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師兄,還沒問你是從哪裡來的。”三觀提著燈籠走在旁邊。
“我啊,從很遠的地方,離這裡也就五千多公裡吧。”
“這麽遠!”
“也還好吧,一路走走停停也就出來了兩三年。”
“那你現在呢,還要繼續往前走麽?”
“不了,回去了,這樣一路下來見得事多了,想回去了。”張辰歎了口氣,抬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
“張辰師兄,這裡離最近的降妖師道觀也不遠,怎麽會有妖孽在作亂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降妖師向來都是四處漂泊的,而且再次回到觀裡,便不得再出山了。
縱然附近的道觀是知道這裡有妖孽作亂,但裡面的人出不來的,只能傳信散布消息讓在外遊歷的降妖師來此降妖。
我便是收到了信才過來的,本來不是走這條路的。”
“道觀裡沒人與我說過這邊有妖孽作亂啊,只是這裡是必經之地,又剛好住進了那家客棧,這才有了這些事。”
“興許是因為我來這邊處理了吧,畢竟世界很大降妖師卻不多,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咱們的。”
兩人邊走邊聊,腳下的道路也越來越平坦。
“接下來該怎麽辦,那客棧裡的妖孽已經恢復了,也讓咱們倆相遇了,想來是有了對策的。”
“坐以待斃是不行的,他們遲早會找到我們,出動出擊吧,也省的浪費時間精力去明爭暗鬥,他那罐子還在我手上,也算是我們佔優勢的。”
“那罐子究竟是什麽?”
“不知道,反正不是好東西,但想要消滅這妖還得回到那客棧,井裡應該還有問題才對,我們貿然將其煉化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那井我看過,不過就是口老井,也沒有妖氣,只有那顆冬瓜。”
“三觀師弟,你記住了,沒有妖氣不代表沒有妖,妖是不會輕易被發現的,否則早就被滅了。
之所以咱們能發現妖氣,無非就是對方在作什麽法,或者有其他情況不得不露出妖氣,不然他們混在人群中降妖師也找不到蹤跡。當然咱們作法尋妖除外,尋妖消耗的氣太大,而且對方也有對策。
妖也分好壞,據我所知有的妖甚至當上了降妖師,而且大多數妖是與人生活在一起的,有的妖甚至已經接近人,算不上妖了。”
“妖也有降妖師?”
“降妖師是一種身份,並不特指那個族群。而且降妖師也有不同派系,咱們倆是同一個派系,符修,也算是人數最多的派系。”
“那妖類的降妖師算那個派系,他們可用不了道法。”
“大概有其他的特殊派系吧,我就不清楚了。我們要進城了,多提防著周圍。”張辰提醒著,手裡捏了張紙符藏在袖子裡。
三觀看著周圍來回湧動的人群,明明是半夜了還有這麽多人在外面逛。
“今天是有個當地的什麽節,所以人很多,平時幾乎是沒有人的,晚上有禁宵一般人不會出來。”張辰也在四處觀望。
他要是自己一個人是不怕什麽的,可現在三觀也在旁邊,是與自己一同走的,看一眼就知道兩人認識。
那些妖也肯定在哪裡看著兩人了,現在就在後頭跟著,張辰是知道的。
“不如我倆合計作個法,將那跟著在後面的妖逼出來!”反正都暴露身份了,對方又在暗處,不如都在明面上來得好。
“我要怎麽做?”三觀點點頭。
“你那口袋裡還有不少糯米吧,待會咱們倆往人少的地方去,過了轉角你往地上撒糯米,那些妖肯定會往屋簷走,我就埋伏在上面,到時候一個個踢下來,你只要一隻隻拿紅繩套住就行。”
兩人往一條深巷中快速趕去,一個轉角後張辰跳上屋簷開始布陣作法,三觀則掏了糯米撒了一路。
身後三道身影過了過來,見地上一地糯米便也跳上屋簷,不想還在空中便被一道金光壓製著往地面落去。三道身影立刻散開找暗處縮去,張辰跳了出來一腳將最近的身影踢下了地。
那聲音落在糯米地上哀嚎著打滾,是被糯米灼傷了,三觀在紅繩的末端綁了兩枚銅錢,往那身影脖子上甩,銅錢帶著紅繩轉了幾個圈牢牢綁住了那身影。
又一道身影落下來,三觀提著他的脖子用紅繩綁了幾圈,張辰跳下來踩著一道身影不讓他跑了。
綁好了三人,張辰又取出一個瓶子,將裡面的粉末撒在空中一圈。
“你們是那客棧裡的吧。”看著掙扎的三人,張辰又取出紙符貼了一圈。
“不說話唄,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開口,反正作了法沒人注意這邊了。”張辰指著其中一個“說還是不說,不說我要動手了。”
那妖依舊是沉默不語,滿眼惡意盯著張辰。
“張辰師兄,不如給他下術,直接控制他讓他全說出來。”三觀提議到。
“三觀師弟,你說的也是種辦法,但最好是別用。咱倆的道行不夠,搞不好被反嗜了可就不好了,控制一隻妖可不是普通降妖師能做好的。”
三觀仔細地聽張辰解釋,將每一句都記在心中。
