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在上陽州有一處地方,那裡生長著一顆古松。
誰也不清楚那顆古樹是什麽時候栽下的,如果你問起那顆古松究竟有多大了,那得到的回答不外乎是“自我爺爺的爺爺記事起,那松就已經那麽大了。”等諸如此類。
傳聞古松有參天之高,幾十人合抱都抱不過來,生長出的樹葉可以說是遮天蔽日,足夠千百人在巨大的林蔭下乘涼。
古語有言:千秋黃壤,百世青松。
用來形容此松實乃妙絕。
可不知自何時起,每每問起此松在何處,如此之高為何不見?卻沒人能答得上來。
隻說有此松,有此松,參天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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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有著火紅色短發穿著黑白雙色長衫的人擠進了人群,找到了一個距離斷頭台不遠處的一個位置,掏出兜裡的瓜子。身旁的圍觀群眾竊竊私語,無非些垃圾信息。
這吳強還挺可憐的,要我早受不了了。
不過……
「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身旁一個渾身被白袍遮蓋不見面容的人讓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來奔喪的?搞得神神秘秘的,希望不要發生……
“就這些狗奴?蹦躂不……”
瓜子從指間滑落也顧不上了,那火紅色短發的人吐出嘴裡的殘渣,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丫作死別在這兒作死啊,看不清現在的形勢嗎?
“肅靜!”
…………
“十年牢獄,難涼熱血。”
“某死而無憾!”
沒有了那白衣人的打擾,看得起勁兒多了。想到剛剛他的迷惑行為,眼睛不由自主地去找那白衣人的身影。可這一瞟發現白衣人已經不在原地了,眼角余光瞥到一團白乎乎的影子在“艱難”前進著。
正是白衣人。
“誒麻煩讓一下,對。好,謝謝。誒誒誒,前面的麻煩讓一下。”
前進的人交頭接耳低聲暗罵中,白衣人終於來到了斷頭台下。身形一躍,平穩跳到約六尺有余的高台之上。
“可惜哩,太可惜哩。本來還想把你救出去的,你著急了,這一步走糟了啊。”
一邊咂著嘴,一邊搖頭晃腦滿臉可惜。
“好麻煩啊,以後這種麻煩事還是丟給老霍好了。還得費勁把你整回去,好麻煩。”白衣人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直到獄卒出聲呵斥,才打著哈哈丟下了煙幕彈。
煙霧散盡,台上已經沒有了白衣人跟吳強。
「自始至終除了台上那兩人,再也沒有其他人露過面。高台上的那人也不管不顧,是沒有人……還是不在意?或是在預謀著什麽?
這吳強明顯就是個引子,要開局了啊。」
那人不知道的是,白衣人消失之前扭頭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翹起。
有趣的小子,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帶他給老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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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面看起來與其周圍的房舍並無二樣,只是滿是鏽跡的把手上肉眼可見的灰塵昭示這座房舍已經閑置很久了,連門上的封條都已泛黃殘缺。
“啊啦啦,就是這兒了。”
公羊巡上前看了一會兒後撕掉了封條,把手放在門上用力一推卻沒推動。看這門也不像是什麽沉重的材料製成的,怎麽會推不動呢?牆很高,公羊巡很確定自己爬不上去,而且附近也沒什麽可以用來墊腳的東西。
忽然公羊巡眼睛一亮,
視線看向在一旁摳指甲的沈墨。 “看我幹嘛,我要能進去早進去了。這門跟牆都邪門得很,飛也飛不動,就像有東西擋著一樣。”不用猜也知道公羊巡想說什麽,封死了公羊巡的話。沈墨攤攤手。“我進不去的原因有兩種可能,
一是這房子裡有什麽趨吉避凶的物品,比如八卦鏡,桃木劍什麽的。
二就是這是個有主之地,生人進入需要主人的同意。”
“誒?八卦鏡,桃木劍啥的真的對你有用嗎?八卦鏡有用能說得過去,但桃木劍不是砍僵屍啥的嗎?”
你注意的點有點奇怪。
“桃木劍好像不只能用來砍僵屍好吧,怎麽著不也是寫著辟邪麽。再說了我怎知道啊,我這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你問我我問誰啊,隔壁老王?”
“那這兩條原因怎來的?”
“瞎蒙的。”
“……”
這老東西還對自己走之前沒打招呼懷恨在心啊,說一句噎一句,十足的壞了心兒的蔫蘿卜。
既然不讓進去就更能說明裡面有貓膩。公羊巡繞著房舍走了一圈,牆壁原本上的彩漆已經脫落得不剩多少,大片大片白底露在外面。高牆擋住視線,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場景。木門歷經無數次的風吹雨淋也已經有些枯朽,手指敲在上面能明顯感覺內部腐朽空洞發出“咚咚”的聲響。
不如……
公羊巡手心突然冒出一團火。
“喂喂喂,你這能力有點bug了啊,犯規了。又是水又是火的,真把規則不當規則啊!”
