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宋培英“擔任”工委宣傳委員,打亂了他的計劃。原本隻想把黃建興和王飄出賣給日本人就行,突然發現能將泉城工委一網打盡,他和寺田清藏都選擇等待。
下午,黃建興接到報告後,“鄭重其事”地告訴宋培英:明天將召開工委黨員大會,學習領會中央最新指示,並向全體黨員介紹他這個新的宣傳委員。
傍晚回到家的宋培英,第一件事是去臥室看了一眼床底。寺田清藏給的金條和美元,全埋在地下,藏其他地方不放心。
晚上,宋培英給寺田清藏打了個電話:“是我,明天工委召開全體黨員大會。”
“喲西。”
“明天動手,後天我想離開泉城,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
“泉城工委有多少人?”
“暫時還不知道,估計在二十人以上。”
“憲兵隊的臥底是否參加?”
“那只是我的推測,有沒有臥底還不確定。”
“你的推測?”
宋培英平靜地說:“我當時是說‘可能’會有臥底。”
當時說這句話,更多的是想引起寺田清藏的重視。
寺田清藏歎息著說:“宋先生,你這一句‘可能’,差點引發憲兵隊一場地震。”
他以為宋培英有真憑實據,哪想到只是他的推測。也怪自己沒聽清,還對憲兵隊所有的華籍人員進行了一次暗中調查。
宋培英與寺田清藏暗中聯絡時,黃建興已經通知了所有與宋培英有過接觸的黨員,這些人必須馬上轉移。
所有工作都安排好後,黃建興帶著王飄住進了魯興賓館。
王飄到刻意後,問:“今天晚上魯衛華會來嗎?”
黃建興說道:“應該會來吧,先下去用餐。”
他離開泉城後,接下來的工作由其他同志接手,他還得向魯衛華交待。
江日勝到傍晚才有空,他先去死信箱,拿到了最新的情況。斬斷計劃進行順利,宋培英的那個皮包已經掉包,金條和美元已經交給黃建興。
接下來,就是對宋培英的處理,這也是斬斷計劃的最後一步。
跟往常一樣,江日勝在一號桌享用著自己的晚餐。
王飄和黃建興坐在餐館的角落裡,正好能看到一號桌的江日勝:“那人就是這裡的老板?”
黃建興輕聲說:“此人深得日本人的信任,魯興賓館能享受與石泰岩飯店一樣的待遇,實在不簡單。”
“看著很普通嘛。”
“別亂看,這裡很多特務。”
黃建興和王飄回到房間不久,門外突然響起了兩重三輕的敲門聲,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驚喜,他們知道,魯衛華同志來了。
黃建興給王飄示意了一下,讓她去開門。
看到外面的江日勝時,王飄瞳孔猛地收縮,她怎麽也想不到,江日勝這個特務竟然會找上門,難道他發現自己的身份了嗎?
江日勝卻不敢王飄的詫異,他強行擠了進來,順便還把門給帶上了。
黃建興此時也注意到了,他暗暗焦急,自己沒有武器,江日勝又是特務,只要大喊一聲,馬上就有人來。自己被捕沒關系,可那一包美元和金條呢?這些能換成根據地急需的大批物資啊。
江日勝知道自己的出現很突兀,連忙說出了暗號:“魯老師沒來嗎?”
黃建興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江日勝再次說道:“魯老師沒來嗎?”
黃建興壓製著內心強烈的驚訝,
平靜地說道:“魯老師去看戲了。” 江日勝問:“今天的電影好看嗎?”
“明天不下雨。”
江日勝伸出了右手,微笑著說:“黃書計你好,我是魯衛華。”
黃建興吃驚地說:“你……你……是魯衛華?”
江日勝微笑著說:“咱們在小廣寒電影院見過面的,難道你忘記了?”
黃建興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趕緊雙手握著江日勝的手:“當時你帶著眼鏡,還用圍巾蒙著臉,哪看得清?”
旁邊的王飄也是一臉疑惑:“你不是江……江日勝麽?”
剛才在餐館,她還特意觀察了江日勝這個特務漢奸,怎麽突然就成了自己的同志?
江日勝解釋道:“我的身份進行了雙重了保密,魯衛華是我的化名,在工委應該還有一套假的檔案,用的是蔣逸的名字。”
黃建興微笑著說:“以前我認為你已經很謹慎了,現在才知道,你到底有多謹慎。這算不算欺騙組織?”
“我的檔案,陳逸飛同志應該交給了組織。”
“你的檔案估計由林之章書計直接掌握, 我們都不知道。”
江日勝拿出兩張證件遞了過去:“黃書計,明天你們從北坦關卡出城,雖然要繞點路,但八裡窪和東關卡子的日本兵搜查得很嚴密。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證件,到時候可以糊弄。”
黃建興說道:“坐下說吧,王飄,你到門口盯著點。”
江日勝向黃建興匯報了自己在泉城這段時間的工作情況,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站在門口的王飄只能斷斷續續聽見一些,可她還是驚歎江日勝的傳奇經歷。
一個人潛伏在憲兵隊,要經歷多少委屈和誤解?特別是朋友和同志的誤解,真的很傷人心。
江日勝問:“黃書計,對宋培英的處理,你還有什麽指示?”
黃建興緩緩地說:“斬斷計劃到目前為止非常順利,所有與宋培英有過接觸的同志都轉移了。宋培英練過武,會使槍,我傾向借用日本人之手處理他。你在憲兵隊,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江日勝說道:“他丟了這麽大筆錢,寺田清藏知道後會暴跳如雷。”
黃建興說道:“這筆錢,我想還是留在這裡。家裡不需要錢,缺的是物資,油鹽布匹藥品等。”
江日勝說道:“我們可以成立一個商號,專門給根據地運送物資。”
黃建興說道:“你看著辦吧,不影響到你的安全就行。對了,黨在泉城的工作,我已經交給了辛乃學同志,他是章丘人1919年出生,1938年入黨。很年輕,但工作的熱情很高,以後你由他聯系。”
ps:申請讓叛徒再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