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胡亂來，我定饒不得你。”

　　熱浪、水花四濺。

　　渾身濕透的王熙鳳終是被熱騰騰的氣息蒸紅了臉，雙手緊抱胸前，素色的單衣飄在冒著熱氣的水面。單衣下的肚兜早不知什麽原因沒了蹤跡，只能用她那俊秀的丹鳳眼死死盯著蓉哥兒，並防備著。

　　熱鬧的場面落在蓉大爺眼裡卻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熟悉的人兒，漂亮又熟悉的人兒，還是往裡般的性子。

　　竟有一種時光靜好，歲月安和感覺。

　　他緩緩坐入水中，輕笑道:“給鳳姐兒擦洗。”

　　“啐……”

　　寒冬未過，春光先到。

　　秦可卿、王熙鳳、薛寶釵三人不知不覺裡肚兜盡去，濕漉漉的三人倒也沒從水中離開。隻讓蓉大爺十分享受地坐在中間，三女圍著給他洗雙臂與背部。

　　旁邊平兒、鶯兒、雀兒等姑娘不時添一些熱水，又或遞一遞洗沐的東西。

　　這等美事，非凡人可享。

　　竟不似真實。

　　才正經一會，蓉大爺的心兒便浪蕩起來，對著一側溫柔的可卿嘿嘿笑兩下。

　　秦可卿哪裡受得住他這樣的目光。她不似鳳姐、寶釵這般鬧騰大膽，一下便紅了臉。心裡也湧出一點不可說的甜蜜，大爺到底還是記得自己是作奶奶的。

　　柔情雙目稍瞥了鳳姐、寶釵二人一眼。

　　秦可卿輕輕抱住蓉大爺的一條胳膊在懷裡。

　　嗷嗷……

　　這般美妙感覺，蓉大爺差點要大聲叫出來了，到底不是小雀兒這乾瘦丫頭可比的。大手藏在水中，撈住水中可卿的腳兒，慢慢拖來。

　　“……”

　　盡管可卿簪釵盡去，胭脂盡洗，也端地讓蓉大爺看直了眼睛。這低頭害羞的嬌豔模樣，堪算得是人比花嬌，嫵媚動人。

　　“嘿……”王熙鳳雖是潑辣性子，但瞧見了蓉哥兒與可卿私下動作，在這時間裡也免不了一點羞澀。在心底罵著這對狗男女。

　　她卻也伸出一腳，在溫溫熱水中慢探。

　　蓉大爺忍不住發出唔一下吸氣聲。

　　小別勝新婚。

　　蓉哥兒離京一年多時間，幾人間都有無數的話想與對方說。鬧了一陣，遂問別後家中諸事，又謝幾人的辛苦。

　　可卿幽幽道:“我哪裡管的上這些事來！見識淺，嘴又笨，臉又軟，擱不住人家給兩句好話兒。況且又沒經過事，膽子又小，全賴鳳姐與寶釵從中說情。家裡內外事情，實在難纏的，大園子裡珠大奶奶李氏偶爾也熱心幫襯。”

　　“哎喲喲，見過搶功勞的，還沒見過推功勞的。”王熙鳳趁著平兒、雀兒在給蓉哥兒擦身子時兒，這妮子怪笑一聲將蓉大奶奶秦氏抱進了懷裡。“難怪得蓉哥兒如此喜歡，若我要是男兒也定寵著你。”

　　“別……”

　　秦可卿隻覺身上一下癢癢，面若血色，身如風中柳葉搖曳。

　　邊上薛寶釵瞧了，一味偷笑。

　　暖閣之間氣氛和諧至極。

　　當夜時間，秦氏院中倒無格外熱鬧。雖不少嬉笑，卻也沒意料中的大陣仗。大爺奶奶們多數時間坐在暖炕圍著小桌兒說笑聊事。

　　再喝一點酒兒暖身子。

　　當然，蓉大爺的手從來沒閑下過。

　　各不同，各出不同，各人不同。

　　可惜，待到夜深，王熙鳳與薛寶釵對視一眼便叫丫頭給披上大襖子離開了。

　　這兩個妮子還害羞了?去年又不是沒有過，怎麽還沒開始就跑了。

　　秦可卿瞧出大爺的心思，臉上沒有來的一點吃醋。“大爺一路奔波，竟也沒覺得累?真要想誰了，隻管去誰院子房間便好。”

　　“咱心裡隻想著咱們大奶奶了。”蓉大爺大手一撈，撈到一副妙曼身子。尋著一食處，著重說道:“這一年想死咱大奶奶了。”

　　“當真?”

　　“當真。”

　　偏房裡的小雀兒聽了聲音卻格外不自在，這對話在小雀兒的耳中卻是另外一層意思。不忍撅起嘴巴來，低頭瞧一下，愈發不忿。

　　在漠北時大爺可沒嫌棄自己，才回府裡就陰陽怪氣起來。

　　哼……

　　“想你了，讓大爺抱一會兒。”

　　“丫鬟們還在屋裡呢，大爺……”

　　“我抱自己媳婦還管丫鬟們怎麽想?”

