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黑暗混濁。
心臟跳動得嘈雜紛亂。
西馬大!
她不對勁。
女異種以手臂骨折的代價,成功擋下了司南徒的攻擊。
一股心悸的感覺爬上了他的心頭。
女異種眼神閃爍,臉上異常的嚴肅。
沒過幾秒,她身上突然傳出了極其危險的氣息。
司南徒頭皮一麻,本能下快速後撤,試圖拉開些距離。
不過,眼前一花。
胸口立刻傳來劇烈了疼痛。
司南徒整個身體重心不穩,直接來了個“惡狗撲屎”。
臉貼地滑出了很長距離,摔得滿眼都是小星星。
大意了,沒閃開。
“臥槽,你這個不講武德的玩意兒,活該吃不上八個菜,勞資還沒準備好,你趕著去投胎啊?”
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刺激,讓司南徒忍不住怒火中燒,罵罵咧咧地爬了起來。
他卻沒想過,到底是誰先不講武德。
滴答...
滴答...
寂靜的黑夜,水滴聲,清脆傳來。
司南徒朝著女異種方向看去。
不安、驚悚、後悔、震駭...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千句台詞凝煉,最終醞釀成了一句:
“臥槽!”
女人的兩隻眼睛變成了猩紅色的凶目,眼球在眼眶裡暴脹,像是快要被硬生生擠出來。
鼻梁深陷了進去,臉頰右側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劃出一個大口子,能清晰看見腐爛的血肉,灰白的顴骨。
露出的皮膚,似乎長出了一層青色的...鱗片?流轉著金屬灰的光澤。
她的嘴角詭異的裂開到了耳根,一條前端分叉的長舌吐了出來,伸縮延展。
粘稠的唾液一團一團掉落。
“嘶嘶”的聲響,水泥鋪成路面上,瞬間被燒出了幾個拳頭大小的坑洞,四周不斷的冒起霧狀水汽。
肉眼可見的森寒陰氣從她身上一圈圈擴散。
冰冷刺骨!
即使司南徒離她快有十米遠,也能明顯感受到。
就像是網文裡的“威壓!”
“咦?”
變身了?
這女異種現在的模樣就像是...
蜥蜴?
司南徒突然想起來。
“妖怪”是有本體的。
變身後的異種,攻擊強度和移動速度會大幅度增強,再配合上它們獨特的異能。
即便是一般的搜靈官都得小心翼翼的應付。
預感是一種很玄的東西,莫名其妙,不合邏輯。
就比如某位契靈,他感受到了對方氣勢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種壓迫感讓他幾乎喪失信心。
但...手上的黑棍卻好像興奮了起來。
溫暖。
充實。
一股酥麻感竟然從黑棍上散發出來,在撫平著司南徒緊張情緒的同時,還blingbling不斷閃耀著紫色的電光。
就好像在說:
“少年,放心勇。”
這該死的安全感。
司南徒像是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眸子裡光芒閃爍。
怎麽說。
“高興?激動?亢奮?”
燃起來了!
我...為什麽會有一種熱血感。
???
司南徒懵逼站在原地。
女異種出奇的也沒有攻擊,即便是那雙豎直瞳孔的獸眼都瞪得快要爆炸了。
奇奇怪怪的兩個非人類。
葒也很懵。
她竟然感覺體內那股電流,正削弱了她的行動能力,連【血咒】都釋放不出來。
什麽是【血咒】?
除了鬼型外的其它邪祟所擁有的異能,與搜靈官靠自身修煉不同,血咒是天生的,不同的異種,掌握的【血咒】也不相同。
【血咒】能夠極大程度提高它們的攻擊強度。
鬼型邪祟比較特殊,沒有血液,所以它們使用的異能被稱為【鬼咒】。
當然,尋常的邪祟也不能掌握這種異能,只有具備一定實力的優秀體才能覺醒。
就比如這位物獸型邪祟,她本來能夠使用血咒異能,但現在再努力卻激發不出來。
自然而然的,她慌了!
“吼!吼!吼!”
女異種的喉嚨裡傳來一陣陣淒厲地咆哮。
司南徒這才從神秘的狀態回過神,一臉嫌棄看著女異種的表演。
他忍不住開口:
“大晚上叫得像便秘,也不嫌瘮得慌,想把我惡心走?”
的確。
葒奮力彎著腰,雙手握拳使著力氣,再加上那種聲音,像極了便秘患者正在和馬桶較勁。
我們的契靈先生,就很接受不了這種聲音。
最開始雖然惡心,但也能忍受。
現在嘛...
惡心加惡心,不可饒恕。
噗!
