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支煙嗎?”一包煙盒突然橫正在外面看夜景的謝元面前,是葉問,他正在出來。
“謝謝,”謝元把煙抽出來一根,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駱駝啊,會享受。”
但謝元沒有抽,只是把這根煙放在自己隨身的煙盒裡保存。
“你有煙癮,但你從來不抽,真是自律。”收回煙盒的葉問不由地讚歎。
“自律不是因為我想自律的”謝元卻不受這個馬屁,“而是我一直在迷茫,在沒有做出最後選擇前,我不敢放松。”
“什麽在困擾你?”
“就像你為了武館生計而發愁一樣,我也有我的困擾,但是我首先要考慮的是我要不要再呆在HK.”謝元吐露了自己想要走的想法。
“是因為阿基嗎?”“哧”地一聲,葉問點燃了香煙,抽了一口,“不要在意他,他這是因為妒忌才出口傷人的,你年紀輕輕,卻能得到很多師傅的讚許,他不滿很正常。
我要是在他那個年齡,我也會嫉妒你的。”
“我並不在乎他說什麽……好吧,我是有點生氣,但更重要的是我覺得我還沒有做好安定的準備。”本來想糊弄過去謝元看了葉問一副看穿你的眼神只能說下實際感受。
“我離徹底學有所成還很大的距離,所以我還要去世界很多地方遊學,拜訪。”
“要是阿基和我的弟子也能有你這種思維就好了。”葉問一聲長歎。
“其實學武是不能局限於一宗一派的,因為受限於地域和習慣,每個流派都各有各的優缺點。”心中已決定離開的謝元索性放下顧慮建議著葉問:
“從29年舉辦的全國武術大會可以看出,南派對北派經常輸多勝少,雖然南派的傳承非常完整,但是北派為了利於實戰,融入了很多西洋才有的拳術特點。
為了傳承,練得一絲不苟不是錯,但是為了順應時代,南拳也必須做出適應性的改變。
阿基的事情不是一件小事,洪拳武館的弟子不能隻呆在自己的舒適區裡,就靠著洪震南的余蔭來逍遙,要傳承和發展就得先忍受疼痛。”
“不能隻呆在舒適區裡,說的好……”葉問聽著這句話眼前一亮,剛想說些什麽,突然身後的拳擊館突然人聲喧嘩。
“出事了!”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衝回館內。
是出事,而且還是大事。
台上滿是推搡的夏國武館弟子和拳擊手助理人員,而拳擊手還在助理人員的保護下耀武揚威!
“羅師傅,怎麽了?”葉問立刻拉住了羅師傅的手,他才出去不到兩三分鍾,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這麽熱鬧。
“嗨,那個鬼佬剛剛果然引誘洪拳武館的阿基打他,然後就以此為借口打趴下所有表演得學徒,還說我們中國武術沒用,就像跳舞一樣。”羅師傅一臉憤慨地講述著剛才的事情,完了還一臉後悔地給謝元賠不是。
“早知道聽你講,叫阿基趕緊下台了,沒現在這麽多事。你說的對,那洋鬼子果然不對勁,不是說你啊。”
謝元揮揮手表示無妨,很快動亂就加劇發展到謝元和葉問兩人不得不加入的地步。
黃粱被打趴下了。
只能說黃粱他是被一股熱血相激,看到正前方被拳台助手和教練死死護住,所以就使了個巧從護圈外走,還真給他走到拳擊手的後邊!
可是,這個黃粱的打人手段實在……一言難盡,街頭上使王八拳都不會嗎?好歹還曾經是西洋拳的愛好者,
現在換學詠春拳了,就記得攤手伏手了? 竟然還在人後腦杓前先擺了個架勢,耍帥啊!結果一拳揮過去,人家早就反應過來,一下就擊中臉頰反殺!
這可能還因為是拳擊手不是在比賽時刻,所以不敢下死手,可能也是突然遇到偷襲沒下10成的力,但就算這樣,黃粱都被打趴下在地上生死不知。
這下好了,葉問和謝元都不得不加入進拳台止亂了,不然黃粱還不得被亂腳踩踏致死。
雖然謝元希望黃粱能在踩不死,踩不殘的情況下多被踩兩腳,讓他長點記性,下次不要這麽彪!
葉問被迫加入,然後洪師傅也借此機會加入進來了,不知道剛剛去哪去了。
兩人不停地喊“停手,和住手,別在打了”,謝元就沒這個耐心這麽勸,直接引動般若功第四層帶來的精神力震懾吼一句:
“住手!”
