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
司南徒的大腦飛速轉了起來,鬼腦子似乎思維更加敏捷。
他下意識想要逃離。
畢竟徐瑤叮囑過,不能夠輕易在普通人面前透露異靈界的事。
你想想。
一個人死而複生,夠不夠靈異?
直接鐵證如山。
正準備跑路的司南徒,突然感到手中傳來異樣感。
居然抓住了我的棍?
哼,給勞資爬開!
司南徒猛地一拽,將黑棍從女孩兒的手中扯了出來。
不過,他忘記了現在已經是靈體,力量比以前大了不知多少倍。
被他這樣一拉,那女孩兒瞬間失去平衡,朝前撲了過去。
講道理。
司南徒當然可以輕松接住她,但是他很無情地挪開了身體,還專門給她騰出了位置。
“哎喲!”
女孩兒失去平衡,直接趴跪在了地上。
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這種近乎誘惑的姿勢,更將女性的曲線展露無遺。
司南徒瞄了一眼,暗誇了一句好身材,不過卻沒有扶她起來的念頭。
現在不溜,更待何時。
他腳底像抹了肥皂一樣,立刻朝反方向衝刺。
下一刻,女孩兒憤怒扭過頭。
“司南,你這混蛋,還不給勞資滾回來!”
......
來自靈魂的指令!
司南徒鬼使神差停下腳步,保持著抬腿奔跑的姿勢,右手拿著根短棍,就像是抓著接力棒動作。
很滑稽。
不過,他的心卻沉到了谷底,額頭上的冷汗清晰可見。
很快的。
那女孩兒就站了起來,也沒管裙擺上沾到的汙跡,蹣跚朝司南徒走去。
腳步虛浮,一拐一拐的,顯然是剛才摔的不輕。
她冰冷的臉上夾雜著痛苦,眼眶裡掛著淚花。
“司南,你再跑個試試!”
聲音傳入耳中,司南徒不免有些慌神,怎麽會碰到她了。
記憶裡,叫他司南的只有一個人。
他想哭,他想笑,僵硬地扭過頭。
一眼望去,盡管認識她這麽多年,但每次也會被她驚豔一跳。
黑直長發稍微有些凌亂,一張標準的鵝蛋臉,上面點綴著精致的五官,加上素雅的長裙,青春美麗盡顯。
看著熟悉的面容,司南徒不由腦袋脹痛。
真的是她啊!
“嗨,美女,你認錯人了!”
想到自己帶了口罩,司南徒鎮定下來,用很平順的語氣隨意回了一句。
女孩叫陳靜。
名字安靜,人嘛...
嘿嘿...
對不起,告辭。
陳靜看著司南徒試圖溜走的舉動,一雙眸子都快要噴出火。
“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司南徒還是動了。
朝後...退了兩步。
和陳靜站在同一條經線上。
陳靜很滿意地點點頭,“司南,我...”
誰知不等她說完,司南徒“咻”的一聲,朝後方跑了起來。
退萬步海闊天空!
往前跑不行,那就換個方向衝。
契靈先生的閱讀理解...
滿分!
陳靜愣了兩秒,看著司南徒漸漸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道:
“混蛋,又想跑嗎!”
於是,油坊街出現了怪異的一幕。
一個帶著鴨舌帽看不清長相的男子,
手中拿著根短棍,瘋狂地在前面跑。 一個穿著連衣裙的漂亮女孩兒,拚命的在後面追。
雖然是半夜,但街上還是有幾個人的。
有人發現了追趕中的兩人,就朝身邊女友嘀咕:“好像遇上搶劫了,你報警,我去追。”
這年頭的熱心市民還是挺多的。
也是少年們展現男友力的時候。
在街上,就看見一條跑得比狗還快的人影,後面浩浩蕩蕩跟著烏壓壓一群人。
這種場面,還真是少見。
街上不斷有人拿著手機拍起短視頻。
甚至,追趕的人群裡還有人開啟了直播。
“老鐵們,現在直播抓搶劫犯,火箭刷起來啊。”
...
就連路口等紅燈的出租車司機都很懵。
“沒聽說今晚有馬拉松啊。”
...
真特喵刺激!
司南徒現在身體素質不是吹的,跑得如狼似虎。
一邊跑,一邊還能緊急刹停,直角轉彎。
狂奔了十幾分鍾。
他享受著風的自由,感覺身後沒人追趕後,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咦,這是哪裡。”
司南徒打量著所到之處。
他一直亂跑,慌不擇路,也不知到了哪。
一條黑漆漆的巷子,兩邊是廢棄的居民樓,沒有一點燈光。
清冷的月光下,枯萎的樹枝在黑暗中張牙舞爪。
不過司南徒早就適應了黑夜,並沒放在心上,除了稍微有些陰森,倒也沒有其他異常。
他沒有著急著出去,摘下口罩,獨自站在原地。
剛才那種情況,外面已經鬧翻了天,現在出去只是自投羅網。
“真的夠倒霉,怎麽還能遇到她啊!”
