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調查的結果,東山村只有3家是有孩子的。
可隨著人數的不斷增加,羅江心中的負擔也是逐步增加。
之前他之所以不行動,是因為他自己有足夠自信在他們動手點燃燭火前將他們製止,神威老獵人的羅江,這幾天已經自製了一把順手的弓箭。
但兩個三個照顧的來,人一多他也沒辦法保護周全。
畢竟沒有太多經驗,他捕獵的對象一般都是魔獸,一個兩個陷進就足夠了。
可這次,他面對的是人心。
......
“老劉,這好歹是你孩子,你倒也真下的去手,不怕我舉報了?”一個中年男子提溜著手上的紙錢,悄聲戲謔地對身邊的人說道。
旁邊的人輕聲的呵了聲,毫不在乎:
“你不也一樣,一年前你把你老爹埋在這,然後四處找女人我就知道你肯定打的也是這主意,再說了,屍骨無存死無對證,誰能想到是我?等到我發財了,這老婆我都不想要了。”
“嘿嘿,你倒是狠心,那到時候你老婆給我爽爽?”
“隨便,這是她們的命,反正今天以後咱倆都不認識,你發你的財,我走我的道。”
“行!”
類似的對話羅江聽到了兩三個。
不遠處說話的這一對,他恰巧認識,是隔壁村的兩人。
聊天的時候感覺挺憨厚的,是個樸實的漢子。
可這內心裡簡直是...惡臭!
羅江的內心仿佛湧著一團火,他不明白,直面人心時,誰都不知道裡面會是怎樣的暗潮洶湧。
他沒有想明白,也不想去想了。
朝兩人潛伏過去,趁著兩人注意力分散的時候,一人一掌,直接讓她們命喪黃泉。
也不再隱藏,仿若幽靈,一個一個的殺了過去。
這群人著實死不足惜。
令他意外的就是,碰到了個熟人,張大腳。
張大腳手上拿著乾農活用的鐵鍬,埋伏在草裡,臉上抹著東西,一雙眼睛瞪得賊大。
羅江差點失手把他也給順路帶走了。
把他揪出來後,張大腳才坦言自己是來看看自家侄子有沒有可能被帶來這的,萬一碰到不太明白這裡規則的人販子,遇到了,哪怕是犯罪也能把孩子搶回來。
羅江問他這黑燈瞎火的認錯人怎麽辦,結果張大腳硬氣的說他的眼神很好,黑夜裡一點微弱光芒就能看清,不會認錯人,讓羅江意外的盯著他多看了幾眼。
對人性有了直觀體驗的羅江,暫時不會相信任何人。
於是直接把張大腳趕了回去。
至此,所有人在樹林外還沒進去墳山裡就被羅江解決了個乾淨,又圍著小山繞了幾圈確定沒人到來也沒有小孩的哭聲以後。
羅江抱著十個娃返了回去,打算先放在車上。
可畢竟有幾百米,羅江也沒刻意提速,正在他返回的路中,有個隱藏在草堆裡的男子,提著已經昏死過去的嬰兒,快速的跑進墳山,想點燃手中的紙錢。
他聽到之前的動靜,以前都是很有默契的各做各的,不會有人來破壞這規矩,獻祭完孩子還會有神秘力量帶他們直接離去,就沒有出過事的。
他想依賴神秘力量脫身,但是心裡太緊張了,手一直在顫抖,打火機“啪嗒”點了好幾下,都沒有點著。
“啪嗒”打火機的聲音在寂靜的晚上特別清晰。
在路上的羅江暗道壞了。
連忙把孩子放好快速的飛奔過去,可孩子耽誤了幾秒鍾,等到羅江趕到時,只見到一縷白色的火光已經燃起...
