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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朝天闕》第四章 牽掛
  白曉打馬離開,在山野中穿行,他是不敢走大道的。

  追殺一方明顯是軍方重騎兵,軍方大佬殺那娘們的決心可見一斑。

  對方肯定會封鎖周邊所有大小路口,僅此一路就有將近三百重兵,這青溪鎮附近多少條路?對方出動了多少鐵騎?

  白曉可不想自找麻煩,一頭撞上去,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只能在山野間先湊活兩天了。

  戰馬有山野青草山泉,倒也湊合。

  白曉自己則在馬鞍上發現一袋炒熟的菽豆,差不多五斤多吧,還有和一小布袋鹽巴,估計能夠勉強堅持五天的樣子。

  走了十幾裡地,愛瑪明顯已經力竭。

  在附近找了條小溪,飲馬之後,手抓鹽巴,讓戰馬舔舐,以補充鹽分,同時用濕巾給戰馬清理鼻孔塵土,甚至最後還為戰馬刷了個澡,然後放養在溪邊,讓它自己吃草。

  白曉自己則躺在溪邊青石上,偶爾給嘴裡丟一顆炒熟的菽豆,嚼著嘎嘣脆,補充能量,只能靠它了啊。

  一邊則在想著出路,這方圓數十裡,肯定會被封鎖,自己打小就沒有出過青溪鎮,不熟悉情況,自己的出路在哪裡?

  想了很久沒有結果,不知不覺沉沉睡去,數個時辰的亡命逃竄,實在是太累了,下午的太陽暖洋洋的,最適合小憩了。

  不知過了多久,白曉感絕到一絲涼意,只能翻了個身,幾乎蜷縮成團了,以保持體溫。

  “幹什麽?”白曉最終被一陣拉扯感驚醒。

  原來是愛瑪在撕扯自己的衣袖。

  “什麽情況?有敵情?”白曉瞬間清醒。

  要是被抓就說不清楚了,那些大頭兵才不管你什麽被騙不被騙,只要沒有價值,他們隨時可能拔劍砍了你的腦袋,然後醃製起來當做軍功。

  暮靄沉沉,銀鉤東升。

  戰馬似乎非常焦急,一直抱著前蹄,似乎在似乎很在意的東西有危險,也似乎在哀求白曉的幫忙。

  不用想也知道,它在想它的舊主了。

  白曉隻好翻身上馬,信馬由韁,任由戰馬馱著,向未知方向而去,反正經過一路折騰,他自己早就迷路了,除了大致可以判斷東西南北外。

  戰馬愛瑪越來越焦急,越走越快,最後直接小跑起來,一路穿山越嶺,不避荊棘,愛瑪腿腳都見血了,可見焦急,也見得其忠心和靈性。

  白曉在戰馬的指引下,向著未知之地而去,輕松寫意,有種遊山玩水,野營刺激的感覺,雖然天黑,可是咱手裡有糧啊。

  他散漫逍遙,似乎對敵人的封鎖,完全感受不到。

  倒也不是白曉心大,而是這裡處於巍巍太行山余脈,只要一路潛行,他就不信敵兵能把太行山翻過來。

  只是自己似乎不會打獵,弓箭就別提了。生存卻是是個麻煩,如果自己會打獵,在山裡窩個把月和玩的一樣。

  世上像白曉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可不多,就連老馬都牽掛主人安危呢。

  這世上,很少有完全獨立的人,若真有那一定是孤狼。

  不管是誰,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牽掛,牽掛的人多了,自然就入世了,人與人之間也不至於形如陌路。

  後世那種寫在臉上的熱情,掩飾著刻在骨子裡的孤獨和疏離感,酒精麻痹不了,蹦迪震蕩不去,社交圈子讓人更孤獨。

  在同一片天空下,同樣有著牽掛的可不止老馬,還有老仆。

  身在青溪鎮外圍白沙村的元叔和王嬸就牽掛著白曉,

他們可是真急壞了。  東廂房內,元叔腰掛超大號酒葫蘆,手裡柱著密鐵拐杖,焦急的打著轉轉,鐵仗在青石磚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土炕上,一張四方小桌,上放一盞油燈,燈光昏暗,被老頭轉圈圈帶起來的風吹得搖搖欲墜,房間內也忽明忽暗。

  小桌一邊坐著一個身著麻衣的青年大漢,大餅臉,濃眉大眼,長相憨厚,也是愁眉不展。

  小桌另一邊坐著個麻衣小姑娘,如果白曉在場,一定會認得,她就是自己施舍的對象,那個被他自己誤認為是乞丐的小姑娘。

  小姑娘倒是雷打不動,笑嘻嘻地啃著大餅,偶爾挾一片泡菜,吃的津津有味,大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誰還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該吃吃,該喝喝,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心寬體胖,萬事無憂。

  她是餓壞了,還被某個無良少年當做乞丐,用銀子砸自己,簡直是豈有此理。

  “小七,你說小少爺是被兩個姑娘擄走了?他們會去哪兒呢?這可是公子唯一的骨血了,絕對不能再有閃失了。”老頭激動地噴著口水,青年漢子名叫白小七,也是一臉無辜,他已經挨老頭的訓一個下午了。

  “我們發動人手,一個下午將方圓十幾裡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不見小少爺身影。”

  “他們離去的大路方向我也安排了人順路去找,只是沒有消息回來。”

  “也怪我當時愣是沒認出來,這都十年不見了啊!這孩子變化真大!”

