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白曉慌得一批,拚命打馬狂奔。
“殺!”還不等接近白曉,後方鐵騎統領就下達命令。
“嘩啦!”兩三百騎士同時拔劍,尖銳牙酸的金屬摩擦聲,讓人膽寒。萬馬奔騰,聲震四野,是什麽樣的氣勢?
這也就是眾人結陣才有的效果,戰場上,才可以震懾對方,戰場上拚的就是氣勢,一旦一方膽寒,氣勢萎靡,就是長臉出鞘的,騎兵衝殺時機。
反正白曉的是嚇到了,心肝兒不自覺地顫了三顫,全身冰涼,後背冷汗涔涔,自己都能感覺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就像要撲簌簌落下來一樣。
白曉分明感覺到自己的雙腿發軟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一片麻木。
若是在戰場上,對方還未出手自己就已經膽寒,手腳發軟了,接下來只能任人宰割了。
這是應激反應,中樞神經本能地為了抵禦威脅收縮心血至中樞,以致四肢空虛的表現。
幸虧白曉是騎在馬上,這匹馬也算是公主座駕,歷經沙場鏖戰,見慣了生死,自然不可能被嚇到,它見過更恐怖血腥的場面,這點場面自然難不住馬駒。
在白曉拽著馬韁繩轉身之後,寶馬就知道要逃跑了,還不用白曉指令,它就發足狂奔。
其速度迅捷,遠非一般戰馬能比的,萬裡挑一的公主座駕,豈能簡單得了?
只見它只是輕松一個箭步,猶如脫兔,身後的騎兵就拉開了一小節距離。
白曉悶頭打馬狂奔,很久才緩過神來,漸漸地,他喜歡上這種刺激的感覺,有點要適應戰場的感覺了。
既然不能修煉,或許可以換一條路走走,總不可能一棵樹上吊死就是了。
白曉是越來越適應並喜歡這種縱馬馳暢的感覺了。
足足狂奔了一刻鍾,白曉可以輕松駕馭坐騎,還不時回頭張望。
身後兩三百騎,還是死追不放,已經拉開很遠的距離了,他們依然不打算放手,一直遠遠地綴著。
我靠,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死不松口啊。
這時候白曉哪裡還不明白?
這些家夥分明追的是衝那兩個小娘們來的,自己還是被那兩娘們被套路了啊,古人的套路一點也不少,甚至更簡單有效,且更有市場。
如此多的追兵,這是必死之局啊,難怪那娘們答應婚約那麽痛快,這是篤定了我活不下來啊。
而白曉就是那個被小胡蘿卜刺激的一路狂奔的小毛驢啊。
“靠!”白曉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戰甲,我特麽完全就是替死鬼啊,替身的替。
剛才被敲暈了,著甲醒來後,注意力完全在兩個美人身上,自己完全沒有注意到身上被著甲了呀,怪不得看那劍眉女子神情異樣。
這是親手送自己去送死啊。
自己死了,賭約還有意義嗎?
“草!老娘們,剛才還見你滿身風霜,心疼了一下,這次新仇舊恨一起記上,等小爺活下來,一並收帳!”白曉恨恨地想著,
白曉明白之後,快速地摸索起來,準備卸甲,除了被扯下去的披風,身上鑲金鐵甲卻是完全沒辦法卸啊,倉促間也不知道活扣或是繩結在什麽地方。
其實白曉是急糊塗了,戰甲繩結自然是在最隱秘的地方,比如後背……
白曉欲哭無淚,叫天天不應啊。
只能繼續打馬狂奔。
回頭看,白曉氣結,氣的哇哇亂叫:“這群混蛋”
原來,
身後馬隊在用旗槍挑起地上的披風確認後,反而更加確信前方就是要追殺的目標,咬得更緊了,甚至還派出了傳令兵。 這可就要了親姥姥的命了啊。
白曉幾乎要崩潰了,對方的決心明顯是加大了,不久會有更多的馬隊追殺而來,前方說不定前方就會有伏兵。
想到此處,白曉心裡咯噔一下,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麽!
