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是一個由遊騎兵扈從升上來的新兵。
在軍事技術上他已經跟達米爾,山姆甚至阿廖沙這種老資格遊騎兵精銳已經相差不遠了——唯一的差距在於經驗。
或者說,杜克希望獲得的是尊嚴和地位,像老一輩精銳戰士一樣的名氣。
只不過這比較困難——米勒不信任杜克的戰鬥能力,比起他更信任自己的女婿。
就跟杜克形容的,雖然老人家對於謝元和安娜是帶有懲戒性質的任務派遣——但所有有意思的任務都會派給謝元。
而杜克這種新人呢,就只能當前哨和接應。這種任務並不是不重要,而是吃力不討好,是一個不論功勞論苦勞的工作。
這種任務哪有像謝元這樣力挽狂瀾的艱巨任務成名來的快?
當然,他也沒有對謝元有什麽酸溜溜的想法,因為兩者之間差距實在太大。
雖然同是在一兩年內就成為的遊騎兵精銳戰士,但謝元是帶藝加入,年紀輕輕就是莫斯科地鐵站裡北方地域專門以獵殺突變怪物而聞名的“怪物殺手”。
後者甚至在D6要塞探索戰役和保衛戰裡大放異彩,以全場最強CARRY和ADC創造了赫赫威名。
甚至因為他太強,可以自由脫離遊騎兵序列而不受斥責,返聘時直接一躍而晉升為首席教官——這種職位杜克二十年都不可能爭取到。
謝元不知道杜克心裡想著什麽,不過現在是向著米勒交付任務的時間了。
回去的路上有一點小小的遺憾,有一頭巨大的惡魔——巨大化的類似蝙蝠卻有四足的生物襲擊了列車,可惜被軍團的人給打跑了。
不過“不乾人事”的惡魔還是做了一件詭異的事情——它搶奪了娜斯提亞的一隻小玩具熊……確實是不乾“人”事。
於是這頭惡魔就登上了除沙皇魚也就是那條超級大鯰魚的名字以外的第二號必殺榜單裡。
當然心情不爽的還有米勒,因為他沒有得到讓他之前的措辭無懈可擊的情報。
因為卡蒂亞聲稱根本沒見過附近有什麽佔領軍……或者說什麽外國軍隊。
當然,為防止米勒這位理論上的隊伍領頭人因為得到失望答案不予以庇護,她很快換了個語氣:“但是我們沒有真正去過重要的地方……”
卡蒂亞的話並沒有讓米勒太過於釋懷——他選擇一個人獨處,並招呼謝元一個人跟他會晤。
卡蒂亞很快就對謝元表露謝意,同時也不忘感謝安娜的從中幫助——這點娜斯蒂亞做得更加聰明。
她用童言無忌和感激的語氣憨憨地給謝元誇讚著安娜——竟然誇她非常健壯,然後還誇“你老婆真棒?!”
換個男人謝元得一巴掌打碎他的牙!但娜斯蒂亞嬌憨的語氣說出來只會讓人感到可愛——可不是嘛!直接把安娜給逗得花枝招展了。
謝元到是能感覺到一點:無論是卡蒂亞和小娜斯蒂亞都想在謝元和安娜面前示弱來爭取同情心。
不得不感慨生活讓她們的演技變得無比天然——只是謝元素來喜歡感知情緒,她們的內外能被自己稍稍捕捉到一點。
其實母女倆真的是運氣好,因為她們還沒注意到在她們身後已經看卡蒂亞看呆了眼的斯潘傑。
說真的醫療技能倒是其次,謝元自己就是資深的戰地急救員,但斯潘傑明顯對卡蒂亞一(見)見(色)鍾(起)情(意)——光這一點就足夠了。
因為斯潘傑才是米勒真正的擁躉——他不像山姆或者達米爾一樣有鄉愁的困擾;又不像阿廖沙或者杜克一樣有這樣那樣的欲望;更不像白癡或者謝元一樣想法很多……他是個看著面容凶惡,但其實非常老實的直腸漢子。
但同樣,他也是最沒有什麽欲望的人——無欲則剛,如果不合他的心意,他也是走得最徹底的人;而米勒估計正愁怎麽籠絡這位資深老兵呢,這不就有一條鎖鏈送上門來了。
卡蒂亞會回應斯潘傑的熱情嗎?除非她是傻子,不然她用一個什麽理由去再留在這列火車上而不擔心被放下去?靠著野路子學來的護士和醫療技能嗎?!