  白小七也是很委屈,自己剛到白沙村,就遇上這事兒,自己和小少爺犯衝嗎?自己來了,小少爺卻丟了,這叫什麽事兒嘛。

  房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咳咳,老爺子,你們多心了,被兩個姑娘擄去總不是什麽壞事,說不定那壞蛋能給你拐回來兩個俏孫媳婦呢。”

  話說元叔也是少爺的長輩,少爺叫元叔,小少爺也叫元叔,元叔也愛聽小少爺這麽稱他,顯得自己年輕唄!

  “一晚不歸怕什麽,想當初……我……還不是一個人……活了很久很久……”女孩說到自己,聲音越來越小。

  往事不堪回首,那些流浪的日子啊,也就小丫頭看得開。

  “小南乖,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小少爺回來給你做好吃的,那小子啥本事沒有,唯獨他做的飯菜,堪稱一絕,就是比少爺當初……也不遑多讓!”老頭話說到一半,也沉默了。

  這裡的小南,自然就是邊上啃大餅的小姑娘了,小姑娘全名白小南,和白曉還有很深的淵源呢。

  沉默繼續在醞釀。

  “咯吱”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吃飯了,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找小少爺,小少爺是多福之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大家子的福氣,都傳給了他……”

  王嬸端了一盆面條進來,勸大家吃飯,只是說到最後也沉默了,多災多難的一家子啊,就剩這一根獨苗了。

  隨後,王嬸又先後送進來一盆臊子湯,以及湯杓和三雙碗筷。

  “王大姑娘過來一起吃吧,不要計較那些有的沒的,小少爺的規矩你怎麽總是忘了!”

  “一家人,一張桌子,團團圓圓!”

  “這裡不講什麽婦德,沒什麽好避諱的,你和小七也是老相識了,不用回避。”

  老頭說完自己就先爬上土炕,坐在首座。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就是少爺還在,他也妥妥的首座。

  “哎……”王嬸回了一聲,抹抹眼角,又添加一雙碗筷。

  “小南啊,走了這麽遠的路,累壞了吧,來鞋子脫了,坐上位。”王嬸為小姑娘白小南脫掉鞋子,推上上位。

  白小南則一陣扭捏,最終還是坐了上去,小姑娘上席面,不算什麽。

  王嬸自己則半坐在炕沿上,然後為大家撈面,打湯,伺候大家用餐。

  王嬸就是勞碌命,伺候了少爺和小少爺兩代人,如今還是孤身一人,三十大幾的老人了。

  房間裡一時間又沉默了下去,誰都沒心思開口。

  “都吃飯吧,吃晚飯我和小七順著他們離去的大路尋找,小南就跟著王嬸早睡,累了一天了。”

  元叔簡單安排任務之後,就端起大海碗,咕嚕咕嚕刨起飯來。

  白小七無奈歎口氣,也開始刨飯。他是真的餓壞了,小南還有大餅墊巴墊巴,自己可是還未進門就被老爺子拽著去尋人了,現在還餓的前胸貼後背呢。

  小南這丫頭是沒什麽忌諱的,繼續吃麵條,王嬸做的面條,在別的地方是吃不到的。

  很快房間裡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刨飯咕嚕聲。

  飯後,元叔和白小七就從獵戶那裡借了兩匹馬,一起出發了。

  王嬸留下來收拾飯局,白小南則幫忙收拾碗筷。

  眼看著王嬸將一大海碗面條,還有一小碗臊子湯放入鍋底,小南不由舔了舔嘴唇。

  “呵呵,小饞貓,沒吃飽嗎?”王嬸看出小南的異常, 不由溫柔地捏捏小南的肩膀。

  真不知道,這孩子遭了什麽罪,王嬸等人都知道,這丫頭小時候因為動亂,出了意外,失散流落街頭,吃了不少苦。

  大街上凍餓死傷都是常事,小丫頭卻是倔強地活下來了,白小七他們尋到時,小姑娘已經餓的不成人形了,可是她依然活了下來。

  只是從此落下了毛病,人有點傻,看見吃的就紅眼睛,這都是亂世裡的常態。

  當今亂世,每天饑寒交迫者不計其數,大街上的流浪漢,乞兒更是一堆一堆的,夜晚一陣寒流吹過,不知道會帶走多少人命。

  這該死的戰爭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王嬸兒,很撐呢!”白小南依舊笑嘻嘻,不知憂愁,不知寒暑,不知饑飽。

  “恩恩,這是留給小少爺的晚飯,他一天都沒回來了,一定餓壞了。”王嬸不知想到了什麽,也是紅著眼睛,還轉身用袖角,揉了揉眼角。

  “王嬸不哭,小小是不會出事的,他會保護好自己的!”小南也是拉著王嬸的手出言安慰。

  “嗯嗯,小少爺吉人自有天相,白家遭受劫難,死了那麽多人,好運氣也該來了罷。”王嬸紅著眼睛呢喃著。

  “汪汪汪……”這時一拴在院子裡的大黃狗叫了,想來是餓了。

  王嬸將剩余的殘羹冷炙倒給大黃狗,大黃狗很快就安靜下來,開始享用晚餐了。

  “噫?王嬸兒,王嬸兒,我有辦法尋找小少爺了。”白小南雙眼亮了起來,興奮地跳著腳,衝王嬸兒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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