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我快來不及了。”
“還不是你愛睡懶覺,這都第幾次了。”
“知道我愛賴床,你又不叫我。”
我一邊呼喊著,一邊拿起麵包牛奶,就往樓下跑,騎上自行車往學校的方向,開啟暴走模式。
今天天氣明媚,路兩邊的樹木在微風中搖曳著,路邊不知名的小花開的正熱烈,老人們也在廣場上晨練著。
一切靜謐而美好。
然而,我完全沒空去享受這份美好。
我心裡在想:“要死了要死了,今天周一,要升國旗,全班在教學樓下集隊,要是遲到了,那就丟臉了。”
真的是世界如此美好,我竟如此暴躁。
每一個自律性不強的孩子,學生時代都有為了多睡5分鍾,然後閉上眼睛就睡到快遲到的經歷了。
那個閉眼,仿佛不是睡一下,而是直接昏迷,起來有一種時間去哪了的驚恐和後悔。
那時候毀掉一首喜歡的歌曲,也很簡單,把它變成每天起床的鬧鍾就可以了。
抬頭看著紅綠燈的倒數,然後再看看手表,真的恨不得有個翅膀飛過去,或者瞬間轉移。
甚至在那短短的15秒倒計時裡,我還開了個腦洞,如果家裡有個滑梯可以直接滑到課室就好了,就不用那麽累了。
真的是個天才,然而,天才總是孤獨的。
每次都是在這個時候,我都能深刻的體會到一寸光陰一寸金。
“如果上天這次給我趕上,不遲到。我發誓以後不那麽愛賴床了。”
然而,曾經這樣的誓言,我已經發過多少次了,自己打臉自己多少次了。
我的這種發誓,應該像垃圾短信一樣,被老天拒收了吧。
如果發一次這樣的誓,我打自己一巴掌的話,這些年累積下來,我厲害到能把自己抽死再抽活過來。
動不動就在遲到邊沿蹦躂的生活,真的太影響自己每天上課的心情了,當然,遲到的話,更影響班主任的心情。
還好,這次還是壓哨到了,心裡松了一口氣。
升旗儀式之後,開始了一天的課程。
周一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班會課。按班主任的安排,下午是要排位置和選班幹部的。
所以越到下午,全班越是興奮,各種小道消息層出不窮。
按照身高排好隊後,就開始安排位置了。
男生和男生做同桌,女生和女生做同桌,最後還有單個的再組合或者安排單獨的位置。
位置安排完畢,開始搬各自的東西到新位置上。
瞬間教室裡就是桌椅拖動的噪音。
畢竟也不知道怎麽流傳起來的的說法,被人坐過的凳子,你再坐就會得痔瘡,所以大家都都執著於要對自己的坐過的桌椅從一而終。
“好了,大家都先按這個位置坐著,以後每兩周換下組,還有調整下前後桌。我們現在進行班幹部的競選。請大家踴躍參與,如有推薦的人,那就更好啦?”