原來,追兵之前不急不慢地吊著,是等著自己精疲力竭,戰馬疲憊,才好收網啊,如此,前面肯定有伏兵!
想到此處,白曉便四下張望,尋找出路,反正是不能再向前了,更不能不計體力地跑下去了。
原來他們才是老手,一直保存著體力,說不定還為戰馬準備了菽豆和鹽巴呢。
這時期的中原,戰馬體力跟不上,自然得加料貼膘,而菽豆和鹽巴就是騎兵行軍必備,甚至還會為戰馬的飼料中添加雞蛋和碎肉,以增加馬力。
他們一定是有策略地消耗自己的馬力,而他們的戰馬後備充足,又有意保持速度,節省馬力,就是要驅趕自己入死地,然後,馬力殆盡無力突圍,最後一網成擒。
難道他們的目標是活捉那娘們?
自己還是太嫩了,幸虧有後世的那麽一點點見識,不然就真玩完了。
自己明明苟的好好的呢,為啥會卷入這種廝殺裡來?
白曉的妻妾成群,仆役萬千的苟大戶美夢怕是要完了。
苟不下去了啊。
“噫,好地方!”
很快,白曉發現了左側一片的水田。田中小秧苗青青……管不了那麽多了,先活下來再說吧!
“這是我的風水寶地,我以後一定要買下來,這片水田的價值,堪比檀溪啊。是死地,也是活命機會啊,”白曉暗暗興奮。
水田雖然艱難,卻未必沒有生路,水牛可以行走,戰馬未必不能,最重要的是自己是輕騎快馬,後方追兵是鐵甲重騎,在水田裡,肯定沒有自己快活。
計劃開始實施!
想通其中關節,白曉先減速,最後直接驅馬入水田,然後就跑不起來了,最重要的是戰馬題型笨重,腳掌面積又有限,在泥淖中行進速度還不如人行走速度呢。
於是白曉下馬,牽著馬,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水田中前行。
戰馬壓力大減,速度提升不少!
後面追兵越來越近了……
白曉要在追兵入水田之前,走過大半水田,不然就容易被合圍。
“加油,小白白,我的愛瑪!”
白曉發現追兵行至岸邊,明顯楞了一下,隨後毫不猶豫驅馬隊下水田追擊。
只是他們涉水行進的狀況要比白曉慘多了,重甲過水田,就和母雞下水田一樣,瞎撲棱。
白曉心神激蕩之下,竟然為這一匹戰馬取名愛瑪。算是白曉的一個小惡趣味吧。
偶爾回頭看去,追兵果然有樣學樣,下馬徒步涉水田行進,可惜速度還是遠不及白曉。
白曉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距離對岸越來越近了!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弩!”追兵統領眼見白曉就要走出水田,急切之下,下令用弩箭射殺白曉。
他們最初的想法是不打算用手弩的,因為手弩是製式兵器,包括每一根弩箭都是有出處的。
如果被人沿著弩箭線索追查到自己身上,那就酸爽了。
可是當下,四下無人,只要事後將箭支全部回收就可以,雖然在水田裡有點難度,但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只聽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上弦聲,還不等白曉反應過來,緊接著頭領再次下達命令:“齊射!”
“靠!要不要這麽敬業?”白曉徹底懵了,這是徹底不要碧蓮了,完全是撕破臉皮不留後路啊。
白曉倒是想要學衝虛道長那樣,隨意挽一個大圓盤劍花,然後抖一把,散落一地箭簇,可是他還是個江湖小白,九流武者都算不上呢。
沒辦法,只能翻身上馬拚命打馬向前。
白曉可不想做替死的鳳雛,還為擋災,還能甘之如飴。
去特麽的,先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十米,五米,三米……
“嘣”只聽嘣的一陣弦響,白曉肝膽俱裂,拚命打馬。
“嘶!”最後一刻,似乎是感受到威脅了,愛瑪發飆,直接超常發揮,飛躍而起。
三五米的距離,愛瑪直接躍上岸邊,然後歡快地蹦躂著,嘶鳴著,還回身挑釁地衝陷在水田裡的鐵疙瘩們甩耳朵。
“嘶!好疼!”白曉感覺到額頭好像擦破點頭皮,有溫熱在流淌,箭矢劃過臉頰的鋒利,刺痛感覺,讓白曉心有余悸。
“還好,只是破相而已!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如初的!兼帶美容效果的寶血呀!”
