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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野想起從牙行得到的消息,隱約猜到了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麽了。
按照牙行的記錄,這個京郊莊園,當年住著一個小有名氣的富戶。
只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這裡一家三十多口人,一夜之間全部失蹤了,誰也沒有再見過他們。
本來,如果當時有人重視的話,也許還能找到一些線索。
可是,那時候正值皇帝新老交替,又逢邊疆戰亂,死傷遍野,這京郊的滅門案,也就沒有多少人關注了。
衙門捕快只是草草結案之後,就將此地收回,放在牙行閑置起來,一直放到了現在。
“這麽看來,當初這裡一大家子人,恐怕都是死於這深井之中了。”陸野猜測道。
“而且,與那隻女鬼有必然的關系。”陸野漸漸理清思路。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沒有找出女鬼的辦法。
一般而言,鬼物的形成,都是因為死者心懷極大的怨憤,或者是死於陰氣極盛之地。
“所以說,這隻女鬼的怨憤,或者執念,又來自哪裡呢?”陸野暗暗分析。
如果沒有執念的話,女鬼也不會每夜鑽出枯井。
而如果能找到這女鬼的執念所在的話,陸野覺得就有希望將對方吸引出來,一舉除之。
說實話,女鬼對陸野本身造不成威脅,可是這東西不除掉的話,又令人膈應的慌。
堂堂驅邪降魔的道觀,卻藏著一隻隨時可能冒出來的女鬼,這還怎麽取信於人?
思來想去,陸野覺得似乎只有從活人身上去找線索。
他一躍而起,轉眼間躍出井口,轉頭四顧,找到了懸浮在半空中的黃竹。
“下來吧,鬼影子都沒了,你比她還要膽小。”陸野沒好氣地道。
黃竹見到陸野安然無恙地現身,這才悻悻落地,問道:“陸大哥,怎麽樣了?”
陸野搖了搖頭,道:“遁地逃走了,暫時沒辦法。”
“等天亮後,我再去一趟錦衣衛,看能不能找到線索。”陸野說道。
實在不行的話,他就只能去天雷宗道觀,請回來一張五品鎮邪符,將這口枯井完全封印,與女鬼長期共存了。
這是下下策,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第二天,朝陽升起,溫暖的陽光驅散了莊園內的陰森之氣。
黃竹去後山找那些猴妖去了,陸野獨自進城,通過一番打聽,來到了羅衝羅千戶的府邸。
“煩請通稟羅千戶,常州故友陸野求見。”陸野直接對門口的護衛說道。
護衛進門通稟,片刻之後,就見羅衝身著錦衣衛官服,疾步迎出,驚喜道:“陸前輩,真的是你,快快請進。”
將陸野迎進客堂,又吩咐沏好茶的仆人下去之後,羅衝方才道:“陸前輩,羅衝恭候多時,您總算是來了。”
陸野也懶得更正對方的稱呼,好奇詢問道:“羅千戶,上次正氣山莊的事情之後,你們是如何處置的?”
普渡慈航在正氣山莊損失慘重,後來連常州的慈航寺都被自己一把火燒了,難道錦衣衛沒有受到牽連?
羅衝乾脆地道:“護國法丈慈悲為懷,並沒有為難我等。”
“而且,既然是天雷宗插手,我們出手失利,也就情有可原,只是被罰俸半年便作罷了。”羅衝不在意地道,似乎對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了。
“哦對了,陸前輩在正氣山莊斬妖除魔的事,我們已經上稟,護國法丈對您讚譽有加,還說有機會想要大加封賞。”羅衝接著又道。
陸野心中暗笑,這位羅衝羅千戶恐怕是真不知道護國法丈的真身啊。
別說什麽封賞了,一旦讓普渡慈航知道他來到京城,恐怕對方會想方設法地搞死他。
不過,現在的陸野也不懼那位千年老妖。
這裡是京城,就算普渡慈航真的是上三品,他敢隨意冒頭嗎?五大宗的山上高人,恐怕就等著鎮壓這種老妖呢。
至於普渡慈航手下那些妖魔鬼怪,盡管派過來好了,陸野正好收進妖詭圖錄做肥料。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羅千戶暫時幫忙隱瞞我來京之事。”陸野正色道。
雖然遲早都有可能碰上,但陸野還是不希望自己這麽快暴露在明面上。
羅衝微微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抱拳道:“明白了,陸前輩深藏功與名,果然是我輩楷模。”
陸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實不相瞞,羅千戶,陸某此次是有事相求。”
“哦?”羅衝說道:“前輩有事盡管吩咐,只要是羅某能做到的,定當義不容辭。”
他還想著從陸野這裡找到一些武夫突破之法,又對陸野的實力極為敬服,所以並不抗拒幫助陸野。
隨即,陸野就將自己在京郊莊園遇到的事,仔細說與羅千戶,並提出了而自己的需求,“我想請羅千戶幫忙查一查當年的卷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牙行那裡畢竟只有一些隻言片語的猜測,想要詳細了解當年的真相,自然還是要從卷宗入手。
而不管這卷宗或者當年辦案的人到底出自那個衙門,在這京城地界,錦衣衛都有找出來的能力。
對於一位錦衣衛千戶而言,這並不是什麽難事。
“小事一樁,前輩也是為了驅鬼, 羅某自當全力配合。”羅千戶正氣凜然地道。
說做就做,羅衝很快派出府上的得力下屬外出,他則是陪著陸野繼續飲茶,順便探討一些修煉上的疑惑。
陸野已經看出羅衝所需,以他現在的眼力,指點羅衝這個七品中期,也不是難事。
只不過,對於七品之上的修行之法,陸野並沒有急於告知。
不到一個時辰,羅衝的下屬就已經去而複返,手中拿著塵封的卷宗,身後還跟著一個看上去有六七十歲的老頭。
“大人,此人正是當年主辦此案的捕頭。”
老頭也急忙上前,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拜見千戶大人。”
“千戶大人饒命啊!”老頭緊接著又高呼,“當年的冤案,並非是小人有意欺瞞,實在是惹不起那幕後之人啊。”
陸野眉頭一皺,看來,果真還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