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嗯,尷尬。
刺鼻的血腥味彌漫擴散向整個巷子。
“嘶...”
垃圾桶旁響起了輕微的吸氣聲。
司南徒捏緊了棍子,隻覺得充實感填滿了空落落的內心。
下一刻,他就轉過了身體。
眼睛裡警惕色一亮而逝。
司南徒很意外,這邪祟居然是母的。
看不出來年紀。
蒼白的皮膚上暴起大量蠕動的青筋,凌亂的長發打著結顯然是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過,身上的舊T恤髒亂不堪、破破爛爛,剛好蓋住了膝蓋。
令人最印象深刻的是,那雙眼睛是褐黃色的,細長的瞳孔和人類大不一樣。
她的臉上沾滿了凝固的暗紅色血塊,看不出來任何表情,脖頸處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偷看老娘進食?”
淒厲地聲音從她口中傳來,就像指甲刮過鐵片,讓人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司南徒微笑地看著突然出現身後的異種:
“晚上好,小姐。”
他很慌,但不敢表現出異常。
這女異種動作那麽快,絲毫看不出她的深淺。
不能先自亂陣腳...
在人類中有歧義的稱呼,並沒有讓女異種的神情有所改變。
她冷不丁看了司南徒幾眼,然後用鼻子吸了吸。
沒有人類的味道。
“晚!上!好!”
女異種直接伸出手掌,對著司南徒抓了過去。
她可不管什麽司南徒是什麽東西,想搶食物的都是敵人。
一直處於戒備狀態的司南徒,非常輕松地躲過了女異種的攻擊,並且第一時間拉開了距離。
禮尚往來,司南徒腳下一蹬,身體往前猛竄,右腿高抬飛踢。
只聽見:
砰!
他的腿狠狠踢在了女邪祟的腦袋上。
司南徒曾經跟著隔壁老陳,也就是陳靜的父親學過幾年功夫。
雖然不是什麽高深的技巧,但對付幾個社會上的混混,還是問題不大。
這套動作一氣呵成,他還自認為很帥氣的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鼻尖。
在那短暫不到半秒的時間裡,他又拉開了距離,這次橫握著黑棍警戒,沒有繼續攻擊。
微笑。
在踢擊時,他仔細感受了一下,踢邪祟和踢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嗯,差不多!
女異種受到踢擊,並不是很在意,甚至身體只是輕輕晃了一下。
不過表情逐漸崩壞。
眼神陰厲得像刀一樣,她深深凝視著司南徒。
“真是不夠優雅呢!”
司南徒嘲諷了一波,回味著剛才連貫的打擊感,稍微安心了些。
他知道現在身體素質遠勝從前。
好像...很勇了哦。
聽到司南徒略帶嘲弄的語氣,女異種愣了一下。
優雅?
在她看來,大家都是異種,怎麽眼前這個雄性,有點難以描述的感覺。
裝嗶...
好像用首領的話是這樣講的吧。
不過她也沒有繼續攻擊,因為對方手上那根奇怪的棍子。
散發著很危險的氣息!
“你到底有何貴乾?”女異種有些不耐煩地問。
司南徒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依舊保持微笑:“怎麽弄來的?”
“你也想吃嗎?那可不行,這是我捕獲的獵物。”
女異種以為司南徒也餓了,
但她可沒有分給別人的習慣。 “沒興趣。”司南徒淡淡道。
女異種:“......”
那你是什麽意思?
她看向司南徒的臉,想從那雙目光灼灼的眸子裡看出些什麽。
過了一會兒,她才確定下來,這雄性好像真對地上的食物不感興趣。
最古怪的是,這個男人始終握著那根形狀怪異的段棍,片刻沒有松開過。
嘶...
她突然想起以前夜晚去酒吧外撿屍的場景,那些男性食物不也是用這種類似目光看向自己。
不能說像,簡直一模一樣。
女異種覺得找到了最完美的解釋。
“難道,這雄性是對我感興趣?”
沒理由啊!
老娘這段時間也沒打扮,還是他喜歡原生態的?
司南徒可不知道女異種的想法,不然得一口老血現場表演。
他只是很好奇,畢竟是第一次見到野生的邪祟。
鏡子裡看到的是家養型。
而且,親眼看到了邪祟吃人,心中的反感怎麽也掩藏不住。
至於為什麽會如此磨嘰地和她閑扯,主要是沒有把握能直接乾掉她,還得找準機會才行。
熱血可不行。
所謂的成熟,就是心裡要有逼數。
於是,他繼續保持微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誒?”
女異種愣了一下。
“這...雄性長得真俊,其他見過的同類都是些大老粗。”
“不過俊有啥用,看這身板,還不是蠟槍頭。”
“而且種類也看不出來,交尾不一定能成功。”
......