帶著味道的聲音最終在黑夜裡綻放。
司南徒終於忍耐不住,大喊了一聲:“你特喵太惡心了!”
他腳下全力一蹬,身子就像獵豹撲了上去,黑棍上紫色的電流劈裡啪啦作響。
一股沸騰的空氣在深巷中急劇擴散。
司南徒拖著長長的殘影,高高地跳了起來,速度快到普通人看不清楚的程度。
葒忽然抬起頭,黑棍紫光耀眼,上面傳來的危險氣息,讓她心中再度警覺。
看著司南徒一棍子砸來,女異種沒選擇有硬接,而是果斷地朝一旁躲開。
同時,她伸出爪子,對著司南徒的手臂抓去。
???
司南徒撲了個空,立時感到左臂像是被鐵鉗夾住,根本掙脫不得。
他也沒坐以待斃,往上用力彈跳,又是一記回旋踢。
砰!
女異種像斷線風箏一樣朝後飛去,不過她仍然沒有松開手,指甲像鋒利的刀,活生生從司南徒手臂上撕扯下了一大塊“血肉”。
“臥槽,好疼!”
司南徒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臉上蒼白無色,嘴唇不住的顫栗,不停地倒吸涼氣。
所以。
全球變暖,沒有一隻鬼是無辜的。
...
奇怪的是,他的手臂上並沒有流出血液,凹進去的部分仍舊是皮膚的顏色。
他根本就沒有血管、肌肉、骨骼。
葒低頭看向手掌,那塊“血肉”很快就融化,變成了濃稠的乳白色液體,沒等幾秒就氣化融入黑暗。
“咦?”
她愣了幾秒,皺眉考慮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你...有靈體。”
她目光深深凝視著司南徒。
“不對,你怎麽會這麽弱?”
的確。
在葒看來,司南徒確實是隻弱雞,即使不用上血咒,也有自信能打得過他。
不過現在發現司南徒的靈體,只有高等鬼型異種才具備。
這就讓她稍微心神不安。
要知道至少要9級靈力的鬼才能夠結成靈體。
嘶...
9級異種!!
那種程度基本上能像螃蟹一樣橫著走了。
她自己也才5級,每1級可有數倍差距。
這雄性異種有問題!
可能是陷阱。
女異種不由懷疑起來。
聞言,司南徒更加的鬱悶了。
會不會說話?
弱是我能決定的嗎?
我弱...影響到你呼吸了嗎?
不過現在的司南徒更加氣悶的是,原本的一腔熱血,卻是被對手看了個笑話。
剛才的舉動,怎麽看怎麽沙雕。
簡直就是頭鐵塔下送。
我TM...
被一根棍子給忽悠了。
這說出去誰敢相信?
想著,司南徒又“嘶”了一聲,傷口的疼痛感火燒火燎,整條手臂無力的垂了下去。
一下子就被廢掉了!
他這才意識到,異種比想象中厲害太多。
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個邪祟應該不會吃鬼的吧!!!
過了幾分鍾,葒看著司南徒,眼神非常微妙:
“說吧,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她突然想到,一個疑似高級異種出現在這裡。
故意藏拙?還是興趣使然?
或者是真的菜雞!
...
扯淡。
我有個屁的目的!
司南徒很是無語,今晚上先是遇到了“惡魔”,現在又遇到了妖魔。
命運, 為何如此悲不自勝...
原本以為自己是獵人,最後發現自己居然是獵物。
隨便遇到個異種就能完虐自己。
“廢物”名頭,非我莫屬!
關鍵,現在連根棍子都能夠成功騙住自己。
智商什麽時候開始欠費的?
現在好了,該怎麽收場?
用人頭來收?
葒皺皺眉,但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她又問:
“小哥,你是從哪裡過來的?”
???
她這是什麽意思?
在女異種身上,司南徒沒再感受到過於強烈的敵意了。
但是再也不敢隨便做出過激的舉動。
她剛才表現的實力太強了。
具體有多強,司南徒並不清楚。
但是毫無疑問,她能夠打爆自己。
最主要的是,如果面對的是徐瑤,他或許還能委曲求全,畢竟徐瑤老師還是很好說話的。
可這是個邪祟,還是個女的。
剛才多次諷刺、出手,早就結下梁子。
活下去的訣竅是保持清醒。
他想到了這句話。
於是,他準備周旋一下。
就看某位搜靈官什麽時候能發現這裡。
“我從油坊街過來的。”
一個拖字訣。
現在能說多久說多久,徐瑤那麽勤奮,一定要堅持到她過來。
...
手指無意間觸摸到傷口,司南徒發現...
好像沒那麽疼了。
只是心有點涼。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