姐之後便無視所有人,只顧撲向她,所以易知所說應該是真的,那僵屍的第一目標便是吳家的人。

  師兄建議我們三人分別守在三處大門,若任意一處妖屍來襲,另外兩人及時來援,這樣便可將妖屍擋在府外。

  但師父認為這樣分散力量很可能會讓妖屍有機可乘,我們必須要守在一處。如此一來,我們只能以吳老爺或是吳小姐作為誘餌。

  然而師兄認為這樣會讓吳小姐陷入危險,不願這麽做。最後我們爭論了一番,一致考慮讓吳老爺來做誘餌,便著人去問吳老爺的意思。

  然而他讓家丁回話推說自己年紀頗大,受不得驚嚇,讓吳小姐來做誘餌。這讓我們對他的厭惡又多了一分。

  我們本不願這麽做,但吳小姐自告奮勇要助我們降服妖屍,我們便也未再阻攔。

  那小廝在天黑之際把黑狗血和繩子交給了我們,他似有話要說,但還是未說什麽匆匆離開了。

  是夜,我們支開吳家的下人,準備好黑狗血,狗血繩以及一應對付僵屍的法器,便靜靜潛伏在吳小姐門外,等那妖屍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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