白曉抹去額頭的血漬,撫著心口,感受著那猶如戰鼓搬雷動的心跳,長呼一口氣,緩解情緒。
“好險,小白白,小愛瑪,你就是兄弟我的的盧,回家給你做好吃的!保證把你喂得胖胖的。”
生死之間,愛瑪最靠譜啊,這匹馬以後肯定是自己的了,算是劍眉女子送給自己的“陪葬品”。
算計了自己,賠一匹寶馬,應該不為過吧?雖然這匹寶馬在當代堪稱後世的勞斯萊斯。
“哎,兄弟們,你們找錯人了,我也是被那臭娘們算計了。不信你們看!”白曉不打算為那臭娘們背鍋,直接摘了頭盔,向還在水田裡掙扎的鐵疙瘩們招手呼喊解釋。
距離不算遠,也就……半個水田吧!
“嗬嗬嗬!”水田裡的統領以及鐵疙瘩們都死死盯著白曉那秀氣得不像話的的臉,喘著粗氣,換著胸中悶氣,同時都松了一口氣,也就稀稀拉拉松垮下來了。
他們都看清了,前面那隻跑得賊快的死兔子,確實是男的,總算不用承擔丟失目標的責任,所有人揪著的心,都放松下來了。
“大哥,你們也辛苦,真想和你們一起抽根煙,交個朋友啊哈!”白曉下馬,盤坐在岸邊,扒弄著身上的泥漿,愉快且輕松地看著水田裡靜默卻松垮的隊伍,開心滴表達著自己的生之喜悅。
當然,順便讓愛瑪和自己都喘口氣,中重要的是……
“大哥,你們歇息著啊,小弟我先走一步,如果你們抓到那娘們替我抽一頓,敢算計老子。如果那天再撞到小弟我手裡,小弟也替你們出出氣,保證教會她什麽叫三從四德!”白曉打著馬虎眼,順手撿起插在地上的,劃破自己額頭的箭支值得收藏,最後翻身上馬,就欲離開。
“等等!小兄弟!我等有眼不識泰山,不曾想小兄弟心思機敏,選擇死中求活,實在難得。不打不相識,可否將手中箭支留下!”首領開口,面甲不卸,語氣溫和,卻暗含威脅。
那一支箭,很重要!
有可能,不,是一定會!
一定會泄露他們的身份。
通過箭支,可以反向追查到他們身上。
“好啊,作為見面禮,你們總得回禮吧?”白曉也知道事關他們生死,強求不得,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於是選擇妥協。
“好啊,小兄弟敞亮,雙方身份有關的我們都互不過問如何?”首領聲音富有磁性,溫和而又有說服力。
“可以呀,但是回禮……”白曉想敲竹杠,但是不好開口,搓著癢癢的三指禪,提醒著,猶豫著,等對方開價!
“好,一人一百兩銀子,共計三萬兩銀子,神都天下錢莊,不記名存單,報‘水田故人’即可支取!”首領極其痛快,直接買斷身份線索,還替白曉規避了一切風險,似乎很上道啊。
“好咧,我相信兄弟你!”白曉暢快大笑,隨後將箭支插在岸邊小樹上,打馬揚塵而去。
“這位小兄弟是真信人啊,胸懷疏闊,機智果決,日後前程不可限量啊!”首領喃喃自語。
他們哪知道,白曉早已將箭支上的生產編號記下了,還怕他們反悔?
產品質量問責追溯機制嘛,我最熟悉了,怎麽有點前世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