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去和那幾個被孟現打了的人協商，我們賠錢，讓他們不要起訴。”

　　“瘋女人?把她的照片給我發過來，能查出她的身份嗎?”

　　“已經查出來了?以前有犯罪前科，是長安城本地人，還有一個孩子......”

　　“好的我知道，事情就交給你們了，麻煩了。”

　　掛斷電話，孔汲看著手機裡剛剛傳來的照片，揉了揉眉心，疑惑不解。

　　這人，應該不是墨辯，有完整的身份背景，不可能是墨辯......但她是誰，也和孟現和墨辯正在做的事情有關嗎......

　　“孟現又怎麽了?我好像聽到了起訴，沒事吧......”

　　顏無憂白嫩臉上稍帶擔憂地湊了過來，靠近，她忽然瞥見了孔汲手機屏幕裡，那個瘋女人的照片，幾天前的噩夢瞬間清晰。

　　驚恐爬上了美麗的臉龐，顏無憂臉色陡然發白。

　　孔汲目光沒有移開手機地回答道:“沒事，那邊可以自己處理好，不用咱們再擔心。”

　　“唉，怎麽感覺自己都提前當爹了，無憂，你說我們......”孔汲笑著回頭，然後就看到了表情驚恐的顏無憂。

　　“怎麽了無憂?”孔汲心中一驚，看著身後的顏無憂疑惑說道。

　　“那個，那個女人，跟我之前夢裡的那個，好像一樣......”顏無憂下意識地抓住孔汲的手，感覺心中的情緒略微平複，抬頭，看著孔汲的眼睛認真說道:“孔汲，我們過去看看吧，我有點兒......有點兒擔心。”

　　“和你夢裡的女人很像......”孔汲表情凝重地重複了一邊顏無憂的話，隨即點頭說道:“好，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放心，一切有我。”孔汲聲音輕柔，帶著熟悉的自信。

　　“嗯。”

　　拉著他手的顏無憂輕輕點頭。

　　......

　　一個小時後，當孔汲和顏無憂趕到鍾樓時，因為賠的錢足夠多，被打的幾個男人沒有起訴，孟現已經在被批評教育後自行離開，有孔汲的示意，安保公司的人並沒有阻攔他。

　　孟現神情恍惚地拿著之前瘋女人塞進他手裡的一個折成三角形的錢幣，渾渾噩噩地走向鍾樓，身後似乎有人跟隨......也不知今晚他和墨辯的計劃能否順利進行下去。

　　“是孔同學呀，來，在這邊。”走進鍾樓邊的警局，一名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警員便從旁邊的值班室走出，見到孔汲後笑容燦爛，一副熟絡的模樣，伸手引著他和顏無憂走向後面。

　　“麻煩您了。”孔汲笑著抬頭，和中年警員握手，同時也看見了從三十歲警員身後走出的保安公司人員，朝著對方點了點頭。

　　看來問題大概已經解決了。

　　中年警員不再多話，在前方引路，那名穿著黑色風衣的安保公司人員湊到孔汲近前，在瞥了與孔汲並排走著的顏無憂一眼，並得到孔汲不用在意的示意後，壓低聲音說道:

　　“都安排好了，公子，經過警方的調查，那女人沒有其他家人，剛才已經由孔先生做擔保，我們取得了她的看護權，並按照您的吩咐帶她去醫院做身體檢查，就在距離這裡最近的醫院，稍後就會回來。”

　　孔汲輕微頷首，示意自己了解。

　　旁邊，穿著黑風衣的安保人員繼續說道:“但在剛才的調查中發現，這個女人的身上似乎涉及了幾天前的某個案件，情節應該較為嚴重，可能死了人，

警方不肯透露具體情況，甚至懷疑與我們有關，導致我們暫時無法帶走她，隻爭取到了一個讓您在警局與她見面的機會，還必須有警員陪同。”　　黑風衣安保人員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向在前方引路笑容滿面的中年警員，“就是他，一會兒會陪同您一起與那個女人見面。”

　　“好的，我知道了。”孔汲點頭，臉上笑容依舊，並沒有因為被警方懷疑涉及惡性案件而有絲毫表情上的變化。

　　反倒是身旁的顏無憂，旁聽到了黑風衣安保人員與孔汲的對話，神情變得有些緊張，抓住孔汲的手略微用力。

　　“沒事兒，我們等一下就好了。”孔汲抬起空著的手拍了拍顏無憂的肩膀，柔聲說道。

　　“實在是不好意思呀，請孔同學你們在這裡稍等，我去給你們倒水。”

　　穿過前廳，後面是警員們日常辦公的區域，中年警員引著孔汲和顏無憂，還有黑風衣安保人員，走進了一間溫暖明亮的接待室，裝修就是簡約的辦公室風格，角落擺著一張老舊的黑色皮沙發，中年警員指著那張黑色皮沙發對孔汲與顏無憂笑著說道。

　　“謝謝。”孔汲頷首，拉著顏無憂坐在黑色皮沙發上，黑風衣安保人員沉默站在門側。

　　中年警員則走到旁邊的飲水機前，笑吟吟地拿了兩個一次性紙杯，接了兩杯水後端了過來。

　　孔汲起身接過，再次道謝，寒暄幾句後，中年警員稱還有事物要處理先行離開，留孔汲和顏無憂兩人坐在沙發上，黑風衣安保人員站在門旁。

　　“孔汲，我剛才又想起了之前做過的夢，裡面那個瘋女人的臉變得清晰，就和剛才照片裡的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如果孟現和墨辯他們......那這個女人，她會不會是......鬼......”

