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坊街!”
“你是那個瘋子的人?”
葒的嚴肅了不少。
腦子裡浮現出一條黑影,不由身體輕微顫抖了一下。
???
什麽意思?
司南徒精神一振,仔細觀察著女異種的神情變化。
鬼點子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好像能操作一下。
不行,先謹慎一波。
當然,女異種滿臉不相信,用看廢物的眼光看著司南徒。
不過某位契靈嚴格管理著表情,皮笑肉不笑。
葒還是下定了結論:
“不可能,你不配!”
司南徒:“......”
想哭!
好扎心!
先傷害肉體,再折磨靈魂。
葒沒有再說話,反而低頭沉思。
她腦殼有些懵,也搞不清楚司南徒是個什麽玩意兒。
要說是高級異種,可是實打實被她扯下了一大塊“血肉”。
表現出來的垃圾戰鬥力,她至少能打七個。
而且靈體是由靈力和鬼氣糾纏形成,司南徒身上那“血肉”只有靈液沒有鬼氣。
這就很奇怪。
難道是什麽進化不完全的產物?
奇葩!
葒精確找準了司南徒的定位。
垃圾還是個垃圾,但有點與眾不同,說不定能夠廢物利用。
她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疤痕,至今都還隱隱作痛。
油坊街那家夥。
葒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殺氣,很快就消失。
司南徒突然一涼。
他留意著女異種的舉動,也發現了她現在的不對勁。
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此時,他也有考慮過趁女異種發呆,拚個魚死網破。
但並沒有選擇那樣做,因為他知道這個女異種的神經反應速度很快,兩人間又隔了不短的距離。
垂下的手掌貼著褲縫,口袋裡的兩張符咒才是最後的底牌。
得找準時機才行,只有一次機會。
而不是現在。
“還疼嗎?”葒指了指司南徒的手臂問了一句。
司南徒:“?”
女異種突然開口,他不免心中慌張了一下,還以為小動作被發現了。
不過當他看清女異種的表情時,有點憋的難受。
布滿乾涸血跡的褶子臉,咧到耳根露出尖牙的嘴。
偏偏又擺出一副“溫柔”的表情。
喂,你的眼珠別亂轉啊,生怕我看不出來是假的!
司南徒仔細感受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傷口已經沒有疼痛感了。
反而酥酥麻麻。
少了這麽大一塊“肉”,這就沒事啦?
看來,當鬼也是有好處的。
於是,他很快選擇正確答案。
點頭。
葒不置不否,語氣似有圖謀。
“怕死嗎?”
???
司南徒一臉茫然。
先是搖搖頭,看到葒的眼神變冷的瞬間,立刻點了點頭。
好像又選對了,她這是要弄啥呢?
葒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然後,她仰望黑夜,四十五度沉默!
司南徒都不用看,天空肯定什麽都沒有。
異種都這麽奇葩的?
不過,他還是有樣學樣。
抬頭髮呆,盡量不掃她的興。
過了5分鍾...
10分鍾...
15分鍾...
司南徒脖子都酸了。
黑漆漆的天空,只有偶爾飛過的烏鴉啼叫著:
傻瓜,傻瓜…
他打算扭一扭,換個姿勢。
正當他聳動肩膀的時候,葒終於開口。
“活著原本就沒有什麽意義,但只有活下去,你才能發現是多麽有趣的事情,那麽,你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麽?”
司南徒嘴角抽了抽,完全不懂女異種想表達個什麽玩意。
很耳熟,好像在法制板塊刷到過。
葒保持著仰望的姿勢,用余光偷看著司南徒的表情。
皺眉。
再皺眉。
為什麽他沒什麽反應,當初首領說這句話的時候,大夥立刻就陷入了深思。
“這就是個不上進的異種。”
葒給他打上了標簽。
司南徒看著一隻蜥蜴怪在面前講哲學,心裡就極度無語。
很荒誕。
秉承著愛捧場的風格。
“活著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司南徒隨口回了句。
的確,他已經死了。
嘶...
有點兒東西。
葒不由的沉默了。
她來到江城是有原因的,是為了執行任務。
葒並不是什麽野生異種,相反還是某個異種組織的成員。
帶著任務來到了這裡,但還沒有實質性進展,卻先被油坊街的家夥給盯上了。
脖子上那道傷痕就是那人造成的。
在城市的陰暗處躲藏了三個月,所以才如此邋遢。
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麽好,出來進食居然碰見那家夥的手下。
現在她有了個不成熟的想法。
策反。
想從司南徒身上找出突破口,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還能復仇。
所以她就拿出了首領的語錄。
但她沒想到,司南徒居然這麽上道。
當初,自己回答的是啥?
活著就是為了吃人。
膚淺!
她在沉思。
這個很喪的異種,一定要好好忽悠。
但葒也明白,雖然是忽悠,但絕對不能亂忽悠。
要有所根據,又要在基礎上進行誇張和渲染。
“人類、異種究竟誰對誰錯,其實這都毫無意義,只是無聊的現實!你是想在無聊的現實中當個垃圾,還是願意改變現狀?”
葒選了一句最能扇動情緒的話語。
當初聽完首領的話後,她可是激動得吃了好幾個活人。
司南徒愣住。
這聽著就很明顯是傳銷吧。
不過,異種裡也有這玩意兒?
他腦子裡突然閃出一個畫面,上面有人在深情並茂演講,女異種在下面奮筆疾書。
她絕對是聽得最認真的那個。
司南徒很肯定,女異種沒水平說出這種話,能說出這種話的不會不修邊幅,肯定會很注重細節。
至少得穿套正裝,戴副眼鏡,梳個大背頭吧。
葒不知道,由於很膚淺的原因,司南徒瞬間就看穿了她。
......
