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山這次九死一生才回到冀魯剿共建國軍,得知肖震江花費這麽大代價才把他撈出來,感動得痛哭流涕。
“大哥,你兩次救我性命,恩比天高,小弟這條命以後就交給你了。”
肖震江說道:“招兵,多招兵,我們的部隊越多,日本人越重視。”
十根金條、兩百條槍、四千發子彈,這樣的代價,肖震江還真是舍不得。給槍的時候,他甚至後悔了,趙宗山這條命,比他原來全部的家當還多啊。
但是,這次肖震江也悟出了一個道理。當你實力足夠強大時,日本人也會忌憚你。哪後趙宗山殺了村上直枝,日本人為了拉攏他這千來號人,竟然沒殺趙宗山。
肖震江很後悔,如果能早點悟到這個道理,直接找日本人交涉,也不用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趙宗山信誓旦旦地說:“這件事交給我,保證一個月之內滿編。”
他現在是冀魯剿共建國軍的副司令,哪怕就是去抓人,也要讓冀魯剿共建國軍達到滿編。
肖震江拍了拍趙宗山的肩膀,感動地說:“這才是好兄弟。”
趙宗山問:“只是有一個問題,如果滿編了,我們還怎麽搞錢?”
肖震江不以為然地說:“這都不是問題,只要有人就有槍,有槍一定就有錢。”
他現在的編制是一千來人,這就讓日本人作出這麽大的讓步。如果他有了兩千人,甚至三千人,是不是日本人都要給他面子?
到那個時候,還怕弄不到錢?不說別的,弄點緊俏物資,或者搞點大煙什麽的,很容易搞到錢。實在不行,還可以用這次的招,“損耗”幾十上百人,只要編制還在,隨時都能補充回來。
張丕田這次也跟著趙宗山回來了,他在工賀裡裡,與趙宗山一起被捕,兩人甚至還關押在一起。趙宗山受了刑後,全靠張丕田照顧,要不然趙宗山早死在特高支部的看守所了。
趙宗山回來後,自然對張丕田更加信任。他任命張丕田為自己的副官,只要是他職權范圍內的事,張丕田都可以替他作主。
張丕田替趙宗山作主,變相等於江日勝替他作主。
肖震江要擴充部隊,江日勝當然是支持的。情報傳回根據地後,趙宗山的招兵進展,慢慢開始順利了。一些村莊十幾人,甚至幾十人一起加入冀魯剿共建國軍。
趙宗山向肖震江報告,一臉歡喜地說:“大哥,冀魯剿共建國軍這塊招牌真的好使,很多想扛槍吃糧的人,主動加入我們的隊伍。”
肖震江得意地說:“老百姓的日子越來越難過,在我的部隊還能吃飽飯,他們當然想來了。”
當冀魯剿共建國軍的士兵達到五百人時,江日勝的水草情報小組,再次得到了山東分局的表揚。利用敵人的武器,武裝自己的部隊,這種方式很好。
敵人想用冀魯剿共建國軍保護膠濟鐵路沿線,而我黨反而可以讓膠濟鐵路成為我們的運輸線。
江日勝把賀仁春叫到辦公室,輕聲說道:“上級的表揚,隻代表過去。抗戰未勝,我們的任務還很艱巨。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抗戰一日未勝,這根弦就一日不能松。越是快勝利了,越要防備敵人的瘋狂反撲。
賀仁春鄭重其事地說:“我知道。”
江日勝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賀仁春:“這是給張志發的,你等會送出去。”
賀仁春接過紙條,輕聲問:“我有任務嗎?”
江日勝隨口說道:“昨天晚上,濼源公館在黑虎泉小學抓到了一名地下黨員。”
賀仁春猛地站了起來,驚訝地說:“那怎麽辦?”
江日勝看了賀仁春一眼,語重心長地說:“你怎麽還沉不住氣?先不要說是不是我們的同志,如果是,再考慮營救也不遲。如果不是,那才可怕。寺田清藏和武山英一,一直想把泉城的地下黨一網打盡。”
賀仁春冷哼道:“他們永遠也做不到!”
江日勝說道:“所以得隨時防備他們,這些小日本陰著呢。他們就像躲在暗處的毒蛇,一不注意就咬你一口。”
自從郭同震出事後,縣學街18號就由張志發主持。他現在也成了武山英一的囑托,深得武山英一的信任。
賀仁春正要說話的時候,江日勝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江日勝隨手抓起話筒:“我是江日勝。”
“寺田君,有什麽吩咐。”
江日勝聽出對面是寺田清藏的聲音後,馬上站了起來,彎著身子恭敬地說著,就像寺田清藏此時在面前一般。
看著江日勝毫無痕跡、深入到骨髓裡的奉承表演,賀仁春很是感慨。自己要達到江日勝這個程度,這輩子估計都不行。
江日勝不停地鞠著躬,恭敬地說:“好,好,我來安排。”
賀仁春等江日勝放下電話後,看到他臉色凝重,輕聲問:“出什麽事了?”
江日勝沉聲說道:“張志發剛才向寺田清藏提議,想把黑虎泉小學抓到的共產黨關到縣學街18號。”
賀仁春問:“他怎麽這麽急?”
江日勝說道:“不知道,寺田清藏現在很懷疑他的目的,想讓我甄別一下。你把情報給我,還要加內容。”
賀仁春說道:“我覺得,最好能跟他見一面。”
江日勝說道:“對,他收到情報後,你就去縣學街18號,以剿共班的身份與他見面。同時,把假的黑虎泉小學抓到的共產黨送過去。你告訴他,隨時準備撤出泉城。”
寺田清藏抓到的共產黨,怎麽可能交給張志發呢?就算張志發是武山英一的囑托,一直以來沒引起日本人的懷疑,可一個小小的細節,就會導致暴露。不管什麽時候,江日勝總會做好最壞的打算。
賀仁春走後,江日勝拿起桌上的煙,抽出一支點上。他抽了一口後,手指夾著煙陷入了沉思。
當煙頭燙到手指後,江日勝才猛然驚醒,他將煙頭丟進煙灰缸,拿起了桌上的電話。