“再說你一把火燒沒了,裡面萬一有什麽控制不了的東西跑出來了,為禍人間了,這個鍋你背得起嗎?”
看到一團明晃晃的火出現,雖然感覺不到火的溫度,但看木門已經開始有些許的燒焦痕跡。沈墨連忙製止住公羊巡這異想天開的舉動。
意識到這舉動確實有些不合理不妥當,公羊巡甩了甩手,火焰頓時消失。可失去了火焰,這個門又該如何解決呢?自己也不是沒有想過墊腳墊上去,可每當自己快要墊到能看到院內的時候,總有一股說不清的力量阻止自己繼續下去。退一萬步講,就算打開了門,萬一裡面有一些自己控制不住的東西,讓它溜出去了,就不是自己能解決的事情了。
“那你說,該怎麽辦。”
沈墨一副無賴的樣子,“我吃瓜,拒絕給予一切形式的幫助和建議。”
最終商量無果兩人還是決定先回到家裡再慢慢思考對策。
一回到家,撲鼻而來的淡淡的槐香引起了沈墨的注意,“巡你什麽時候也喜歡槐樹了?”之前因為公羊巡的原因,沈墨對院子裡的東西也沒太注意,現在才發現院子裡還有棵槐樹。
“哦,這棵樹不是我整的,是皇甫姑娘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放在了院子裡。”
“皇甫?姑娘?”
“對了,之前忘記跟你提了。你還記得之前我去找你下棋的時候,你問過我嗎。當時就是因為那天之前的晚上,這皇甫姑娘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出現在我的家裡。”
沈墨一臉不敢置信,“巡小子你春天來了?姑娘長得怎樣?家住哪兒的?你們現在發展到什麽地步了?”一連四問甩給公羊巡。
“哪有這麽簡單。本身我是想讓臭老頭來幫我解圍的,誰知道他不僅不幫我,還把她給勸留下了。現在想想就來氣。”
“張老頭讓她留下的?”
“倒也不說讓她留下,說話雲裡霧裡的,反正就是沒幫我把她趕走。”越想越氣,公羊巡走到槐樹前的躺椅上坐了下去,滿頭黑線。
聽到公羊巡的回答,沈墨倒是沉默了下來,摸了摸下巴,“那挺奇怪的。不過不是什麽壞事就對了,畢竟張老那脾氣性格我也比較了解,既然沒讓她走就說明問題不大。”
公羊巡擺擺手,“不提臭老頭了。咱們先來想想那扇門的問題……”
不知聊了多久,旁邊皇甫青希的那張躺椅上都已經落滿了槐花,迎面吹來的風也由悶熱逐漸變成了清冽。
茶水已經涼透。
公羊巡抬起頭來,望著前方槐樹那兒沉默良久,方才緩緩開口:
“墨,你說,那院中會是何物?”
癡望片刻,沈墨拿起之前公羊巡準備好的狼毫筆,挑出一張還算乾淨的紙張,一字一字端正的寫道:
未知,恐為邪祟。
清冽的風吹過槐樹,於那碎葉間穿梭而過,帶起陣陣槐花香。公羊巡忽然覺得槐樹是好的,槐花也是好的。雖然接觸不久,但眼前搖動的沙沙響的樹葉,以及淡淡的槐香,公羊巡隻覺得一切好像都平緩了下來,一切都慢了下來,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猶如慢動作一般。
他好像都能清楚地看到樹葉之間的碰撞摩擦,飄落的槐花在半空中緩緩、緩緩地降落,降落在椅子上。與旁邊的槐花融為一體,就像水,融進了水裡。
扭頭看到沈墨也在癡癡看著槐樹,眼睛久久才眨一下。
半臉狐面逐漸滑落下來,於半空中消失。一張可以稱得上是漂亮的臉龐,眉眼如畫,原本應是不羈的神情此刻卻呆呆地看著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麽。
「戴了這麽久的面具,自己都忘了沈墨還是一個美男子了。」
察覺到公羊巡注視著自己,沈墨回過神來扭頭髮現他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你面具掉了。”
“掉了就掉了。”
“沈墨,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能認真的回答我。”公羊巡板著臉,看著又回歸吊兒郎當二世祖樣子的沈墨,很是嚴肅。
沈墨卻是不甚在意,“問唄。”
“你是鬼還是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