司南徒明顯感到女異種絕對是陷入了某種奇怪設定中,差點就要按捺不住一棍子捅過去。
不過,女異種突然抬起頭,還“嬌俏”一笑。
這讓他毛骨悚然。
先不提那非人的長相...
這一笑,尖牙上的汙垢,嘴裡怎麽也掩藏不住的惡臭,讓司南徒差點反胃嘔吐出來。
“我叫葒,小哥,你呢?”
說著,她還不忘裝作人類女孩兒那種撒嬌的姿態,眨巴眨巴了幾下凶眼。
司南徒嘴角抽了抽,感覺整個鬼都不好了。
怪不得神話故事裡,那些男人愛上蛇、愛上鬼、甚至連石頭都不放過。
看來異種都是戲精啊。
幸好我是正常的,不會加戲!
“我叫徐南徒。”
不怕邪祟偷襲,就怕邪祟惦記。
司大聰明很果斷報上了假號。
女異種咧著尖牙,微微扭動腰肢,轉身朝著屍體的方向走去,然後彎下腰...
一抓。
“噗嗤!”
司南徒看著女異種滲人的舉動,感覺背上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爬。
現在女異種都這麽大膽,把後背留出來,就不怕我...
他提起了棍子。
不過,女異種並沒有繼續進食,她立刻轉過身來。
猝不及防下,司南徒還保持著提棍的動作。
黑色的短棍,明顯的很配合。
幽暗的紫光歡快地閃爍了兩下。
這姿勢怎麽看,怎麽猥瑣...
大寫的尷尬!
“我...”司南徒不知道怎麽編下去。
但是,女異種只是白了一眼司南徒的動作,然後“嬌羞”一笑。
雙手立刻捧上個東西,就像是捧著生日蛋糕一樣遞了過來。
血糊糊的...新鮮心臟?
“小哥,這個趁熱送給你吃吧!”
司南徒臉上一黑,瞪大了眼睛。
別唬我!
這玩意兒能吃?
再看那個女異種,臉上滿是期待的神情。
“你吃。”
司南徒擺了擺手,道:“不了不了,你吃吧。”
“我說了,你吃!”
女異種面色一凝,身體都繃緊了。
如果不吃的話,就只能...
塞進去!
吃了我的心,就是我的鬼。
......
......
司南徒不清楚女異種腦回路構成。
“你...你...”
他有點慌了。
雖然也是異種,但真沒有吃人肉的習慣啊。
她難道看出來我的動機,所以才故意試探我?
怎麽看出來的?
明明表情管理得天衣無縫。
女異種幽幽歎了口氣,似遺憾似惋惜,說道:
“你猶豫了...給過你機會了。”
他好像不吃人肉,那就不是同類,而是其它品類異種。
真是可惜了啊!
司南徒如果知道女異種的想法,怕是會大寒無語吧。
居然是饞他的身子。
“你走吧,我要進食了,不喜歡別人看著。”
女異種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將心中的悸動壓了下去。
雖然還是覺得挺可惜的,但讓它過去吧。
愛情來得快,也去得快啊!
...
司南徒一動不動,有些茫然。
只要是女性,哪怕是異種,你都不可能搞清楚她善變的原因。
女異種皺皺眉:“你怎麽還不走。”
司南徒依舊不動。
說實話,在司南徒眼中,異種還是有些神秘,但眼前的女異種似乎也不那麽可怕。
“小哥,我知道你對我有想法,但是我們不可能的。”
女異種自認為很有魅力的撥了撥頭髮,不過太長時間沒洗,就像是鐵塊一樣堅硬。
“......”
這下司南徒聽懂了,心裡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
“你在想屁吃!”
女異種一窒,眼神逐漸變冷。
司南徒冷不丁話鋒一轉:“我帥嗎?”
“什麽?”女人異種明顯沒反應過來,表情呆滯。
“我帥,所以物以類聚。”
???
司南徒挑釁似的挑了挑眉,“對於你,細看是一種殘忍。”
???
趁著女異種懵逼的時候。
司南徒又加上一記麻藥,冷漠的嗓音徐徐傳來。
“邪祟,活下去的訣竅是保持清醒,你知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蠢?”
Duang!
司南徒跳起來一腳飛踹,這次的力量難以估計。
女異種用臉正面接下了這一腳,扭曲的臉龐,移位的鼻梁,證明她承受到了不能承受的痛楚。
在這種巨大的衝擊下,她的身體就像流星一樣倒飛了出去,連垃圾箱都沒能擋住她移動的軌跡。
伴隨著“嘩啦”聲響,垃圾散落一地。
女異種被司南徒踢到了巷子外。
司南徒拍了拍鞋子上的灰。
得意!
真的很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