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順勢而下將要刺入巨蛟頭顱中,卻被巨蛟一個側身躲掉。
但少年的那對眸子裡並未顯出一絲驚慌,鎮定的握緊木劍徑直向下戳去。
他的目標,不局限於頭顱。
而是命。
但那把劍並無法刺入任何要害,隻得直接插進那條捧過爛肉還帶有血跡與腥臭味的前爪。
劍鋒穿過利爪滲入泥沙中,戳出一個窟窿來。
那牲口嘶吼著,血液將水澤染的猩紅,他把自己的爪子硬生生從劍身抽出,跑出離薑赴兩丈遠,他低下頭俯視著薑赴,眼神裡仍然裝著的凶惡與戾氣,只是他不敢漏出一絲怯意,繼續假裝胸有成竹的死盯著薑赴。
巨蛟鼻中吐出兩團白煙,散盡於窪地之上,本是滿身霧氣的水澤中的一片獨樹一幟的淨土,也被巨蛟吐納出的白霧所籠罩,薑赴腳下不知何時從濕地變為了浩瀚海淵,他放眼望去,周圍皆是如此,不過半刻時間,他一個愣神,差點失足落入不測之淵,虧得小時候跟著父親學會了這能於水上行走的輕功,不然此時說不準做了水鬼,赴去往生門,連屍首都找不到了。
巨蛟由頭到尾鑽入水中,潛的頗深,連一絲動靜也感應不到,巨蛟由於蛟爪被傷殘留在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淡,氣氛也變得死氣沉沉,薑赴則是打起十分精神警惕起來。
“這下難搞了。”少年小說嘀咕道。
此時,薑赴腳下突然竄出一張血盆大口,少年一躍入空,將要躲掉滿嘴獠牙,但巨蛟的速度遠大於他的速度,那牲口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眼看著要將黑袍少年活生生吞入腹中。
“不好。”一絲危機感在少年腦子裡閃過,他沉重的穩住氣,倉促的思索著對策。
巨蛟與少年雙雙騰空,時間突然如將要靜止般狹長,少年的劍鞘被風吹動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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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冷風吹動了龍虎山上的黃桐葉,乾扁的舊葉落了一地,一駕馬的男子正快馬加鞭奔向天門山,對沿途的花海視而不見,在途中踩碎了不少落葉,掃路的小道士搖了搖頭,嘴裡嘀咕著埋怨的話,但依舊乖巧的掃著好像永遠掃不完的落葉。
“龍虎第六代天師張乾元門下弟子徐必安懇請師叔祖準許下山。”過了天門山的男子乾脆的跪於天師府門前,對那府中恭敬的大聲喊道,府中並無動靜,任憑冷風吹起他夾著碎葉的衣袖,他靜等了半晌,但天師府中還是寂寥無聲。
“龍虎山第六代天師張乾元關門弟子徐必安懇請師叔祖準許下山!”......
轉眼間已是卯時,徐必安乘著快馬奔向山下,路過的小道士都要去問候一句師叔長啊師叔短,徐必安卻是一反常態的隻給了幾句敷衍答覆,最後還是在山腳下碰到一個看門都小道士,詢問他的去向。
那沾了塵煙的衣袖,在漫天花海的揮舞,甩盡了其中的碎葉。
不只小道士是否聽得到,駕馬疾馳的男子只是清道了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