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科在魯興賓館搞“一條龍”,也是邀請了李浩廬的。可他卻沒去,不屑去,也沒臉去。
晚上,盧瑞琦向他報告了魯興賓館的“盛況”。
“李科長,除了你之外,全科所有人都去了。魯興賓館還真是不錯,吃、喝、泡澡、抽大煙、打牌,所有人玩得不亦樂乎,像狂歡日一般。”
他的任務是“緊跟”李浩廬,掌握這個日本人的一舉一動。李浩廬雖是日本人,但在特高科也離不開中國人的合作。特別是這次搜捕軍統行動人員後,李浩廬得罪了所有人,只有李浩廬還願意跟著他。
李浩廬怒吼道:“一幫混蛋!”
盧瑞琦附和道:“這些人實在厚顏無恥,任務失敗,怎麽有臉去吃喝玩樂呢?”
李浩廬冷冷地說:“盧隊長,我們要有真正的自己人。要不然,以後什麽事都乾不了。”
盧瑞琦連連點頭:“對對對,必須要有自己人。”
李浩廬雖是日本人,特高科沒人敢得罪他,但他是個工作狂,也沒人願意跟著他。
李浩廬緩緩地說:“我會從濼源公館特務二隊,幫你調幾個人過來,新組建一個特高組。”
盧瑞琦高興地說:“多謝李科長。”
從特務二隊調人過來,等於他有了真正的幫手,再也不用孤軍奮戰了。
李浩廬要有“自己人”,江日勝當然不會阻止。不管如何,李浩廬都是日本人。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樣隨便干涉他的工作。
比如說監視趙文,在搜捕軍統行動人員期間,因為人手實在不足就取消了。江日勝回到特高科後,他還是要求賀仁春派人監視。
只有被李浩廬盯上的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這讓趙文沒辦法開展工作,至少沒辦法對外開展工作。
江日勝建議,趙文撤回根據地。搞地下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安全。如果安全得不到保障,工作就沒有意義。
然而,趙文覺得,特務只在外圍監視,他可以在正誼中學照常活動。他的任務本來就是立足教育界,正誼中學就是他的陣地。至於原來的關系,盡量少聯系就是。
趙文與江日勝不是一個系統,不發生橫向聯系,既然趙文不願意撤離,江日勝只能另想他法。
作為水草情報小組的組長,他有義務和責任保護自己的同志。
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讓李浩廬永遠消失。無論是他潛入根據地,還是像毒蛇一樣,死死盯著目標不放,都不應該再留著。
這個任務,江日勝決定讓蘇志華以軍統的名義執行。盧瑞琦被捕投敵,李浩廬最為關鍵,軍統對他也確實恨之入骨。
重慶確實派來了行動人員,只是還沒到泉城。但是,並不妨礙泉城站向重慶匯報這個計劃。
軍統的行動剛報備,渡部明馬上知道了,他將李浩廬叫到南新公館,把翻譯成日文的電報遞給他看。
渡部明正色地說:“西崎敏夫,最近你要注意了,軍統已經把目標對準了你。”
李浩廬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期待之意:“我還怕他們不來呢。”
渡部明叮囑道:“華立湘已經下了決心,你就必須小心。從現在開始,不能再孤身一人行動。”
他和李浩廬是九州島的同鄉,能在泉城相遇還是很有緣分的,渡部明不希望李浩廬死在軍統的槍下。
李浩廬搖了搖頭:“不,只要能引出軍統,我的生命又算得了什麽。”
這次搜捕軍統的兩名行動人員,沒查到任何蛛絲馬跡,不僅讓人恥笑,他自己也引以為奇恥大辱。
只要能抓到軍統,他願意以身試險。
渡部明語重心長地說:“我們的家人在國內受苦,他們期盼著我們能平安回去,你怎麽能輕易讓自己涉險呢?”
李浩廬苦笑道:“不把華立湘揪出來,活著又有什麽意義呢?”
渡部明說道:“我向武山君報告,制定一個周密的計劃,既要保證你的安全,又不能讓軍統得逞,還要能順利抓到他們的人。”
軍統要製裁李浩廬,身為特高科的科長,江日勝自然得知情。他在第二天向武山英一報告工作時,武山英一就專門跟他說了這個問題。
武山英一問:“江桑,軍統泉城站華立湘要製裁李浩廬,你有什麽想法嗎?”
江日勝一聽,很是不滿地說:“軍統為什麽不製裁我?難道是我沒李浩廬重要嗎?”
武山英一解釋道:“李浩廬通過報紙上的廣告,找到了盧瑞琦的住處,這大大出乎華立湘的意料,他視李浩廬為最大對手,當然要想辦法除掉。”
江日勝說道:“那就讓李浩廬離開泉城,不給軍統任何機會。”
武山英一問:“為什麽不借著這次軍統的行動,一舉擒住華立湘呢?”
江日勝搖了搖頭:“華立湘很狡猾,做事非常謹慎,而且很有耐心。沒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會動手。只有千裡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武山英一說道:“我需要你安排至少兩名以上特務,暗中尾隨保護李浩廬。”
江日勝苦笑著說:“如果能抓到華立湘,安排四名又如何?我擔心李浩廬不會配合,他孤傲不群,發自內心看不起特高科的人。 ”
武山英一沉聲說道:“我另外還會有安排,只要軍統行動,絕不會讓凶手逃脫。”
他也知道江日勝說得對,李浩廬能力強,但高傲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江日勝說道:“既然如此,我會照計劃行事。”
他安排盧瑞琦帶著新成立的小組,暗中跟蹤保護李浩廬。
這種方式,看似對李浩廬的保護,實際將他半軟禁起來。李浩廬的一舉一動,盧瑞琦都能知道。
盧瑞琦每天下班後,都要跟著李浩廬回家,直到他熄燈睡覺,才帶人離開。第二天一早,又會在李浩廬出門前,趕到他的住處。
武山英一和李浩廬永遠都想不到,盧瑞琦正是軍統泉城站的行動人員之一,他們日防夜防,卻沒防身邊的人。
一個星期之後,當所有人都放松警惕後,李浩廬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