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有垃圾桶嗎?”他晃了晃手中的紙巾,示意自己要丟紙巾。
“你……隨便丟地上吧。”守墓人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麽形容調查員,如此粗暴的取子彈,不給先傷口善後,反而先要找個地方丟垃圾。
“好吧。”
他把紙巾隨意的丟在地上,然後將褲腿直接放下。
“你……這是……處理完了?”守墓人感覺這是他活這麽久見到最奇特的人。
“處理完了,傷口會愈合的,血跡會乾涸的,不用我更多處理,謝謝關心。”他對著守墓人微微一笑,便徑直走進了墓園當中。
“這……”守墓人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有說下去。
“怎麽,我打算去祭奠——懷德林!老先生有什麽話要說嗎?”他臉上一副人畜無害地笑容,如果莉婭看見了說不定都會犯花癡,而守墓人卻感受到了一種寒意。
“沒有。”守墓人搖搖頭。
“但願吧。”他沒有多說,徑直走進墓園。
回到下午站立的地方,從大衣中再次拿出懷表。
8:43,他披星戴月,獨入墓園。
“懷德林先生!維克多先生!你們在嗎?”他又一次高呼,同時將懷表水平放置在手中。
無人回應……
“剛才是是你們嗎?”他依舊高呼。
仍然無人回應……
“呵呵!”
他毫不猶豫地連續按動五次懷表上端,慘白的光將懷表上的奇特符號映射在懷表上方幾厘米的空氣中。
“懷德林!維克多!你們在嗎?”他似乎還沒有放棄,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停止。
他持有懷表的左手翻了一面,手背向上,手心中懷表映射的奇特符號仿佛受到了地心引力的作用,紛紛掉落在了地上。
符號落地的一瞬間,它們就好像被造物主賦予了生命,開始在地上遊走。
“Per favore, chiedi al signor da tasca di guidarmi a trovarli.”他說出一段不屬於這個小鎮的語言,地上的字符開始向著一個方向“爬行”。
他開始跟隨著地上的符號行走,嘴角揚起輕微地笑。
不過才剛走幾步路,不遠處就出現一個黑影,看起來有點像之前那個“執法者”。
他看見了執法者,但是沒有跑過去,他相信懷表映射的符號,而不相信這個突然出現的東西。
“peng!”
對方似乎是知道自己沒有吸引到他的注意,主動開槍攻擊。
連距離不到一米都拐角處都可以躲子彈的他,更不用說超過十米的距離,空間廣闊的墓園了。
毫無例外,子彈被他躲開。
因為符號的原因,他沒有去反擊,而是持續低頭跟隨。
“peng!”
仍然躲開,而符號也在此刻同時停止“爬行”。
停止的地方是一塊墓碑前——哥倫比亞大學歷史系教授,懷德林·凱斯。
“懷德林先生,你在裡面嗎?”如果身邊有正常人,有點會認為他不是正常人。
“peng!peng!”
一次性打出兩顆子彈,對方可能有一些著急。
既然找到了懷德林的墓,他也就不需要跟隨符號。
躲開子彈,收回懷表,掏出手槍,連續發射!
“pong!”
十幾米,不算遠,那個“執法者”倒地的聲音與勃朗寧的擊針撞擊底火的聲音重合。
“應該沒死吧?”他向執法者倒地的對方走過去,走之前回頭看一眼懷德林的墓碑,記下方位。
來到執法者身邊一看——爆頭,姑且算是屍體了吧。
屍體旁邊,從大衣中掏出一隻金屬光澤的長筒手電筒,有20cm的樣子。
耀眼的白光直射在屍體上,下一秒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就發生了——屍體的皮膚如同放在碳火上的塑料,開始急劇地收縮。
那透明,柔軟,渾濁的皮膚聚集在一起呈現出細條狀,顯得無比的詭異與惡心。
強光地照耀下,皮膚開始群魔亂舞,如同一堆蚯蚓中放了一隻昆蟲,細條狀的皮膚蠕動個不停。
“這可真是夠惡心的。”
他想了想上午在維克多別墅的那一堆聚集在一起的肉質,放回勃朗寧,取出點火器。
下一秒,點火器噴射出淡藍色的火焰,將蠕動個不停的皮膚燒為灰燼。
而執法者的整個身體也像放在火化爐中的屍體,開始抽動四肢,響起劈裡啪啦的聲音。從遠處看這裡發生的場景,那就是一個穿黑色大衣的人,在實行某種詭異的儀式,喚醒一具來自墓地的屍體。
“住手!”
一道堅定果敢的聲音,讓調查員的目光轉移。
“女士,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調查員看過去,是一位穿白色衣服的年輕女子。
“你是什麽人,在這裡幹什麽!”
女士的話讓他有些詫異:她難道不害怕他會殺人滅口什麽的嗎?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會這麽做。
“抱歉,女士,或許我的行為令你感到困惑,但是我還是不會向你做出任何解釋。”他還是非常有禮貌地回復道。
“你……你在焚燒人!”
“法律沒有規定我不可以在墓地焚燒東西吧?”他並不想給這位女子做出過多的解釋,以免她卷入這場爭端。
“你……”女士似乎有點害怕了,因為調查員給她的感覺太詭異,也太平靜了,沒有一點違法亂紀被捉到後的慌張,這種人多半是亡命之徒,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殺了她。
“好了,女士,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他停頓思考一秒後,話題一轉,“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半夜來墓園?”
“我……”
女士還在組織語言的時候,執法者的屍體化作灰燼了。
“算了,不重要,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燼,又看了一樣不遠處的女士,轉身向女士的方向走去。
“你別過來!”
“別鬧了,墓園只有這個門。”
他無語地瞥過女士,與她擦肩而過,離開墓園。
“老先生,明天見,晚安!”他意味深長地看向守墓人,而守墓人只是隨意地點點頭。
◇
“先睡一覺吧,希望不會有東西摸到我床上來!”他回到維克多的別墅,躺著一間客房的床上,將窗戶與門都檢查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