雖然司南徒憋的難受,甚至都懶得管理表情。
但他還是努力昂起頭,仰望著黑夜,同時悠悠歎了口氣。
沉默5分鍾後。
“我有一個夢想,用這雙眼去看清世界,但是,即便我走得再快也追趕不上,所擁有的也只剩下束縛。”
為了應景,有那股厭世的味道。
他盡力回憶著前幾個月被困在出租屋的慘狀。
被束縛,想出去而不得。
想過發訊息,打電話求助,卻沒有傾訴對象。
唯一剩下的只有:驚慌,迷茫...還有孤獨。
每天都只能看電視,打遊戲度日。
咦,這點不能想,跳過。
現在,幸好遇到了徐瑤,不然不知道還會被困多久。
葒暗自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眼神裡有些驚異...
恢復了鎮定後,她重新將目光看向了司南徒。
這個異種,顯然有點小意思啊。
說的話就很裝嗶。
對,裝嗶。
首領肯定會喜歡。
不過,該怎麽接。
如果按照首領的流程走,明顯就會牛頭不對馬嘴。
記得自己當時,很熱血就做出了回答:
“我...葒...要改變世界。”
超綱了。
怎麽說?
......
“小哥,這世界被虛幻籠罩,要不跟著我們一起去尋找真諦。”
還沒說完的時候,葒就低下頭,心裡有些小慌。
她省略了中間還有的幾十個步驟,直接拋出橄欖枝。
就是不知道司南徒會不會答應。
不同意就乾掉吧。
我們?
司南徒注意到這個詞,恍然大悟。
有組織,有預謀。
看來自己似乎無意中捅了邪祟窩。
還有葒口中油坊街的瘋子?
油坊街果然也有問題!
嘶...
乖乖,徐領導。
我立功了。
在司南徒心中,既然成為了契靈,當然就是監靈局的鬼。
畢竟他是個愛國少年,正規國家單位不待,難道要去非法異種武裝?
還能放著監靈局江城分局副局長不做,跑去當悍鬼?
很好,非常好,好滴很呐!
接下來。
嘿嘿。
嘿嘿嘿。
“葒小姐,我願意。”
司南徒果決放棄了先前拖延時間的計劃。
現在就怕時間不夠長呢!
能套多少話出來,就套多少。
不過,這個女異種也太沒腦子了。
就這拾荒者的氣質,還說如此中二不知羞恥的話。
葒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心情更加激動。
他答應了。
那麽就能開始套話了。
司南徒也激動了。
他要開始表演了。
開心X2。
“你...”
“你...”
兩個異種齊齊愣住。
葒想著也不急於一時。
“你先說。”
“好。”
“......”
“葒小姐,你和我兩個人,就能改變世界嗎?”
司南徒眨著眼睛,充滿期待。
臉上洋溢著無法遮掩的“希冀”。
“當然不是。”
也不是不能透露,只要對方不是監靈局的人。
在她接受的教育裡,監靈局的異種都是沒有意識的“契靈”。
那玩意兒,白癡都能認出來。
葒猶豫了不到兩秒。
“我來自【青雀】,有很多同伴的哦。”
青雀?
綠麻雀?
什麽東東...
“葒小姐,那麽我們要做些什麽呢?”司南徒用很正經的表情。
葒長長的舌頭吞吐,眼睛裡一股寒光連連。
“首領派我來江城除掉新來的搜靈官,但不知道什麽原因,拖延了三個月他才來,而且我又被油坊街那家夥盯上了。”
葒停了幾秒,目光落在司南徒臉上。
“那瘋子之前陰我,害我受了傷,接下來還要找他復仇。”
哈?
搜靈官?
你要殺徐瑤?
那不就是要我死?
司南徒有點懵,不過還是點點了頭。
“那咱們先殺搜靈官,還是先找他報仇。”
司南徒並不知道“他”叫什麽。
不妨一聲“咱們”,先拉近關系。
呼!
葒吐了口氣。
“你說呢!”
司南徒愣住了。
怎麽還問起我來了。
“葒小姐,要不先去找搜靈官,畢竟他不好對付。”
他一直都在留意,葒很忌憚那個人。
果然,葒給司南徒拋了個懂事的眼神。
在她心中,並沒有完全相信司南徒,要是他說去找那個人,肯定就是有問題。
那麽第一時間,葒就會出手消滅他。
“小哥,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們就想辦法除掉搜靈官。”葒語氣很平靜。
“葒小姐,你知道搜靈官在哪嗎?”
司南徒也很平靜問。
“知道,最近我得到了同類傳來的消息,這位搜靈官是個雛,每晚都在江城范圍巡邏。”。
“對付這種新人,應該很容易。”
“鵝鵝鵝!”
說著,葒就陰惻惻地笑起來。
難道徐瑤打不過她?畢竟葒的語氣好像很有把握。
“那個,葒小姐,這位搜靈官很弱嗎?”
司南徒有點緊張了,忍不住這樣問出口。
“駐地搜靈官估計最多四級靈力水準,我可是五級。”
葒很驕傲。
嗯...
嗯???
叮!!!
司南徒感覺頭上有個小燈泡一亮。
突然他就笑眯了眼,像隻狐狸。
“葒小姐,我有一記,可捉搜靈官。”
???
葒怔神看向了司南徒。
難道這小子還是個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