“咱們能做的最保險的,就是直接動手,逼著他說出來。”張辰說完走上去折斷了那妖一隻手指,物理上的攻擊。
那妖仿佛感覺不到頭痛,戲謔地看著眼前兩人,似乎在說能不能有點用。
“妖嘛,肯定和人不一樣,肉體上的普通的傷勢是對他們沒什麽影響的。”張辰拿出糯米,掰開那妖的嘴將手塞進他嘴裡,完了摁住他下顎不讓他吐出來。
那妖發出極其痛苦的聲音,表情擰作一團掙扎,不一會便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一攤軟泥一般糊在地上。
三觀那裡見過這種場面,不覺有些殘忍,別過頭不看這邊。
“三觀師弟覺得殘忍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以前我也和你一樣,覺得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當我第一次看到妖吃人之後下手便再無仁慈了。”
“妖會吃人?不是吸取人的精氣麽?”三觀詫異的看向張辰這邊。
“當然會吃了,就像人吃飯葷素搭配,對於妖來說精氣是葷的,肉身是素的,他們也講究搭配。
而且,往往是精氣多的人死於吸**氣,少的人被活生生吃掉,慘叫聲比這家夥大多了。
這種妖算是比較少的,大多數是無害的,我前面也和你說過,但眼前這幾隻嘛,你覺得呢?”
三觀聽了有些想吐,眼前這幾隻妖是不是也吃了人,他不知道。
見那妖受了這種折磨,另外兩只有些動搖。張辰又取出一把糯米,在另一隻妖眼前晃了晃。“你要不要嘗嘗這東西的滋味,好著呢。”
那妖咬緊牙關,將頭撇過去。張辰不緊不慢地轉到另一隻妖前面,說了同一句話。
“我們沒有吃過人,隻吸取了那些人一部分精氣罷了,沒害死過人。”那妖受不了便開了口。
“部分精氣,那上個月死的幾人是怎麽回事?”張辰追問。
“不是我們害的!我們隻幫客棧掌櫃的打下手,他會分我們吸食些精氣,我們根本就不敢害死人,人是他害死的!”
“所以呢,你想說這不關你們的事,你們隻害了人沒有害死人?這不是一樣的麽。”
張辰說完將糯米塞進他嘴裡,三觀這次沒有轉過頭,直視著張辰的一舉一動。
“只剩下你了,你有什麽要說的嗎,還是說想吃糯米飯。”
“我都說,不管你問什麽我全都說。”那妖下得不輕,渾身發抖著往後縮。
“首先,那客棧掌櫃手下還有沒有其他妖?”
“沒了,就我們三個。”
“不對啊,那店小二不也是的嗎?”三觀問道。
“不是,那就是一個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是妖,晚上是被掌櫃的操縱了罷了。”
“那客棧掌櫃是什麽來頭,他手裡那個罐子是做什麽用的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們只是打下手的,不是他的親信,他根本就不信任我們。”
“那他叫你們三個跟著我們,你不知道我們是降妖師啊!”
“不知道啊,他隻說有兩個人,根本就沒說是降妖師,說了誰會聽他的?”
張辰點點頭,又思考了一下,準備接著問。
這時,巷頭出現一隊官兵往這邊來,三觀靠在牆上為他們讓路。
“沒事,他們看到的咱們,會自己躲開的,也不要擔心會抓咱們,這不布了術麽。”張辰笑著。
只見那隊官兵走近了,往旁邊走開,接著往前走去。三觀松了口氣,眼神回到了這邊。
一聲哨聲不知從哪裡傳來,那隊官兵往四處觀望,張辰他們也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名官兵往這邊看來,揉了揉眼睛拔刀一聲大喊。“你們是什麽人,居然公然行凶!”
張辰和三觀大吃一驚看了一眼地上綁著的三隻妖,只見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鮮血直流。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兩人根本就不知道。張辰突然恍然大悟,那聲哨聲!
破了張辰的術!又有妖趁著兩人尋找聲源時滅了口嫁禍給兩人。
官兵圍了上來,張辰和三觀往後退去,跳上屋簷翻到另一條巷子去,往人多的地方鑽。
兩人的面貌已經被看清了,很快就要被通緝,趁著還有點機會先回客棧拿了東西跑路再說。
又一聲哨聲,兩人跑著跑著,剛剛還滿大街都是人,現在卻空蕩蕩的。
“我們中術了,有一柱香的時間解術,不然只能大牢裡面見了!”張辰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拿出各種法器,張辰也坐了下來將包裹解開,倒出所有的東西。
兩人帶的東西不多,都擺在地上了,張辰開始畫符,三觀往周圍撒了圈糯米,將紙符圍著兩人貼了一圈。
紅繩還剩不少,三觀將銅錢排成一排,紅繩穿過錢眼綁成一條結實的長條。
“有東西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