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拿著一件黑色衣裳,急匆匆的往北山趕去,穿過無數叢林,這路看起來比昨晚的要遠上不少。他到了昨日賞月的地方,站在那裡愣了一會,便坐在枯葉之中,望著那身處血泊的少年,眼神中未免不帶有苦澀。
薑赴望著他,只是故意咧著嘴笑,不去在意胸前那一道被虎爪所擊中而造成一道冒著血的裂痕。
傻子緩過神來,抱著那襲黑袍踉蹌朝薑赴走去,嘴裡振振有詞的搗鼓個不停,薑赴雖然迎合著點了點頭,但他屬實一句也沒聽懂,他望著中秋前夕的月,閉上了眼,安詳的冥想著。
“快了,快了,再過幾天啊,那月就要滿了,等到月滿了,爹就帶你去望天山。”
薑赴努力的睜開眼睛,眼眶泛紅,只見他回頭看著那近乎瘋癲的趙傻子,他嘴裡依舊念念有詞,薑赴不耐煩的又嗯了一聲,見傻子住了嘴,這才揮手示意,趕他回家......
中秋至,那投下浮元子卻沒有得到誇獎的布衣少年忘卻了煩惱,在稻田裡炫耀著他那巧手母親給他做的風箏,四周的鄰家孩子,都把眼睛投過來,流露出止不盡的羨慕。隨著鄉裡那些孩童歡快的鬧聲與懇求的言語,那布衣少年在人群中似是發著光般格外閃耀,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引人注目,至少他自己這麽認為。
三天很短,等不及惡人痊愈傷口,便要踏入南池,去尋那毒蛟,正值八月中旬,南池中卻滿是大霧,前面的路讓人琢磨不透,木劍少年穿著黑衣,黑衣上紋著五條四爪蟒蛇,氣勢洶洶般隨著殺氣走來,惡人胸前的綠瑪瑙在霧中好像閃著光,但光芒卻微弱到連自己的手都照不見,更無須理會眼前的霧了。
斯。
一股聲響使少年警惕了起來,他握住身後的木劍,緩緩聲源處走去。
斯...斯斯......
聲音越來越近,薑赴靜下腳步,緩緩前移,“找到你了。”少年輕聲道,他扒開眼前的樹叢,低頭看去,映入眼簾的便是難得沒有霧氣的一座水澤,水澤之上有一條十余尺長的巨蛟,頭頂兩鬢長著黃須,一條前肢摁著眼前不知何物,張著血盆大口正啃食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那隻牲口早就注意到躲在樹叢後的薑赴,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啃食著眼前這團令人作嘔的軀體。
薑赴盯著此情此景愣了半刻,甚至忘記拔刀,等回過神,那條巨蛟已經將肉團一整塊吞入腹中,舔不乾的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
巨蛟望向薑赴,饞涎欲滴。
“有夠惡心的。”少年小聲嘀咕,心裡本想殺死之後烹了嘗嘗這巨蛟和小蛇差了什麽味道,但他暫時打消了這個想法。
不聞樹叢落葉音,隻聞少年呼吸聲,木劍出鞘,出了那柄印著四條四爪大蟒的劍鞘。
那木劍如玄鐵般鋒利,也如頑石般頓拙。
這一劍利落,九蟒黑衣袍負勢而上,直取惡蛟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