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山鬼手其實想咆哮:“萬裡白骨如海,裡面也有我……爹娘的!”
他很想說:“我好不容易才活下來,我就是想多活些年頭而已!”
其實,少有人知道,鶴山鬼手也是從餓殍中爬出來的,悲慘往事不可追憶,往事不可考究……
傳說,戰場上有一種碩鼠,肥大無比,軍士斷炊了,就會搜捕宰殺碩鼠,以鼠肉充軍糧。
可見戰至酣處,戰場如何慘烈,人間慘劇都不叫事兒,滅絕人倫,那才是無道。
“那就做過一場吧!”白小七見白曉和白小南無恙,在場群雄中,暗藏不少宗師,遂起了拖延的心思,一旦元叔趕來,必然可以鎮壓全場!
“呵呵呵,白小七啊,你是真不知死活啊,白師才死了多久?你就為敵人買命了?”鶴山鬼手譏誚。
“……”白小七很想說:我才不管什麽公主死活,我是怕暴露了白曉,那才麻煩呢!
“至於血洗青溪?想什麽屁呢?你以為青溪老仙的規矩是開玩笑的?”白小七不屑撇嘴,從頭到尾,他打的都是拖延時間算盤,也不屑給鶴山鬼手掰扯。
“不過說也奇怪,老仙早該知道了呀?這裡有宗師悍然出手,違背老仙規矩,為什麽老仙沒有出場呢?”白小七也百思不得其解,遂不再多想,全力一戰。
“呵呵呵,那我就替白師教訓教訓你這小子!”鶴山鬼手還是很輕蔑白小七的,居然要以白師姿態來教訓白小七。
“好狗膽!你這老狗,也算人間一大毒瘤,我今天就戳一戳你這膿包!……”白小七登時就怒了,這老混蛋,還敢自比白師!
白小七右手提一根玄鐵棍,左手戟指鶴山鬼手,瘋狂地噴著口水。
元叔今天噴給他的口水和怨氣,全都化為白小七戰鬥力!
“找死!”鶴山鬼手一生驕橫,殺戮無度,從不弱與人。今天是第幾次被人羞辱來著?都氣糊塗了!
聽罷白小七的惡毒言語,鶴山鬼手羞怒交加,含怒出手,先手一個散手拂雲,黑色毒霧向白小七襲去。
白小七出手絲毫不含糊,手中倒提一根玄鐵長棍,幾個閃身,衝向鶴山鬼手。
其周身氣勁綿密不絕,鶴山鬼手的毒霧絲毫近不得他的周身一尺。
眼見自己的先手毒霧無效,近不得白小七周身,鶴山鬼手自知此人怕也是個小宗師級別的戰力了。
一般用毒手段是很難近的了宗師的身邊的。
鶴山鬼手不再用毒,伸出乾枯手掌,運起渾身真氣,其手掌瞬間變得烏黑,隨後,毫不猶豫地舉掌迎上了白小七的選鐵棍。
鶴山鬼手能將劇毒融入自己的真氣,修煉出融毒真氣,創出霸道毒功,可見其悟性和道行,絕非泛泛之輩。
白小七一根玄鐵棍舞得密不透風,再配合真氣鼓蕩,鶴山鬼手一時間倒是近不了身!
而且肉掌終究是肉掌,鶴山鬼手以毒掌對上白小七的玄鐵棍,還是很吃虧的!
兩人又酣戰數十回合,鶴山鬼手雖然壓著白小七打,無法速勝建功。
……
在元叔和李百鬥還在趕往事發地之時,在白小七和鶴山鬼手酣戰之時。
白小七念叨的遲遲不現身老仙,也是遭遇了危機。
沒有人知道在距離青溪五十裡的地方,變故再起。
“我的小寶貝……哎”一個青袍白須老者,正美滋滋地唱著兒歌,緩速飛在高空。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
一定會驚掉下巴的,這個世間難道真的有仙? 居然有人能夠凌空飛行!
“老仙請留步!”身後有呼喊聲傳來,來人速度明顯不及老仙,隻得遠遠在山頭跳躍追逐,極其吃力。
“哦?”老仙收勢,馮虛禦風,站立高空,好奇地等著對方追上來。
幾個呼吸後,一個老者氣喘籲籲追了上來,在一個山頭落定。
定睛細看,老仙就那麽自然地站在高空,寧靜自然,似乎與天地相合,沒有一絲違和感。
就好像他本該站在那個位置一樣。
可是如果你閉了眼睛,氣機感應,卻又完全感應不到他的存在,似乎感應能力完全失效一般。
念及此,老者瞳孔不由收縮,喉嚨發乾,不自主地後退一步。
深呼吸幾口氣,才壓下心頭恐懼,這才迎頭望著老仙,扯著乾澀嗓音開口:“老仙留步,請留步,我家主人請你一敘!”
老者自覺失禮,連連躬身施禮。
“哦?一敘?沒時間,我有急事,辦完事,還要回家睡覺呢!”老仙倒不覺失禮,笑呵呵開口拒絕。
開玩笑?什麽人有資格讓自己跑去見?
笑話!睡覺重要?還是無關緊要的應酬事兒重要!
“呵呵,還請老仙三思,我等螻蟻,自知卑賤,不敢奢望!”老者話音一轉,直起身板,底氣十足:“但是我家主人乃是九五之數,老仙應該明白,青溪鎮,是大武國的青溪鎮!”
“哦?九五之尊呀?”老仙恍然大悟。
老者雙眼放光,連連點頭,能得到這位的承認,九五之尊的位子就跑不了。
“可是……”然而,老仙接下來的話,直接崩滅了老者燃起的希望。
“可全一隅者,以為王者!”
“可安一域者,以為皇者!”
“可禦天下者,以為帝者!”
“請問你家九五,是全天下了?還是安天下了?又何以禦天下?”老醫仙撇撇嘴,轉身就走。
“老仙且慢!”老者伸手急呼:“您老人家餐風飲露,餐霞食氣自然無矩(懼),可是您座下的門人,總不能不吃不喝吧?”
老者的威脅到底還是起作用了!
“嗯?”老醫仙的大鼻子都歪了,鬥雞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發出的鼻音,如九天悶雷,在老者的腦海炸裂。
老者渾身寒毛怎起,瞳孔劇縮,耳中嗡鳴,呼吸不暢,冷汗涔涔,其人更是一個趔趄,跌跪在地,十幾個呼吸過去了,他的耳朵依然嗡嗡蜂鳴。
老者目露驚懼,心中駭然!
他已經是中品宗師巔峰了,居然抵不住人家一個鼻音。
老者顫抖著緩了良久,擦了擦冷汗,才跪伏在地,顫聲道:“老仙息怒,我等無意冒犯,只是還請老仙撥冗一見!”
“嗯,這倒是個麻煩,我那些徒子徒孫,是該有個保障的。”老仙淡淡瞥了一眼周圍圍上來的幾位宗師,不由眉頭皺起。
老仙自然不會跟幾個跑腿的計較,最終還是決定走一遭。
“帶路吧!”老仙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