班主任白老師在黑板上寫完競選職位的名字,拍拍手上的粉筆灰,一臉期待著看著我們。
我心裡在突然有預感,王子輝會搞事情。剛剛分了位置,他坐的離我很遠,我可控制不住他。
我回頭看了下他,又使了個眼色威脅他,再用唇語警告他,希望他別搞我。
王子輝和我對視了一下,看到我的舉動,想了一下,然後,給我比劃了一個ok手勢。
我以為他理解我不想在女裝大佬事件後,
再站上講台,迎接那麽多的目光,放心的回過頭。 然而,下一秒他開口了,他以為以為我想出風頭,扭轉同學對我的看法。
“老師,我推薦陳海洋,他在初中就一直做班長,我推薦他,選他,我服。”
王子輝充滿自信的掃視了一下全班,然後看了看白老師,最後再回個“我懂你的”加“兄弟只能幫你到這裡”的眼神給我。
我內心咯噔一下,感覺我們友誼的巨輪,是時候該鑿沉了。
腦海裡過了一下全班那麽多雙眼睛看著我的情景,我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再悄悄看了看白老師。
本來她說要競選的時候,冷場,全班安靜那幾分鍾裡,她的手一直在摩挲著放在講台上的花名冊。
聽到王子輝的話,突然眼裡開始發出興奮的光芒。
好吧,看來我是躲不掉了。
放學後,去了辦公室時候,她才和我們說,這是她第一次帶班,也是在師范大學畢業後,第一次做班主任,其實很忐忑。
選班幹部前一天晚上,她很認真的請教了有經驗的老教師,認真思考怎麽能組織好這次班會,順利選出班幹部。
她想了很多情況,比如沒有人願意當班幹部怎麽辦之類的。
對於王子輝及時地推薦,她莫名有點感動。
哎,我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我被王子輝借花獻佛了,我更沒有想到,我就是那朵獻出去塑料兄弟花。
一開始,我想著上了高中就不要再當班長了。
那時候的原因也很正氣,一方面是怕影響學習,一方面是怕我負責考勤的話,按我開學到現在的上課表現,可能上面全是我遲到的記錄,我丟不起這個人。
實際上,在對視到白老師期待的眼神的時候,我心裡就動搖一定不當班長的決定了。
一方面可能是虛榮心,一方面就是覺得白老師也不容易,一開學因為年輕做班主任,已經有家長對她很有意見。
已經有好幾個家長打電話給校長,希望換個有經驗的老師做班主任。
“先幫白老師解圍吧。一開始就拒絕班主任,以後見面也尷尬,上就上吧。之後我再去收拾王子輝。”我心裡開始安慰鼓氣給自己。
白老師順勢讓大家鼓掌歡迎競選人員發表講話。
我從位置上站起來,把名字寫在競選班長的位置,然後說:“大家好,我叫陳海洋,如果大家選我,我想成為這樣一個班長。我覺得班長應該是先做好學生本職,又能輔助班主任管理班級。溝通班主任和同學,像橋梁一樣的工作。這就是我想做的班長的樣子。如果同學們認可這樣一個班長,請投我一票。謝謝大家。”
我鞠了個躬,然後下去。
下去前,我看到王子輝拍了拍他的新同桌肩膀,然後一副炫耀的樣子。
這個動作和神情,我覺得很熟悉,可是我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看見過他這樣欠揍的樣子。
接下來競選流程一切很順,我全程都在想,王子輝那賤賤的表情,是在哪裡見過。
後來我想起來了,那次在他外婆家,他教會他外婆家那條小土狗在特定地拉屎的時候,也這樣拍過我的肩膀,也是剛剛那個賤賤的表情!
得嘞,我差點想起身,直接過去把他從教室陽台摁下去。
“好了,票已經統計出來了,班長也選出來了。我宣布,我們班的班長就是,陳海洋同學,大家鼓掌。”
白老師看著我,開心地宣布,稍微輕松了下,帶頭鼓掌。
“你知道麽,我剛剛也是投給你。”我的新同桌悄悄靠過來和我說。
“呃……謝謝你的支持。”我尷尬地回答道。
“我覺得選一個第一天上課,莫名奇妙帶著粉色情趣內衣來學校的人做班長,這樣高中生活比較容易炸裂。”他又悄悄靠過來和我說。
“……”,我尷尬到臉僵了。
而且,我心裡有預感,會這樣想的不只有他一個。
萬事開頭難,班長競選完畢後,其他職位的陸續也競選完成了。
當然,說體育委員的時候,我強烈推薦了王子輝,畢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他雖然無奈,可是也不負眾望,順利當選。
當晚,喬巴強在學校貼吧發新文,說女裝大佬當班長啦。
我聽到後,突然感覺頭更加疼了。
好不容易大家不在關注女裝大佬的事情,現在更加驚爆了。
簡直就是一瓜未平,一瓜又起。吃瓜群眾吃的飽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