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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刀》第40章媽媽
  胡一刀會說話時,已經四歲零六個月了。那天馬粉玲引著胡一刀去玉米地鋤草,胡一刀在旁邊的苜蓿地追蝴蝶,那隻藍色的蝴蝶,一會兒高,一會兒低,高的時候,剛高過胡一刀的頭頂,低的時候貼著地面的苜蓿草,好像那隻藍蝴蝶馬上就要被胡一刀抓到手了,可偏偏就差那麽一點點距離,及其細小的一點點距離,那隻藍蝴蝶從胡一刀的手邊開溜了。藍蝴蝶翩翩起舞,胡一刀窮追不舍,可最後,藍蝴蝶玩膩了,輕輕抖動了一下翅膀,衝著胡一刀神秘地做了個俯衝,然後疾速高飛,飛上了藍天,胡一刀望著高不可攀的藍蝴蝶,“哇哇哇”大哭。馬粉玲聽見哭聲,放下手中的鋤頭,來到胡一刀的身邊,抱起胡一刀,用手摸摸胡一刀的頭,笑語道:“四歲半了,也算個男子漢了,追不上一隻藍蝴蝶就哭,你說你丟人不丟人。”

  胡一刀看著馬粉玲,用袖子抹幹了眼淚,黑眼珠轉動了兩下,喊道:“媽媽!”

  突如其來的一聲“媽媽”,讓馬粉玲淚流滿面。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盼著胡一刀叫聲“媽媽”,可胡一刀除了學狐狸“嗷嗷嗷”叫外,什麽也不會叫。馬粉玲想抱著胡一刀去西安檢查,可手頭沒有錢,去不了,她幾次抱著胡一刀去活菩薩那裡看,活菩薩給胡一刀號過脈後,對馬粉玲言道,不要急,千萬不要急,這孩子能恢復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千萬不要急,總有那麽一天會張口說話的。

  “不要急”,說起來簡單,只有三個漢字,可作為媽媽的馬粉玲,她一天天看著胡一刀長大,心裡怎麽不急。自從胡天霸和范靜靜一起神秘失蹤後,胡一刀就是馬粉玲活下去的理由。無數次,幹了一天農活,累得要死的馬粉玲,會閉著眼睛想她為什麽要活著?盡管問這個問題的時間和地點不同,但答案只有一個,為了胡一刀活著。如果沒有胡一刀,她也許就會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世界。她有了兩次失敗的婚姻,她成天到晚為了吃飽肚子而從事著累得要死的農活,活著,就是讓肌肉受累讓心靈受傷,她唯一感到快樂的事便是胡一刀一天天長大了,從醫生說他將來會癱瘓,到他會笑,會坐起來,會走,每一個跨越,對馬粉玲而言,就是上天扔給她的一個個橄欖枝,是鼓勵著她繼續活下去的精神動力。

  一聲“媽媽”,讓馬粉玲淚流滿面。胡一刀也似乎懂事了,他用小手抹去馬粉玲眼角的淚,對馬粉玲言道:“媽媽,不哭!”

  馬粉玲抱著胡一刀,點點頭,半哭半笑道:“是的,一刀,媽媽不哭。”

  胡一刀從馬粉玲懷抱裡掙脫出來,他看見了那隻白狐。這些年來,白狐和灰狐狸有空就跑來陪著胡一刀玩耍,特別是這隻白狐,簡直把胡一刀當成了它的孩子,經常口中叼來一隻野雞,送到了胡一刀的家裡。胡一刀隔三差五就能吃上一頓野雞肉,這都來自於這隻白狐的功勞。

  白狐除過通過臉上的表情表達思想外,還通過“嗷嗷嗷”的叫聲表達它的思想。叫聲的頻率和聲調不同,表達的思想就不同。胡一刀通過和白狐灰狐狸這兩隻狐狸長期交流,好像對兩隻狐狸的叫聲特別有感覺,好像能夠聽懂它們的語言,反正胡一刀和兩隻狐狸在一起時,特別有共同語言,經常一起蹦蹦跳跳,胡一刀經常笑得“咯咯咯”,而這些都是作為媽媽的馬粉玲無能為力的。

  馬粉玲已經習慣了胡一刀和兩隻狐狸在一起,只要它們出現在胡一刀身邊,

胡一刀就快樂,她就可以專心乾活,不用擔心胡一刀會磕磕碰碰。每次胡一刀快要跌倒時,兩隻狐狸總會用爪子把胡一刀扶起。  狐狸也是有語言的,可馬粉玲聽不懂,胡一刀懂不懂,馬粉玲不知道,但胡一刀也經常會學狐狸“嗷嗷嗷”叫,那叫聲簡直和狐狸的叫聲一模一樣。馬粉玲曾經擔心胡一刀今後只會說狐語,而忘記了說人語。為了讓胡一刀說人語,每天馬粉玲都要對胡一刀說一個小時話,即使再累再苦,也雷打不動,堅持對著胡一刀說一個小時話。