　　秦可卿聽他這麽說，身子也慢慢放松下來。其實蓉大奶奶也沒有別的意思，先前將鳳姐兒、寶丫頭叫來僅是為了迎接大爺。正若大爺要做什麽，她還擔心著大爺勞累了。

　　“大爺今夜好生歇息養足精神，這年底還有好些人要見大爺了。”她若有所指的說道。

　　蓉大爺的手順著秦可卿曲線婀娜的腰背一路滑下。

　　單薄的紗衣比牛奶還細膩順滑。

　　“不要緊。”蓉大爺輕回一聲，款款又道:“一切聽咱們大奶奶吩咐。”

　　蓉大奶奶作為東府內宅主人，思維向來以大局為重。府裡的丫鬟們倒不要緊的，稍冷落了也無妨。王熙鳳、薛寶釵，甚至林黛玉卻不能相同對待，終究是要讓大爺過去幾日的。

　　秦可卿覺得這樣才能保證東府安定。

　　“今夜……先歇息吧。”

　　蓉大爺哪管身體勞累，正所謂年輕人從不覺得累。特別是在夜裡時分，在漣漪氣氛下，哪怕身子再累精神也是抖擻的。

　　他嘴上應得好，抱著蓉大奶奶秦氏去了房裡。款款將秀麗的人兒放在床上，嘴兒卻慢慢靠近。

　　一吻，落在了蓉大奶奶耳垂。

　　溫柔地發出噝噝聲響。

　　“大爺。”蓉大奶奶猛然繃直了身子。

　　才發出這一聲，便覺耳中一熱，身子軟了。

　　“……”

　　“奶奶……”平兒看向王熙鳳欲言又止。

　　“小蹄子發浪了?”鳳姐兒側目笑一下，“還怕蓉哥兒冷落了你不成?咱到底不是名正言順的奶奶，他回來第一夜總不能到這邊來過夜。”

　　平兒心裡有結。

　　王熙鳳也知道她心結。又道:“有什麽好愁的。秦氏也不是難相處的人，你生下的那姐兒還能在東府吃虧不成?”

　　平兒:“……”

　　王熙鳳又道:“便隻算在我房裡的，也不能讓小女兒吃虧。”

　　平兒聽了，心裡更是有苦難言。東府內宅如今的情況實在有些亂了，她這樣的丫頭生的孩兒，若是男子還好，這一個女孩兒都不知主子們如何定奪。

　　若只有一個正房奶奶，這女孩兒自然吃不得虧。如今東府卻是幾個奶奶，女孩兒該管哪個作太太?

　　又想王熙鳳的性子，若女孩兒被蓉大奶奶秦氏認了女兒，鳳奶奶會不會惱怒。若是認了鳳奶奶做太太，往後女孩兒在府裡又該是什麽地位?

　　女人，一旦做了娘親，想的事情就多了起來。

　　勞得王熙鳳一陣安撫，平兒才服侍著鳳姐兒歇息下。她本是這會兒要回自己房間的，卻被王熙鳳叫住在這裡歇下。

　　平兒方才紅著臉衣裳件件退下。

　　夜深時，鳳姐兒、平兒正睡得迷糊間外邊鬧了一點聲響。她們倒也沒在意，繼續沉睡著。

　　沒過得多久。

　　王熙鳳在睡夢中呢喃:“平兒別鬧。”

　　平兒猛一下驚醒，頓時感覺黑暗裡床上多了一人。正要大叫，卻被人捂嘴了嘴巴。耳邊傳來熟悉的男人聲音，“是我。”

　　“你……大爺怎麽進來的?”

　　來的人除了蓉哥兒還能有誰。這混帳嘿嘿輕笑道:“我在外邊敲了好一陣們，家裡丫鬟見了是我，自然才噤聲開門。好平兒，別出聲吵醒了她……”

　　“……”平兒正迷糊著，嘴巴卻早被堵上，支支吾吾地從唇間細縫裡斷斷續續憋出兩個字來:“奶……奶……”

　　“小聲點。”

　　平兒心驚膽戰間，隻覺身後一涼，有一道涼風鑽進了衾子裡。

　　“嗯……”

　　她心裡害怕極了，不知道鳳奶奶醒了沒醒。也清楚大爺這回過來本來定是想找奶奶的，怎麽……

　　緊張咬著下唇，臉色越來越紅，心裡越來越熱。

　　要是被奶奶發現了！

　　…………

　　翌日的清晨，蓉大爺哼著奇怪的曲調。

　　“好春光，不如夢一場，夢裡青草香。”

　　迎來的卻只有王熙鳳的白眼，以及平兒害羞低頭的動作。

　　這兩個妮子愈發動人了。

　　大早上的還誘惑人。

　　蓉大爺心裡嚎叫著，仔細看著兩女豔麗裝扮，真想把這兩人再拉回房裡。

　　可惜……

　　由於蓉哥兒回京，雖未立刻接手赴任，家裡來往卻不少。忙忙應付了幾日，害得他連和家裡嬌妻們私語的時間也沒有。

　　這裡夜裡，蓉哥兒與寶玉從馮紫英家醉醺醺回來。還剛進府，便聽了來自崇寧園的太監還在前堂喝茶等著。

　　唉……

　　見過了崇寧園的太監，再回內院已是深夜。

　　蓉大爺隻往香菱院裡醒酒一宿，第二日一早便叫了馬車出城往崇寧園去了。

　　“蓉爵爺已見過了太子殿下?”

　　崇寧園長春仙館內一處正殿裡，蓉哥兒聽著殿中垂簾後女人的聲音。

　　“見過了。”蓉哥兒如實回著，他知道著簾子後面坐著的正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李氏。“不知娘娘召微臣過來是有何事差遣?”

　　“蓉爵爺乃忠順老親王與陛下看重之人，差遣亦不敢。隻想問爵爺，殿下身上的傷，是否真的有藥可醫?”

　　蓉哥兒聽得出簾子後面女人的聲音有一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