而一個能在男人死了以後,帶著女兒艱難地在一群邪教徒團體裡活過一年的女人絕對不是一個傻子甚至優柔寡斷的人——現在就看斯潘傑怎麽一步一步自願地落入鷇中了。
果然,斯潘傑就自動地把卡蒂亞當成了曙光號乘客:“……現在我只希望你的媽媽也能跟我們一起,有了真正的醫生,我們將變得勢不可擋!”
瞧!這渾人直接下意識地把謝元也是個醫生的事實給忽略了——雖然大家包括謝元自己也忽略了這一點,露出了一副姨母笑。
所以,謝元絲毫不擔心卡蒂亞和娜斯蒂亞母女倆的是否被米勒留下——他隻想知道,怎麽樣米勒會“勉為其難”地又不著痕跡地把卡蒂亞母女留下來。
多年戎馬生涯可不止讓他變成一個戰將,一個能做到十多年遊騎兵軍團領袖的人沒有一點手段?
謝元自己就著了他的道!
……
米勒單獨跟自己見面是為了幾件事情:
首先,有個叫克列斯特的機修工正在港口區藏匿,米勒希望能讓自己把他請或者“請”過來。
曙光號這種大型蒸汽機動設備哪怕只是二十世紀早期的科技都需要多幾個專業人士去維護保養。謝元在某些方面可以應急一樣地幫忙,但米勒也很需要探路者和士兵,甚至探路者和士兵需要最好的。
所以一個專業的機修工就顯得很重要,克列斯特必須要加入這列火車——這是米勒下的死命令。
其次,作為一個信息獲取者,米勒從卡蒂亞的描述中獲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其中最有用的一個就是前方的跨河大橋依舊處於可使用狀態中,卡蒂亞一家就是去年從這座橋跨過來這裡的。
但壞消息是這裡的確有狂熱者——米勒給予了這群X教徒一個信達雅的名字,他們中的主要軍事力量據守著整條大橋。
大橋的位置本身易守難攻,加上這裡大量的半軍事化民兵組織——謝元可以短時間殺光這裡所有的抵抗者,但火車能不能安全通過卻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而且胡亂殺人,業障太多,會對他有不良影響。
不過這是後面才需要考慮的事情,米勒現在給謝元唯一的任務,就是招攬人才。
但謝元也從中感受到了老上校的彷徨失措和自欺欺人。
因為對著既信任又提防的自己,他竟然不隱瞞自己的感受:“嗯!(他看著前方的高吊車眼睛深邃)至少現在一些東西更加清晰……但仍然有很多問題。”
他這個對自己的女婿從不改口的嶽父竟然開始自省了:“這裡附近可能甚至根本沒什麽敵軍,他們……他們可能…可能只是在守衛關鍵區域……”
說著一個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推論後,一向要強的米勒最終還是重新打起精神:“無論如何,一旦我們到達亞曼托,一切答案自然揭曉……”
很明顯,對於莫斯科的舊生活,他稍微放下了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從源頭看…客觀地考慮,莫斯科政府本質上只是當地的委員會……”
“所以,”米勒話鋒一轉,馬上神色恢復了正常,轉入了正題,斬釘截鐵地做出基調,“現在我們只要弄清楚怎麽樣穿過這該死的大橋!”
你說是就是吧,謝元嫌棄地瞥了一眼一直看向遠方的嶽父,轉頭就走向了托卡列夫的方向,剛剛他要自己跟米勒交付任務後找他。
不過有些事得提點心了:一旦米勒真的見到了真相,接受不了醜惡的現實時……會不會結束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