  馬粉玲堅持了四年多,她終於聽見了胡一刀叫“媽媽”。“媽媽”,胡一刀會叫媽媽了,馬粉玲望著胡一刀和白狐,再一次眼角流下了淚。

  白狐今天心情不好,低垂著頭,看見胡一刀,用臉蹭了蹭胡一刀,便低著頭,蹲在胡一刀身邊,一動不動。胡一刀用手摸著白狐的頭,“嗷嗷”了兩聲,白狐站起來,看了看胡一刀,扭頭往小樹林走,胡一刀緊緊跟在白狐身後。

  樹林深處,山花爛漫,蜜蜂“嗡嗡嗡”聲不斷,灰狐狸蜷縮在一棵樹下,渾身顫抖著。胡一刀蹲下身,用手摸著灰狐狸。灰狐狸抬起頭,眼神迷離,看了看胡一刀,低下了頭,白狐站在灰狐狸身邊,對著灰狐狸“嗷嗷”了兩下。灰狐狸沒有反應,渾身顫抖不止,胡一刀“嗷嗷”了兩聲,灰狐狸也沒有反應。

  胡一刀轉身,跑到玉米地畔,喊道:“媽媽!媽媽!”

  馬粉玲以為胡一刀跟著白狐去小樹林玩耍去了,也沒有在意,等他們走了後,便擦乾眼淚,拿起鋤頭,鋤起了雜草。她聽見胡一刀的喊聲,趕緊跑過來。胡一刀看見馬粉玲跑了過來,喊了一聲“媽媽!”轉身向小樹林跑去。

  這孩子怎麽了?怎麽沒有見白狐回來?怎麽今天沒有見灰狐狸?馬粉玲覺得不大對勁,跟著胡一刀向小樹林跑去。

  原來灰狐狸有病了,胡一刀站在灰狐狸旁邊,焦急地轉來轉去。馬粉玲彎腰用手摸了摸灰狐狸,渾身發燙,也許灰狐狸感冒了,胡一刀拉著馬粉玲的衣角,不停地喊著:“媽媽……”

  馬粉玲當然知道剛會說話的胡一刀這一聲“媽媽”所要表達的意思。胡一刀見灰狐狸渾身顫抖,一定心裡很焦急,但他不知用什麽詞匯表達他的思想,只會不停地說“媽媽”。

  馬粉玲站起來,對胡一刀說道:“不要亂走,我這就回去弄點感冒藥,灰狐狸渾身發燒,顫抖不止,一定是感冒了。”

  胡一刀點點頭, 馬粉玲跑回家,拿了兩顆感冒藥和一瓶水,急急忙忙往小樹林跑。來到小樹林,馬粉玲遠遠看見胡一刀急得在灰狐狸身邊轉圈圈,白狐不停地用臉蹭著灰狐狸的臉,安慰著灰狐狸。胡一刀看見馬粉玲,跑過來拿過藥丸和水,來到灰狐狸身邊,對著灰狐狸“嗷嗷嗷”叫了一下,白狐離開了灰狐狸,站在了旁邊,胡一刀再一次“嗷嗷”了一聲,灰狐狸抬起頭,胡一刀用小手把兩顆藥丸送進了灰狐狸的嘴,用手擰瓶蓋,可瓶蓋太緊,他沒有擰開,馬粉玲走過去,幫助胡一刀擰開瓶蓋。胡一刀拿起瓶子,對著灰狐狸嘴往下倒水。灰狐狸挺配合,喝了水瓶流下來的清水。

  經過四年來和兩隻狐狸的相處,胡一刀和它們已經有了默契。吃過藥的灰狐狸,似乎很累,閉著眼睛,蜷縮著身體。胡一刀和白狐守在灰狐狸身邊,馬粉玲也沒有叫胡一刀,她回到玉米地,繼續鋤地。

  天黑時,馬粉玲來到小樹林,見胡一刀睡著在白狐的懷裡,灰狐狸渾身不再顫抖,蜷縮在樹下,白狐狸陷入在沉思中。

  馬粉玲喊道:“胡一刀,回家!”

  胡一刀從白狐狸懷裡爬出來,伸了伸懶腰,看了看灰狐狸,不肯離去。

  馬粉玲言道:“傻孩子,咱們回家,它們一會就跟著回來了,回到家後,媽媽再給它喂兩顆藥丸。”

  胡一刀衝著灰狐狸“嗷嗷”叫了一聲,灰狐狸爬了起來。夕陽西下,在彎彎曲曲的小徑上,馬粉玲引著胡一刀,胡一刀的身後跟著一白一黑兩隻狐狸,他們腳步輕輕,緩緩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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