羅江超火光的方向急速前行,想撲滅火光,但於事無補,男子已經消失不見,而孩子,已經失去了心跳。
一個兩米多高的身披鬥篷看不清相貌的怪物攔在了他的面前,手中,還捏著那個小孩的屍體。
“終於見到你了,果然是你,張國強。”
羅江通過【命運的凝視】,在看到大塊頭後,身份已經確定了下來。對孩子的死亡,他並沒有太多感覺,反而很好奇,一個人是怎麽從一米七的身高變成兩米五六的。
大塊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很平靜,只是沉默地矗立在羅江面前與他對峙。
暗中所有事情浮現到了表面了羅江反而輕松了一些。
摸著鼻梁學著林卿清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大塊頭的全身,順便給大塊頭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發現和剛培養的幽默細胞:
“最開始見到你時我就猜測墳山有些事與你總是有關聯的,你那指甲縫裡發黑的血漬,身上的紙灰氣味,發絲間人油的香氣,無不透露出你那奇怪的飲食怪癖。
我真的很好奇,據我了解幾十年前就有人在這裝神弄鬼,你還沒出生吧?
而且在這衣食無憂的還有警官監督的世界,你為什麽一定要冒險做一些讓自己隨時陷入險境的蠢事。”
大塊頭終於開口,就是張國強的音色:
“你已經要死了,何必非得明白呢?”
羅江搖了搖表示這個問題的提出很沒檔次:
“死不死的後面去探討,但說了是好奇,還有個問題,張國富看起來也不像包庇你的人......當然,我猜的可能不準確。”
張國富似乎壓抑了很久,嗬嗬的笑了聲,出現了羅江這個好聽眾的出現展現出變態的開心:
“他一個連老二死個孩子都傷心幾個月的人怎麽敢做這個,活該當一輩子破村長,當然,我也不是故意殺了老二家孩子的,誰讓他家小孩看到我吃人的時候大喊大叫呢?不過小孩子烤出來味道可太好吃了!”
說到這,他舔了舔嘴似乎在回味,看向羅江,發現羅江正一副哦,還有呢的表情,讓他非常滿意,接著得意的說道:
“以前確實不是我,一切都是命運賜予我的安排。
大學畢業時殺了室友分而食之以後我就念念不忘那難忘的味道,等我回到老家祭祖後,是命運指引我去到後山接受傳承,也讓我第一次體會到鮮嫩的小孩的滋味,這是上天的安排命運的恩賜!”
聽到這羅江忍不住插嘴了:
“你還知道命運呐?”
對羅江的打岔,張國強表示很不滿:
“當然,弱肉強食,便注定他們的命運由我掌控!”
理越辯越歪,與之三觀不合的羅江也不想再聽下去了,他雖然也可以視人命如草芥,但除非是迫不得已。
此時,腦海中在此刻終於出現了提示。
【關於命運,有七大禁區,愚者踏入智者遠離】
【其一,命運不可言,當任何一個存在強烈宣誓或唾棄命運時,命運的凝視將會降臨給予獎勵或懲罰】
【作為蘊靈人,這是你的職責,處理掉祭祖事件源頭將予以立即回歸】
提示都有了,羅江更不可能耽誤時間,身形一動便出現在張國強面前,蓄力,拳風湧起狠狠地轟擊在張國強的腹部。
“咚!”
拳頭與腹部接觸,像砸在紅銅樹上般發出悶響。
勢大力沉的一擊,只是僅僅讓張國強退後了幾步,反而讓他更為警惕。
“好快的速度,好大的力氣,不過...沒用!”
反擊同樣來的迅猛,張國強的速度比羅江剛剛還要快上一絲,每一步踏出如同地動山搖,鞭腿快出殘影,超羅江狠狠踢去。
早就盯著張國強動作的羅江自然不可能這麽輕易被擊中,況且剛剛一擊羅江並未使出全力,但剛才的接觸讓他也不想硬碰硬。
於是身體扭出一個怪異的姿勢,擦著邊躲過了這一腳。
大腳直接將接觸到的衣服踢的粉碎,也讓張國強自己身上的鬥篷散落到一旁。
只見月光下,張國強渾身黝黑,四肢修長,指甲已經變成了利爪,青面獠牙,已經完全失去了人的特征。
兩米五高的身體布滿碩大的肌肉,塊塊分明,放開了呼吸的他每一次呼吸都會發出巨大的呼嚕聲。
張國強的攻擊並未間斷,翻身又是一腳踢向羅江。
聲音也開始變得雄渾而邪惡:
“你的心臟一定能讓我再進一步,既然破壞了我的用餐,那你就用自己來彌補吧!”