司南徒在學校裡朋友不多,畢竟學習的同時還要兼職,根本沒有時間交朋友。
陳靜是他鄰居,兩人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都在一所學校。
嗯,兩個人很早就認識了。
不過在他心中,這女孩兒就是個暴力狂,從小就欺負他,簡直不要太過凶殘。
不僅運動神經超級發達,就連力氣也堪比成年男性。
最令他費解的是,陳靜在學校裡總是裝成嬌弱溫柔。
司南徒可親眼見識過,陳靜能獨自拎兩桶水上五樓,那時候的他根本就辦不到。
而且她喜怒無常,上一秒哈哈大笑,下一秒凌空飛踢。
想起十幾年來的慘痛教訓,司南徒渾身又是一個哆嗦。
這麽個玩意兒,居然學校裡還會有那麽多人喜歡她?
都瞎啊!
又想到高中時代,兩人成了同桌,陳靜動不動就讓他幫忙擰瓶蓋。
“真是矯情的女人,瓶子都能擰爆,還要我幫她擰蓋子!”
心中的想法卻從來不敢吐露出來。
不擰?
那就把腦袋擰下來!
司南徒有些擔心,下次再遇到見陳靜,會不會直接用兩個拳頭狠狠砸在他眼眶上。
一個激靈。
嘶...
這是怎了?
怎麽都死了,還要受她折磨。
我tm...
司南徒在心裡吐槽。
哢嚓,哢嚓...
巷子深處響起了一陣陣咀嚼聲,淡不可聞。
???
“這是什麽聲音?”
司南徒皺眉,抬眼朝巷子裡看去。
巷子很深,縱橫交錯,廢棄的雜物堆得到處都是。
他並沒有看見什麽,鼻子動了動。
呃...氣味怪怪的。
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味飄散在巷子裡。
司南徒托著下巴,有些猶豫不決,對著遠處靜靜出神。
可是,這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像腳下是深淵。
這是他成為異種後,第一次由心的不安。
......
司南徒心情變得複雜,因為他大概猜到了,在看不見的地方有著什麽樣的存在。
他抬頭看向了高空。
什麽也看不見,完全與黑夜融為了一體。
撕咬聲,吞咽聲。
空氣在躁動,黑暗似乎要吞噬整個巷子,撞擊心臟的壓抑籠罩著司南徒,宛若巨獸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了鋒利猙獰的獠牙。
“呼!”
他深深吐了口氣,拔身朝黑暗中走去。
陰暗的角落。
一條消瘦的背影蹲在地上。
它正在狼吞虎咽,到處都是飛濺的血沫,破爛的衣衫下露出了慘白帶著金屬光澤的皮膚,暗紅色的汙跡在它四周凝固。
司南徒躲在垃圾桶後面。
腦殼子嗡嗡的。
此時的他無比佩服自己的運氣,徐瑤半個月了什麽都沒遇見過,自己不過隨便跑跑, 就能發現...
邪祟!
不過,這到底是好運,還是壞運?
看清了邪祟進食的場景,司南徒很快就回憶起徐瑤老師的小課堂。
物獸型異種。
獸蟲山石成精,也就是神話裡的妖魔,喜歡吃活人的內髒。
司南徒厭惡地撇撇嘴,一想到吃活人,沒由來肚子裡就翻江倒海。
異種再次從地面的屍體上狠狠撕下一塊血肉,然後又是一陣咀嚼聲。
司南徒站在原地看著異種進食,也是有些緊張。
“要不...報警吧?”
某位契靈先生很沒骨氣的想到個餿主意。
立刻否定,司南徒覺得自己很白癡。
“雖然它不是人。”
“不過我好像也不是人。”
都不是人,有什麽好得意的。
司南徒松了口氣。
於是,他又抬頭看了過去。
???
不見了?
那玩意兒,去哪了?
地上只有一具殘破的屍體,還有一圈圈蕩漾開的血紅色液體。
除此之外,空蕩蕩,沒有任何東西。
......
“真是見鬼了!”
幾乎同一時間,陰冷的氣息從背後傳來,深入骨髓。
一瞬間,像有一隻大手伸入了胸膛,狠狠捏住了他的心臟。
司南徒心慌慌的。
這種感覺怎麽會出現在鬼身上。
咚!咚!
清晰地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第一次潛行。
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