　　......孔汲坐在沙發上轉頭，就看見了身旁顏無憂美麗卻帶著擔憂的臉，聽著她擔憂的自語，吐槽的欲望在胸中湧動，但這是無憂，所以孔汲依舊保持微笑，拍了拍湊過來的顏無憂，輕聲說道:“不會的，她應該只是給普通人。”

　　“可是，剛才那個警員不是說了嗎，她似乎牽扯進了某個，某個殺人案......”顏無憂把頭枕在孔汲肩上，黑寶石般的瞳孔中依舊帶著驚疑。

　　“這很合理。”孔汲半仰著頭，看了一眼站在門邊望向窗外面無表情，石雕一般安靜的安保人員，嘴角揚起自信的笑容，對著坐在身旁的顏無憂輕聲說道:“那女人在幾天前牽扯進了某起殺人案件，這也可能是她變瘋的誘因，而墨辯對靈異事件較為感興趣，最近幾個月裡又出現了行為異常，似乎與超自然力量牽扯。”

　　“很可能正是那起殺人案件，吸引了墨辯的注意，假設超自然力量真的存在，那墨辯注意到的肯定是一個真正的‘鬼’，也就是那起殺人案中的死者，說不定還把‘它’的故事拍成了視頻，就是咱們之前在鍾樓看過的那種，跨年那次。”

　　聽著孔汲的侃侃而談，顏無憂的臉色愈發蒼白，但孔汲似乎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路中，並沒有注意到女友的變化。

　　“但之前孟現和她接觸的時候，重點應該並不是瘋女人她本身，而是從她手中拿走了一樣東西，哪個才是關鍵。”

　　“所以說......”

　　“好了！別，別說了！”顏無憂突然揮手打斷孔汲的話，另一隻手緊緊攥著孔汲的衣角。

　　“怎麽了?”孔汲疑惑，然後順勢抓住了顏無憂柔軟的小手，入手冰涼。

　　“沒什麽，我有點兒累了，你坐直。”

　　顏無憂聲音變得黏糊，輕輕靠在了孔汲肩頭。

　　“好吧。”孔汲笑著拍了拍她的頭，感受著過手發絲的柔軟溫熱，抬頭朝站在門邊的黑風衣使了個眼色。

　　黑風衣點頭，旋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引著孔汲的目光側頭朝牆的某個角落看了一眼。

　　那意思是:孔少爺，有監控，注意。

　　孔汲瞪了回去，然後示意黑風衣關燈。

　　黑風衣關燈後，又把門帶上了。

　　接待室陷入黑暗，安靜。

　　顏無憂輕輕挪了下身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過了大概兩個小時，黑暗中，聽到了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孔汲睜眼，眸光明亮。

　　他大概想清楚了前因後果，一切還在掌握之中。

　　接下來就看那個瘋女人會說什麽了，她為什麽會出現在無憂的夢裡......

　　“無憂， 無憂......醒醒。”附在顏無憂耳邊，孔汲聲音富有磁性。

　　顏無憂緩緩醒來，迷糊中抬頭，感覺到身側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氣息，接著便看見黑暗中，一道明亮的光縫漸漸擴大。

　　“抱歉抱歉，久等了。”還是那個中年警員，在門口敲了三下門，然後就像是早知道屋裡並沒有什麽不能看的場面一樣，臉上帶著歉意的笑，直接推門而入。

　　光一下子明亮，顏無憂微微眯眼，然後在孔汲的攙扶中坐直身子。

　　“孔同學請來這邊，因為某些原因，請恕我們不能讓你把人帶走，只能在對面的屋子裡見面。”

　　“當然，如果孔書記可以擔保的話，我們......”

　　“不，不用麻煩。”孔汲笑著說道，拍了拍身側顏無憂的肩膀，後者挪動身體和他分開，孔汲起身，顏無憂跟在身後，朝外走去。

　　“嘿嘿，謝謝孔同學配合我們的工作。”中年警員笑容依舊熱絡。

　　“跟我來吧，就在那邊。”他伸手引著孔汲和顏無憂，來到燈光明亮的走廊，孔汲看見走廊上還站著其他幾個穿著黑風衣的安保人員，還有另外的一位警員。

　　卻沒有見到之前照片裡的瘋女人，應該是已經先行進入屋內了。

　　孔汲和顏無憂在中年警員的引領下走進另一個和接待室擺設相同的屋子，黑風衣們和另一個警員留在了門外。

　　屋裡，黑色的皮質沙發上坐著一個低頭的女人，清洗過後卻依舊披散著的黑發掩住臉龐，她的口中不停的喃喃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