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說完,拓跋詡卻一下子放開了她,他眉頭跳動,滾滾的怒意在他的眉間跳躍,忽然,他帝王嚴肅的臉上帶上了一種邪性的笑容,“你是這麽想的?”
池文茵臉色蒼白,眼神閃動,本想著他會辯解,可是他卻一句話都解釋,這是默認了?
自己這是傻乎乎相信錯了人,真的如池秋月說的,自己現在與仇人為伍,還相信人家。
池文茵瞬間覺著自己好笑至極,對別人的信任就這樣被扯壞,任由別人踐踏。
池文茵閉上了眼睛,身體晃了晃,她猛然轉身,一把拉開了房門。
忽的一聲,寒風裹挾著細碎的雪直直噴向了池文茵的臉上,池文茵的腳還沒有邁出去,就被人一把扯進了屋子裡。
溫熱的氣息胡亂噴灑在臉上,砰的一聲,拓跋詡被池文茵使了力氣一把推上去,他趔趄兩步,身體撞在了案幾上。
一陣劈劈啪啪的響聲,案幾上的藥瓶,茶盞紛紛掉在了地上,拓跋詡就看著池文茵瘦削的背影消失在了黑夜裡。
拓跋詡呼吸紊亂的站在黑暗裡,不知道在等待什麽,直到外面沒有一點動靜,腳步聲被靜悄悄的也吞噬。
拓跋詡靠在那裡,手指扣在案幾一角,吱的沉悶聲響起,他終於平穩了呼吸,“呂一。”
呂一從外面進了屋子,垂手而立。
池文茵後半夜醒來,全身汗津津的,她借口要洗澡,打發了婢女去準備。
她從太子府裡出來,因為心心念念著拓跋詡,她扛著身體還在病中的不適,冒著被街上巡夜抓住的風險,去了客棧,沒有找到拓跋詡,又被蕭羽帶著到了這裡。
夏獵的時候,拓跋詡不顧生命危險救了她,她現在甚至都能看到拓跋詡身上的那隻足以致命的箭,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一直壓抑著對拓跋詡的隱約的懷疑。
後來拓跋詡多次舍身犯險救她以後,池文茵內心帶著矛盾接受了他,可是這一切難道都是自己步步踏錯。
池文茵走在無人的大街上,眼前的景色扭曲錯亂。
那面一直跟著池文茵的人正要走上前,就聽到了整齊的腳步聲,那人一把抱起了池文茵藏在了小巷裡。
夜晚巡邏的兵士剛才還見到了人影,此時四下看了看,什麽都沒有發現。
他們繼續巡邏,直到走遠了,這人才帶著池文茵離開。
沉睡中的大葉城,只有太子府還沒有睡著,一盞盞燭火焦急的朝著上面竄。
就聽到開門的聲音,卓魯沐兒一下子站了起來,快步出了屋子,朝著後門走。
那面一個侍衛背著池文茵出現在了卓魯沐兒的眼前,卓魯沐兒蹙著眉說道:“怎麽弄成這樣了?不是讓你去找公主嗎?”
“公主在路上暈倒了,所以我只能把她背回來了。”那人有些尷尬的想把池文茵放下,可是卻不知道放哪裡,只能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
池文茵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摸在了自己的額頭,她心裡想著拓跋詡,生氣的抬起手,一將那雙手打了下去。
卓魯沐兒看著池文茵迷迷糊糊又在鬧脾氣,無奈的搖了搖頭,“照顧好公主,要是再出什麽亂子,小心你們的腦袋。”
池文茵迷迷糊糊睡了一夜,又喝了藥,第二天早上已經好了很多。
她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自己周遭,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又回來這裡的。
她扶著床榻,剛坐起來,隻覺著頭暈目眩,撲通一聲又跌倒了。
外面婢女聽到了動靜,趕緊走了進來,“公主,您趕緊躺好。”
“我沒事情,只是想起來走動一下。”池文茵虛弱地說道。
“公主想要什麽奴婢去拿。”婢女緊張伸出手,想要攙扶池文茵,卻是手足無措。
“我餓了,你去看看有什麽吃的。”池文茵看著婢女緊張的樣子,擺了擺手,讓她離開。
池文茵躺在了榻上,閉著眼睛緩解自己的頭疼。
窗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池文茵弓著身子,坐了起來,拿了床榻旁一個小案幾走到了窗口,打開窗戶立刻把東西扔了出去。
那案幾砸到了人,傳來了悶哼聲。
池文茵正要張嘴大叫,就聽到兩個字。
“是我。”
池文茵探出頭,看到拓跋詡那個受傷的手上拿著小的案幾,臉上的表情卻帶著一些歉意。
池文茵也不關窗戶,朝著後面退了兩步,說道:“你怎麽來了?”
拓跋詡從窗戶外翻身進來,靴子上還帶著地上的殘雪和泥土,在屋子裡留下了幾個腳印。
“你我來看看你好了沒有。”拓跋詡無奈,朝著一臉戒備的池文茵走了兩步。
池文茵雙臂抱在胸前,一臉拒人千裡的樣子,“我好不好管你什麽事情?”
“昨晚是我錯了。”拓跋詡半低下頭,看著池文茵憔悴的臉龐,他伸手掠過她的耳邊,卻被池文茵一下子躲了過去。
“別生氣了。”拓跋詡不管不顧,邁了一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池文茵。
池文茵使勁掙扎,突然不動了,外面婢女輕輕的腳步聲傳來。
池文茵抬頭望著拓跋詡,緊張的喘息著,要是被太子府的人知道拓跋詡在這裡就不得了了。
“等等。”池文茵顫抖著出聲,說了什麽連自己都有些不明白。
“把飯放在門口吧, 我還不想吃,我要睡一會。”池文茵沉澱了氣息,穩穩的說道。
那婢女腳步停在了門口,想了半天,說道:“奴婢就把東西放在門口,奴婢就在這裡守著,公主要是想要什麽,盡管和我說。”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池文茵一動不動,她的呼吸和拓跋詡的呼吸糾纏在了一起。
池文茵和拓跋詡的呼吸糾纏在一起,池文茵想要從他的懷裡離開,可是卻不敢出聲。
拓跋詡挑著眉看著她,一臉的賴皮樣子。
池文茵倒是有些恍惚,這是自己認識的拓跋詡嗎?
“你去燒水吧,等一下我醒來想洗個澡。”池文茵瞪著拓跋詡,對著門外出聲。
婢女離開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池文茵一把將拓跋詡推開,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我父皇和哥哥的事情與你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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