羅江翻身躲過,呵了一聲,不屑的情緒很明顯。
張國強碩大的身子反而敏捷異常,每一次攻擊都勢大力沉而且迅猛。
羅江雖然也是有來有回的攻擊,但張國強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對羅江的每一次攻擊都置之不理,全然一副以傷換傷的姿態。
月光下,兩人身影翻轉騰挪著,都像是不需要體力一般,一時間已經對戰了幾百回合。
兩人各有勝負。
羅江從張國強的大腿上撕下了幾塊肉,他自己也被利爪抓傷了胸口正汨汨的流血。
但隨即張國強突然拉開距離,跑到之前小孩的地方,抓起小孩直接張開血盆大口吞了進去,伴隨著他的咀嚼,羅江發現,之前張國強身上收到的傷竟然在快速的痊愈!
羅江此時體力其實已經下降一些了,又險而又險的避開張國強殺過來的攻擊後,還是決定要利用底牌了。
這些天一直在研究【命運的凝視】時發現其實這個技能可以反過來使用,以前理解是我要提供多少壽命去造成傷害。其實可以是我要造成什麽程度的傷害,【命運的凝視】會告訴羅江他要扣除多少壽命再確認。
羅江不敢遲疑,直接默念:將張國強雙腿弄斷。
【需要扣除10年壽命】
“確認!”羅江咬著牙同意了。
【請注視對方】
羅江躲過一次對著他下身狠狠抓去的爪子趕緊照做。
張國強內心憤怒羅江只知道躲,剛想再貼上去撓他的時候,只見羅江的雙眸突然變得漆黑如墨不見一絲眼白。
然後感覺自己莫名其妙矮了一截。
朝下望去,自己的腿竟然自大腿以下分成了兩半!
突然失去雙腿的他,因為行動受限,看到羅江踢向自己腦袋的一腳沒有反應過來,被羅江狠狠的踢飛出去。
腿的斷口處散發著灰黑流光,自己的治療效果完全沒有用了。
張國強第一次開始感覺到慌張了。
盡管自己苦苦招架,但根本抵擋不住羅江連綿不絕的攻勢。
羅江也終於找打了機會,將手化箭,用力的狠狠捅進了張國強猙獰的大眼中,直接將腦袋轟碎了。
而張國強的身體也快速的開始腐爛。
等到腦海中提示可以回歸時。
羅江才松了口氣,一切都結束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周圍紙人提示還有生命,但羅江已經沒有太多想探索下去的欲望,以他目前的手段和能力,稍微用點腦子都知道,壽命耗盡估計都沒方法處理。
可惜就是確實沒有張玉花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張國強...
在腦海聲音提示最多能滯留8小時後,羅江去了趟張大腳的家,表達了遺憾,然後去張三炮家裡說了事情經過,老人很開心滿足了願望。
最後去的是村長家,把張國強的事情說了一遍,張國富起初的驚訝和悲痛後,開始喃喃自語著羅江聽不懂的話:
“詛咒,這是詛咒......”
最後他假借受傷的緣由,拜托神情恍惚的村長開自己車將自己帶去到市裡。
然後問路人去了圖書館,將其書籍雜志挑選部分後,放入靈海。
這是他從林卿清記憶力了解到的手段,山海境界就能於靈海中存放無生命物體,雖然目前能放的東西不多,約摸五百立方,但已經足夠了。
整理好一切後,羅江內心滿足地帶著收獲回歸。
.......
東山村,墳山。
數以百計的紙人飄蕩著因羅江戰鬥導致愈加破損的身子搖晃著。
一股宏大而陰冷的意志從山的裡面逐漸蘇醒,轉而暴怒。
“是誰!損壞了我打造的軀體!”
“廢物,都是廢物!”
仿若天怒之音,巨大的精神衝擊引起了一場小型的風暴,將紙人紛紛吹上天空盤旋。
“沒有痕跡了?怎麽會?哼,總會找到你的!我還要再等等,再等等...”
慢慢的,隨著該意志情緒的逐漸平靜,風暴慢慢的平息。
所有紙人紙房子竟隨著風返回了原位,左右搖晃著,仔細看,似乎正在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