宛如炸雷一般的聲響,又似獅王在草原發號施令,總之,所有人都好像突然被震撼了一樣停下手。
看著連觀眾席上的約翰國人都好像花容失色,兩腿戰戰的樣子,謝元一陣無趣,這點聲音就不行了?難怪二戰時期這裡會被臉盆雞佔領。
不過謝元的一聲怒吼完全震場的效果,二位大師還是接受的大家終於重整了秩序。
黃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幸好看樣子只是淤青傷和最多輕度腦震蕩,再見到師傅後
洋人和夏人,拳擊手和武館弟子,涇渭分明,不過武館一側的一個寸頭,胡子絡腮的俄國人更顯得注目。
“主持人,過來!”德高望重的洪震南立刻把主持兼裁判叫過來,雖然裁判也是個約翰國人,然後轉過頭溫和地對著旁邊的謝元說道,“阿元,待會你也看著點兒,別讓約翰佬亂翻譯。”
“行。”謝元一口應諾。
“我們在表演中國武術,你不喜歡看,可以走!但是你打傷了人,必須要道歉!”洪震南義正言辭地要求說法。
結果主持人就翻譯了一句:“他想要(want)你道歉。”
還沒等拳擊手回話呢,謝元一指裁判,怒視著他駁斥道:“剛剛這個拳擊手說侮辱我們的話說了一整句,你一字不漏地翻譯給我們聽,現在洪師傅說了那麽長,你就翻一句?是何居心!”
主持人一下子語塞起來:“……”
沒等一群武師怒視著裁判,謝元就把另一個措辭不當指出來:“還want,want你個頭!”
“聽好了,先生!”謝元轉頭對著拳擊手說道:“剛剛在舉行的是賽前表演,中國武術裡的套路表演,相當於你們的踢踏舞,我們俄羅斯人的雙刀舞一樣,你的行為相當於無故尋釁滋事。
洪師傅要求你必須為此道歉!”
“什麽!道歉?”拳擊手詫異地重複這個詞,走到護工的背後……就是不出線,陰陽怪氣道:“這是什麽愚蠢地夏國傳統?”
他遊走在護工背後,還囂張地伸出手做出相當無禮的手勢,反駁道:“勝利者要向失敗者道歉?真要這樣我豈不是每天都要道歉”
他雙手搭在兩個護工的肩膀上,臉靠近著洪師傅,用非常無禮的語氣宣告道:“你想要我道歉?老頭!
那你得先在擂台上打贏我!”
“哈哈哈!哈哈哈”剛剛主持人翻譯完,在場武師群情激憤的時候,謝元突然指著拳擊手爆發一陣哄堂大笑,笑容暫時把大家都笑愣了。
“阿元,你笑什麽?”葉問問道。
“你聽聽他說什麽?哈哈哈”謝元依舊止不住笑容,“他說他要洪師傅在擂台上打敗他,拳擊手什麽時候這麽不要臉,隻敢跟老人打架了?”
眾人不知謝元所雲,但謝元這時已把矛頭轉向了拳擊手,他伸出一個“V”字手型,但是手背向外對著拳擊手,寓意“滾你媽的蛋”,並嗤笑道:“告訴我你的拳擊教練是誰?我想問問他,他教出來的學生為什麽會這麽沒膽?
放著我不敢挑戰,拳頭卻對準一個傷病在身的老人,約翰國拳擊就是弘揚打老人嗎?”
“你好大的膽子!”拳擊手果然被這個手勢和謝元的挑釁激怒了,憤怒地接下了挑戰:“好啊!俄國佬,我就挑戰你,小心在擂台別被一下子打死。”
“這才對嘛, 好歹還像個人。”謝元欣然接受挑戰。
雙方就此散開。
一旁的被搶了風頭的洪震南,一臉不滿和擔憂地神情地盯著謝元,教訓道:“你個臭小子,竟敢說我老!這事應該由我來處理的!”
“然後被拳擊手活活打死嗎?拋下還沒懂事的兒子,還沒嫁人的女兒們拿命拚?”謝元也不裝什麽好好先生,反問道,“沒必要什麽都抗,看看阿基,學出個什麽樣了,是時候把重心放在找繼承人和頤養天年了。”
“你……”洪震南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謝元。
“阿元,洪師傅是你長輩,說話禮貌點。”還是葉問出來打圓場,“洪師傅也是擔心你強出頭,惹麻煩,這是長輩的關心。
不過你出戰,作為俄國人,的確有些影響不好。”
“怎麽不好,葉師傅,我雖然不是夏人,但我學的也包括中國武術,那我問問你”謝元伸出手掌開始數數比劃,“除非你和洪師傅還有一眾師傅們現在宣布大紅拳,喇嘛拳,羅漢拳,通背拳,形意拳,八卦掌,洪拳,大聖劈掛拳,詠春拳,鐵砂掌這些拳種還有中國跤的沾衣十八跌全都不是中國武術,那我確實沒資格參加對抗。”
還能說什麽,師傅們也只能相顧無言,默許了謝元以武師身份,加入這個圈子裡。
從45年剛剛到東北時就有的想法,直到49年末才正式實現,可謝元心裡卻沒什麽得意的。
一切乃是水到渠成,而且謝元也要開始做下熱身,畢竟很快拳擊賽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